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我真的好想作起来,做个气死人的作精,每天大作特作,作到人神共愤。
可当我高高兴兴地准备制定作战计划了,首先审视了一下我能做到的范围的时候,我呆滞了。
我好像目前很难做到。
我一说话就容易头疼,没办法多说话,就没办法通过说气死人的话让他讨厌我,反而是他可以乱说废话让我烦闷;
我也没办法让他多陪我去做一些他讨厌的事情,我只能躺在床上看他念叨他感兴趣的东西,然后眼巴巴地看到他因为放肆倾诉而每天都爽到的可恶模样;
我也没有办法让他多花钱讨厌我,我平时省吃俭用惯了,并不关注什么奢侈品,现在连浏览手机某宝上的商品都做不到,就我这狭隘的视野,实在想不出什么能让他看了皱眉的奢侈品。
再说了,据我这一个半月的观察,发现他是属于那种奢侈成性的人,估计他平时的花钱速度比我想破头去花钱的速度还快呢。
哎呀这么一琢磨,好像他和我的贫富差距还挺大的,我之前到底是有什么莫名其妙的底气,才会觉得我和闺蜜条件差不多,于是和他们家来往时候也丝毫不虚的呢?
可能是我们这边地区发展得太好,迅速增长的房价带给我的莫名自信吧。
我在最贵的中心地带可是有两套房,他家目前好像没有闲钱能买,还在努力中。
我感慨了一下世事的命运无常,算了算手头的房子换算的价钱,矜持地偷着乐了下,才把注意力再次投放到简议晨头上。
可能是金钱带来的底气,此刻我的心情又和刚刚不一样了。
我不能把成功脱离他的方法都一股脑地投在改变他的个人意愿上。
我讨好他干嘛呢?他又不是多好的人,能做出符合我心意的决定才怪呢。
我应该讨好我闺蜜!
我要等我闺蜜来救我脱离苦海。
我都会说一点点话了,再也不是之前那个什么都表达不出来的弱鸡了。
闺蜜再怎么缺心眼,也应该不至于在我求救后,还放我在简议晨这里的。
她的心性我再了解不过了,她很多事情不懂多想,心思简单,可是那是真的善良又温暖,是我的……我的生命里最柔和的一束光。
好吧这样说有点腻歪、有点恶心,但她真的像太阳一样温暖地照耀过我,不然我也不会愿意和她成为闺蜜,并且捏着鼻子帮她处理很多她不懂处理的人际关系的问题。
自认为终于找到正确的人生突破口的我,心情一下子变得舒爽了。
我就像那种本来只会琢磨怎么讨垃圾皇帝欢心的后宫妃子,一下子知道自己还可以靠家族翻身当另一处土皇帝后,瞬间只感觉前方一片海阔天空。
我太爽了,连简议晨停下了按摩动作我都不知道。
他也不知专注地看了我多久,忽然低声笑了下,声音沙哑有磁性,让人听得耳根子有点酥麻。
笑声停止,他的嘴角还是一直勾着。他默默地伸出白皙的手,帮我整理了我的乱发,动作很慢,慢得好像故意一样。
我都那么大了,也不是什么抗拒恋爱的人,当然不可能是没有尝过恋爱滋味的人。
好歹也是交往过两个男朋友的,所以我看着他那粘稠的视线,瞧着他那缓慢的动作,我很确定,他就是故意的。
不过勾引也好,散发他个人的魅力也罢,他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毫无阴郁气质的人了,脸也毁容了,我一点也没有被撩到的感觉,只盼望他赶紧停止这种毫无作用的动作。
可惜自从生病后,老天爷就没打算让我顺心顺意过。
也怪我,我的头发太茂盛了,平时扎着存在感不强,如今散落在枕头上,就很显眼了。这些又多又黑又亮又顺滑的秀发哦,他估计是爱不释手了,摸着摸着眼睛越来越亮,半天才想起和我对话。
“你刚刚被按得舒服得又笑了,真好看。”他说,“要是以前你对我像现在这样直白又温和就好了,我们就不用等到现在才在一起了。”
我差点没忍住想翻个白眼的欲望。
呵,我现在对他这种马后炮的行为还是很看不惯。
“你的头发很好看,脸型也不错,五官也比较耐看,以前你不怎么喜欢接触我,所以我才没有发现你那么多的优点,你当初真应该自信一点。”他缓慢地又吐了一句夸赞我的话。
看似好像好暖,不过他那贫乏到干巴巴的形容词汇,实在让我有些无法直视。
他从前没怎么练过这种讨好人的话,现在猛地在我面前扮演深情,业务显得也太不熟练了。
我实在有些受不住,努力开口道:【还疼。】
简单明了的两个字,没有暴露我对他的厌烦,但是可以成功让他的手再次动起来。
我深深地觉得:他劳动多了应该也不会有那么多精力来琢磨什么培养感情的话了。
于是行动力很强的我瞬间让想法落到实践上。
“那么久了还疼啊,”他愣了愣,忘记了思考就出口说道,说完立刻焦急地补救,“我不是嫌弃你的意思,我就好奇,怕你煎熬太久,身体会出问题。”
补救完,他立刻双手又按向我的脑袋,勤勤恳恳地按摩起来。
他不嫌弃我,但我现在可是很渴望他嫌弃我的,敏锐的我终于抓到了个表现我作起来的机会。
我定定的看着他,看到觉得眼睛有干到泛起泪意的时候,我才开口一字一顿地说唇语:【久、病、床、前、无、孝、子。】
这句话半文半白,不属于三岁小孩都能说的简单词汇,但胜在家喻户晓,他一下子就明白了我的意思,重复道:“久病床前无孝子?”
我眨眼睛表示yes。
他沉默了下,很快就明白了我的意思,但他事不关己地说道:“那是大多数人而已,我不是,你放心。我重视家庭,也重视你,不可能有什么久病床前无孝子的情况,也不会因为你病久了,让我护理久了,就嫌弃你。”
他有心去说服我,又争论道:“你不应该相信久病床前无孝子的,你应该比我更重情重义吧。我姐姐说过,她遇到什么困难,不管多小多琐碎的事情,你都会耐心地帮她去做。我呢,明明之前和你也没有多少交集,可你就是能为了我,在车祸时候冒着生命危险帮我挡灾祸。你如果真的认同那种感情容易被破坏的观点,今天躺在这张床上不能动也很难说话的人就是我了。”
他狡辩了个半天,忽然也不知道他自己品出了个什么甜,又抿了抿嘴唇,压抑了他那嘴角正在逐渐上扬的甜蜜笑意。
感谢他笑了几秒,很快又意识到我还是柔弱悲苦的样子,停止了那不合时宜的表情。
他咳嗽一下,收敛了笑意,换做严肃脸,深深地看着我,微微抬起我的下巴,声音很有力:“你现在的痛苦都是为我承担的,我只会感谢你,为你做所有你需要做的事情,我绝不会感到为此觉得辛苦的。”
我的心情瞬间垮了。
他并不知道他又堵掉了我又一条表演作精的道路。
按他说的,我如果想通过表露疼痛让他帮我做事,那他只会怜惜我。
我疼痛得越久,表现得越煎熬,他只会更加觉得我当初付出的伟大,我在他心中的形象也只会越来越高大。
这种时候,我再叫他帮我做东做西,他帮我的时候就不叫“帮忙”了,那叫“献祭”,是信徒对信仰的神圣献祭。
就像新年时献祭给祖先的物品,谁会嫌弃供奉的水果和肉太多呢?谁会嫌弃买下的香太贵太重呢?
我绝望了,我的作精之路流产到不能再流产了。
我只能寄希望在闺蜜来看我这件事情上。
可是我等了一天,两天,三天……快一个星期过去了,我都快等得焦虑了,我的闺蜜还是没有出现。
我不是那种在逃生路上被动等待的人,我立刻对简议晨开口:【水水呢?】
水水是我闺蜜的小名,她全名叫简议水。
该死的无声发言,简议晨没有一下子明悟我的意思,还以为我要喝水,想摇高护理床,喂我喝水。
他最近工作有重点项目,比较累,陪我的时间又变少了,耐心理解我需求的时间也变少了。
看我说完,也没有向我求证,自顾自地动床又动杯子,等杯子送到我嘴唇边,看到我无声地说了他姐姐的大名,他才意识到我说的“水水”是指人,不是指水。
我服了,我真不觉得“水水”会产生误解的。
都那么多天,我哪天对他说过撒娇的叠词啊,我又不喜欢他,怎么可能在他面前活得像个孩子一样。
也不知道在他心里我现在是个什么形象了,但我很肯定,他心中的我并不是真正的我了。
第10章
明白我要找的是我闺蜜后,简议晨的热情很明显就下降了。
“找她啊,”他淡淡地说道,“近期你应该无法看到她了。她有了个喜欢的追求对象,像你一样疯狂,追到异国他乡去了,也不敢在别人面前讲话,却追得勤快。”他顿了顿,又说道,“你很会影响人。”
我应该是上辈子欠了他们家的,人在病床上躺了半年多,连电话都用不了的我,居然天降大黑锅。
什么叫我会影响人啊,明明是你们两个好的不学学坏的,潜意识深处就有着这种想法,才会被同化得这样快!
不对,呸呸呸,闺蜜是个好女孩,她就是追求人而已,不影响别人就不算是和我以前一样的变态。
为闺蜜在心底辩护后,我深刻反省了我以前的丑恶行径,在心底对老天爷发了起码十遍誓言表示再也不会这样了。
但反省过后,油然而生的是沉甸甸的委屈。
哇我受不了这委屈啊,这一切麻烦事的诞生还不是因为他们偷看了我的秘密?
我从来没有怪过他们看我的秘密,也算通过见义勇为来赎罪了,为什么,为什么我现在还要受到这种煎熬?
本来以为闺蜜可以救我,可是最后发现不靠谱的就是不靠谱,什么都不能救我,真正能救我的只有我自己。
所以啊,我残破的身躯,求你坚强一点吧……我破碎的嗓子,求你给力一点吧……
我悲痛欲绝的样子让简议晨一下子摸不着头脑,他整个人呆住,惊讶道:“她不在会让你那么难以接受吗?”
我不想和他说话,继续沉浸在悲伤中。
他温柔了许多:“她不在我在啊,友谊就是这样了,能够长时间粘着你的只有恋人或者亲人啊,你还有我……”
滚哪,谁要你啊,我只要我闺蜜。
他越说,我越是惆怅难忍,憋屈着憋屈着,我就真的哭了。
我哭我求生渠道又消失了,我哭我最在乎的朋友居然在我还热切需要她的时候,居然追着一个男人跑了。
虽然我知道她不着调,但我真没想到她会那么不着调,她凭她的判断认定我是可以独立的了,然后就和个不知道哪里来的狗男人跑了!
我以后要交十几个闺蜜气她,气死我了啊!
我哭得鼻子都塞了,呼吸有点困难,不由得张嘴,不过我现在一动面部表情,就会隐隐不舒服,所以我艰难地用嘴巴呼吸片刻后,我放弃为我消逝的友谊大船痛哭了。
算了算了,不值得。
病号不要为难自己,没有人懂得爱自己的话,要更学着爱自己。
我自己给自己注入一管心灵鸡汤一样的语录,总算感觉身体好些了。
不过我不哭了,不代表我想搭理简议晨。
我因为还能用力呼吸,就在他面前一边用力吸着鼻子,一边看着虚空的一点,目光特别麻木。
暗恋深渊 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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