再转过脑袋的时候，宵栢满脸委屈看着岁禾，像极了丢掉了自己最心爱物品的小孩，他好像下一刻就能哭出来，双眼写满了委屈两个字。
    宵栢说：“岁岁，你不能觉得可惜，他是丧尸王，不能觉得可惜啊。”
    “我没觉得可惜啊，我觉得好恶心。”
    “真的吗？”
    “真的，你是不是也听见他说的那句话了？”
    男人点点头，又觉得自己这种类似于争宠的行为有点害臊，但岁禾紧接着就摸了摸他的头，就像平时自己摸摸她的头那样。
    她说：“我觉得他就是死之前都要挑拨我们的关系。”
    关系？
    什么关系？
    小姑娘这么说，是不是意味着同意了？
    宵栢眼睛一亮，“岁岁，我们什么关系？”
    岁禾哼哼两下：“回去再说。”
    宵栢又乖乖的了，也像个大狗狗似的，十分乖巧地抱着岁禾。
    叶望舒瞧着很是虚弱，没有前几次看见的那么英姿飒爽。
    她和周霁说了两句话，说话的时候看了两眼岁禾，眼中带着很复杂的情绪，有感激，有羞愧。
    “谢谢你，救了阿周，还救了我。”叶望舒走到破碎的窗户前，居涣一死，唯一的丧尸王就是周霁，周围的高阶丧尸自然是不敢怎么样，全都跪在地上一言不发，恍惚间岁禾觉得好像一群太监似的，下一刻就要说‘喳。’
    岁禾站在剑上，背对着光。
    其实叶望舒不太能看清楚她的脸，和印象中那个面色有些苍白，一直带着笑，有些虚弱的女孩不一样。
    若不是那张脸，叶望舒都要觉得眼前的人不是岁禾。
    但经历过背叛的人都会变，她深有体会，岁禾的变化甚至有自己的一部分原因，她的愧疚，在岁禾今天救了她之后升到了最顶端。
    于是，叶望舒带着笑，笑容甚至带着讨好，“阿周说，你去了军事基地，你是不是要找零件？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把军事基地给你。”
    岁禾哦了一声，“你舍得？”
    “没什么舍不得的，这是你应该得的。”
    “那我不客气了。”不要白不要。
    叶望舒轻笑了两声，又试探开口，“岁禾，你...你真的不愿意和我们的基地——”
    “不愿意，叶队，你不论问多少遍我的回答都是不行，你的基地人和丧尸和平共处，这理念是好的，但是你不能否认这世界上就是有些人，他们亲眼看着自己的伙伴被丧尸吞噬，他们亲眼看见自己至亲之人被丧尸夺取生命，叶队，你能逼迫这些人看着自己仇人的同伴字大街上游荡吗？”
    叶望舒没说话，因为她不能。
    岁禾说，“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你做你基地的首领，我回我的老巢，此后山高水远，我们别再见了。”
    “可......”叶望舒还想说，可我其实还想和你诚恳道歉，我还想和你做朋友，我想帮你。
    但少女已经离开了。
    她小的时候看过一本小说，是一本很古老的小说，大概是几百年前的。
    是一本玄幻小说，主角能御剑飞行。
    她当时觉得很扯。
    可是岁禾就那么踩在那把剑上，稳稳当当，她的头发迎着风离开了自己的视线。
    想起基地中，总有人叫她叶神，她哪里算什么神呢。
    居涣去找她，直接被她打成重伤，而自己却要靠着阿周才能被救。
    她明白岁禾离开队伍后和自己第一次相逢的时候那个眼神和那段话。
    岁禾应该是想说自己是个圣母吧。
    确实......
    曾经的她，能力不够强大还总是妄想救天下人。
    这天下人为何要她去救？
    像岁禾这样洒脱，救该救的人，目标坚定，才应该是要做的事情才对。
    “小叶，怎么不说话？”周霁晃了晃叶望舒的胳膊，恢复清明的周霁说话没那么磕巴了，进化后智力也恢复到了成年人的智力，不再像个小孩子。
    他的眼神也变得深邃。
    叶望舒摇摇头，靠在他的肩膀上，“我累了，我们回去吧。”
    回去后，基地要重新整顿了。
    居涣一死，丧尸在周霁的控制中，渐渐的就在路上看不见一只丧尸的影子了。
    岁禾他们去搜集物资，路上真的是一只丧尸也看不见。
    首都很大，四分之三的面基都被叶望舒所在的基地占领，他们还在渐渐扩展疆土，以便接纳更多来基地投奔的人。
    而岁禾的基地，永远只有那么大，来投奔的人也一直占少数。
    三年过去，基地总共也就一百来人，房子都没住满。
    但他们生活的倒是很快乐，养了小羊，还有牛和鸡鸭，植物就多的都快吃不掉了。
    但岁禾总觉得，这个世界有点太超乎意料之外的顺利了。
    似乎自己什么都没做，困难也没怎么遇到，蒋可可和蒋嘉也轻易就被自己杀死。
    然后自己已经过了三年的养老生活。
    但是她最近看着老陈，越看越不对劲。
    “岁岁在想什么呢？”
    “在想——”岁禾刚要说，在想老陈好像我的爸爸。
    猛地思绪回笼，回头就看见宵栢笑的温柔，给她倒了杯水。
    她坐在二楼的阳台上，除了每天制造各种新的机械，岁禾几乎没有别的事情要做，虽然基地只有一百多人，但是其中有八个都是非常牛逼的科研院所高材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