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听说我的学生们被我骂哭？”周云萍接道。
    江思眠点点头。
    “如果你认真努力，达到了我的要求。”周云萍反问，“我为什么要骂你呢？”
    她说得有理有据，让江思眠一愣，一时想不出反驳的话。
    她又一次回忆着那些传闻，周云萍的每一次批评，好像都不是没有原因的。
    “思眠，你或许是我带的最后一个学生。”周云萍道。
    江思眠听到周云萍亲切地叫着她的名字，心中不禁觉得周云萍这个人与自己近了些。
    眼前的周云萍根本不像传闻中那样毫无人情味，她也会用慈爱的眼神看着自己。
    “那……”江思眠抬眸，“我算是您的关门弟子？”
    周云萍慢慢颔首。
    “周老师，那您今天就开始教我吗？”
    江思眠心中觉得荣幸，甚至因此生出了一种迫不及待。
    “不急。”周云萍却道，“今天我们先简单聊聊，我想多了解你。”
    即使周云萍退圈教书，江思眠也能偶尔听到周云萍的消息。
    但周云萍对江思眠却知之甚少。
    她没有看短视频的习惯，只知道江思眠是个星程影视公司的艺人，是沈穆的女友。
    “那我先做个自我介绍？”江思眠问道。
    “不，你先表演一个你最拿手的才艺。”周云萍道。
    这样的要求，江思眠第一次听说。
    但她还是照做，在周云萍的面前跳了两段舞。
    “舞蹈的底子很好。”周云萍赞许道，“学舞应该有十年了吧？”
    “今年就满十二年了。”江思眠回道。
    她其实有点心虚，周云萍提出的才艺表演，或许是基于演戏的。
    可惜她只对跳舞拿手，觉得能让周云萍看得过去的，只有她的舞。
    “很好。”周云萍道，“跟其他演员相比，这是你很大的优势。”
    “跳舞也能算优势吗？”江思眠不解。
    “你多年跳舞，身体协调性会很好，肢体动作会更自然。”周云萍道，“我昨天跟老吴聊了下，他也说你的问题更多是在台词。”
    周云萍口中的老吴，也就是导演吴青山了。
    而江思眠则没想到，周云萍会特意跟吴青山交流。
    她今天的拜访没有提前准备什么，但显然，周云萍做了很多准备。
    “我会先带着你重点练台词，然后我们再进行其他内容。在这个过程中，你首先要建立信念感和自信心。”
    “演戏要有信念在，才能不显得空洞。至于自信心，我觉得你目前很缺。”
    江思眠觉得自己已被周云萍看穿，局促而不安。
    “谁演戏都会出错的。”周云萍拍了拍她的肩，“放轻心态，但自身要勤学苦练，要有看得见的进步。即使是最天才的演员，也需要后天的努力。”
    自信心是靠成绩积攒来的。
    周云萍不是在说教，而是在一点点宽着江思眠的心，想让她卸下压力。
    江思眠心里感激，不住地点着头。
    大概是说得投缘，原本计划半小时的聊天，又足足多了一个小时。
    到了后来，周云萍对江思眠的好奇也更浓了些，问题也渐渐跑偏。
    “思眠，你父母是做什么工作？”周云萍问道，“也住在A市吗？”
    因为周云萍和沈穆母亲关系好，这才开口多问几句。
    看到江思眠表情有一瞬的不对劲，周云萍立刻意识到，她很可能问错了事。
    “我没有父母。”江思眠平静道。
    江思眠顿了顿，才又道：“或许也算有过吧。只不过我出生没几个月，他们就不要我了。我也不知道他们在哪里。”
    她与周云萍第一次见面，好像应该藏住她所有的私事不提。
    可她却又本能地觉得，周云萍值得她的信赖。
    于是江思眠有了倾诉欲。
    “周老师，希望你不会觉得我笨笨的。”江思眠道，“我不知道跟长辈怎么相处……”
    福利院的成长，让江思眠注定不适应一般家庭的相处模式。
    她对周云萍会是如此，对未来面对的沈穆父母也是如此。
    “思眠，你过来。”
    江思眠大概没注意到，周云萍的语气比刚才更加温柔。
    她只是听话地坐到了周云萍的身边，睁大眼睛看着周云萍。
    下一秒，周云萍轻轻抱了抱她。
    “我只会心疼你，思眠。”周云萍道。
    江思眠被周云萍抱着，有种奇妙的感觉涌上心头。
    那好像是一种与沈穆的爱完全不同的爱，同样让她想要依赖。
    周云萍眼角甚至有点湿润，不经意看到墙上钟表的时间时，才连忙放开了江思眠。
    “都没注意时间，你们该回去了。”周云萍道。
    说着，周云萍又叫了声沈穆的名字。
    沈穆很快就从书房走了出来，站在江思眠的身边。
    “小穆，我和思眠聊得差不多了。”周云萍道，“本来想留你们吃饭，结果已经到了这个时间，怕耽误你们赶回剧组去。”
    “我们确实要赶紧回了。”沈穆点头道，“明天思眠还要早起。”
    “周老师再见！”江思眠挥着手和周云萍告别。
    周云萍目送着两人离开，这才关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