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亦洛觉得自己仿佛面对的是一个宝藏。
    他想，一直挖掘下去, 应该一直都会有惊喜。
    两个人漫步在街道上，没多长时间, 一个小型的教堂就出现在两个人眼前。
    门口的人不算是很多，这个时间段几乎没有来祷告的人。
    两个人确定没什么禁忌之后，也推开门走了进去。
    一进教堂，周围的吵闹似乎全都摒弃到身后。目光往上看，能隐隐约约看到教堂的房顶, 上面画着壁画，看起来十分精美。一排排的椅子摆开, 有一两个人在其中祷告。
    两个人找了后面的位置坐下来，就从远处传来钟声。
    “你有什么特别的愿望吗？”姜婉柔侧头看向旁边的钟亦洛询问道。
    如果说之前的话, 钟亦洛可能有很多。
    像是能快点有一些作为，摆脱自己的家庭, 或者是干脆让自己的妈妈能跟着自己去暮城。
    可是随着那件事情之后，一切都烟消云散。
    而且现在他还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
    所以, 此刻他的愿望很简单。
    钟亦洛推推眼镜, “小的话, 就是身体健康，大的是国泰民安。”
    姜婉柔笑道：“你倒是真的是个合格的外交官。”
    “你呢？”
    “和你一样。”姜婉柔双手合十，“虽然不知道这个外国神仙，能不能保佑我们。”
    似乎是察觉到两个外国人的存在，前面的神父慢慢的走过来，朝着两个人露出个笑容。
    并没有传教，对方只是简单的询问两个人是否是过来旅行的。
    姜婉柔笑开口：“我是过来旅行，他在这边工作。”
    对方讲眼神落在钟亦洛的身上，对方朝着神父露出个笑容。
    “你们两个人是在交往？”
    姜婉柔点头。
    “需要我的祝福吗？”
    姜婉柔微愣，随即露出笑容，询问：“可以吗？”
    “当然。”
    两个人跟在神父的身后，一起走到前面。
    神父手中拿着圣经，嘴里嘟嘟囔囔的说着什么，姜婉柔仔细的辨认着，大概能听出一二。
    大约是神送祝福之类的。
    她微微低头，用余光看着钟亦洛。
    对方则是一脸正气，双眼长着面不改色的看着眼前的神父。
    这个祝福不算是很长，最后对方用手轻触两人的头算是结束。
    从教堂出来的时候，姜婉柔觉得神清气爽。
    “不管怎么样，反正现在外国的神仙也保佑我们了！”姜婉柔捏着拳头，笑着侧头看向旁边的钟亦洛。
    对方也是带着微笑的点头。
    姜婉柔大概是典型的国人心态，好的事情就要到处宣扬，但是不好的事情，就是封建迷信。
    两个人在巴黎的街头漫步，又走了很多地方。
    不过，离开之前的时间，姜婉柔大部分都是在钟亦洛宿舍的床上度过的。
    说不舍还是有些不舍。
    她准备离开的时候，不想让钟亦洛去送自己，但是对方还是十分坚持。
    结果就是姜婉柔泪洒机场，顺便还有些不太开心的锤了对方两拳。
    回到国内之后，姜婉柔则是马不停蹄的开始编辑自己的游记。
    杂志社的编辑看过姜婉柔的初稿，已经是非常期待。
    现在虽然纸媒的销量一直都不如电子书，但是这类旅行游记，还是十分有销路。
    姜婉柔回来之后，除去教授帮忙之外，几乎都在搞这件事情。
    好在成果似乎还不错。
    出版社的责编和主编都对姜婉柔的这个游记赞不绝口。
    接下来出版，估计是板上钉钉的事儿。
    而处理完这件事之后，姜婉柔则是开始全身心的投入到自己研究生的工作中。
    她助教的生活依旧还在继续。
    古典中文的这个老师，有时候比赵教授讲课还有趣。一些典故使用的恰到好处，甚至偶尔还会和姜婉柔学习一下现在比较流行的网络用语。
    这点赵教授都忍不住觉得佩服。
    “我现在反正是觉得上网很累，维持原状最好。”
    而赵教授对这个话题，不算是那么感兴趣。而是落在姜婉柔的身上，“你和钟同学，现在什么情况？”
    姜婉柔每次到赵教授家里的时候，总是能听到这样的问题。
    现在已经是年末，天气有冷下来，姜婉柔正坐在赵教授的家里喝师娘炖的鸡汤，她前段时间感冒生病了，最近看起来脸色有些苍白。
    “他还在欧洲呢，估计要过两年才能回来。”
    赵教授的妻子皱起眉头：“这种常年在外的工作，实在是让女人没什么安全感。”
    “你们俩的事儿呢？”赵教授问道：“总这样长途恋爱？”
    “不说其他的，单单你现在感冒，对方不在你跟前，你说你会不会难受。”
    赵教授啧了一声，白了自己老婆一眼，对方才转身回到厨房。
    姜婉柔正在喝汤的动作一顿，抿着嘴有些可怜兮兮的看着赵教授。
    对方给姜婉柔露出个笑容，压低声音说道：“没事儿，你俩如果真的分手的话，到时候我再给你介绍。”
    姜婉柔抿着嘴，难得小孩子气的说道：“不要啦，老师如果介绍中文系的师哥，我不喜欢，都没钟亦洛长得好看。”
    这话正好被端菜的师娘听到，忍不住笑出声，看着姜婉柔说道：“反正，日子总是你们两个人过的。”
    这顿饭大概因为姜婉柔生病的原因，吃的格外的豪华。
    从赵教授家里出来之后，她拽了拽身上的衣服。
    她站在路灯下面，微微抬头往上看的时候，有什么晶莹的东西掉在自己的鼻尖。
    她抬起手来看了一眼，才发现是下雪了。
    姜婉柔在路上停顿了一会儿，没多长时间露面上就附了一层白色的雪，那样子实在是好看。
    她穿的不多，不敢在街道上多停留，伸手打好车之后，往家里面走去。
    姜婉柔现在还住在钟亦洛的宿舍里，门口的门卫现在早已经和她很熟悉。本来应该打个招呼的，但是对方今天却只是朝着她笑了笑，摆摆手让她进去。
    她不愿意在外面多停留，快速的上了楼，打开门之后，却嗅到空中有些不太一样的香味。
    姜婉柔急忙打开灯，就正好看到钟亦洛躺在沙发上。
    对方似乎是被灯光刺到双眼，眯着了一下，才将目光定在姜婉柔的身上。
    姜婉柔的表情略显惊喜，站在门口半晌才敢上前。
    “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我正好有假期。”钟亦洛从旁边把眼镜拿起来，这才上下打量着姜婉柔。
    昨天和她视频的时候，姜婉柔明显神情恹恹，鼻音也很重，虽然对方说没什么事情，但是钟亦洛还是能听出来。
    虽说距离有些远，但钟亦洛还是想冲动一下。
    他朝着姜婉柔伸出自己的手，握住她。
    “看起来好像好了很多了。”
    姜婉柔笑着点头：“嗯，这次回来住几天呢？”
    “一周。”
    这算是钟亦洛比较长的假期，将近一年的时间没休息，挤出来的。
    姜婉柔略显惊喜，“我妈也挺想你的，明天一起去看看吧。”
    钟亦洛伸手将姜婉柔抱在怀里，微微点头，“你会不会觉得我陪你的时间太少了？”
    “还好。”姜婉柔说道：“咱们俩反正都一样，我陪你的时间也不多。”
    钟亦洛轻笑，脑袋抵着姜婉柔的头顶，出声问道：“外交部的工作太忙了，我有时候也怕。”
    “怕什么？”
    “怕你觉得我陪你的时间太少，以后都不想和我在一起。”
    姜婉柔笑道：“那我不也一样。”
    前段时间她忙着自己研究生的论文，几天的时间都没回复他的消息。
    “假设让你重新选择的话，你还会和我在一起吗？”
    姜婉柔捧着钟亦洛的脸，仔细的盯着对方，半晌才开口：“你怎么比我还患得患失？我没想过这种事情，每个人每个阶段的想法不一样，此刻，以及接下来的日子，我都想和你在一起。”
    钟亦洛笑着点头：“确实是。”
    只是，配她的时间太短，有时候他也会怀疑。
    怀疑对方此刻是不是在想自己，开心的时候，是不是想和他分享，难过的时候会不会告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