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进安检前,郭文洋嘱咐陈端成:“小娇说拉萨早晚还是有点凉,我给你拿了外套,就在箱子的最上面,你一打开箱子就能看见!”
陈端成没说话,不知道听见了没有,郭文洋叹口气,看着他走进去了,这么高大的人,背影竟有些弯曲。
飞机稍微有点延误,陈端成抵达贡嘎机场的时候已是凌晨,高原的夜空很通透,仿佛比别的地方更亮一些,像大海的颜色。同机的人纷纷穿上了外套,陈端成并不觉得冷,打了车直奔医院。
陈端成刚下飞机就给郭文娇打过电话,所以小娇在医院门口垫着脚等他。见陈端成来了,立马迎上去,说道:“手术已经做完了,很顺利的!”顿了一下,又说:“不过受伤有些重,还没有醒过来,在ICU里!”
陈端成点点头,脚步一刻没停,一直走到医院里面,才问道:“你说实话,究竟是什么情况?”
郭文娇看了看陈端成,小声地把经过说了一遍。
李渡在三个月前从国外回到西藏带团,平日里带法国团居多,但那天不是,是一个内地团,在去扎什伦布寺的途中,司机走到一个拱形路段的时候,强行超车过去,不料迎面过来一辆车,躲闪不及,当时路的左边是悬崖,崖下是雅鲁藏布江,司机选择了右边,猛打方向盘,撞到山体上,司机和几个游客受了轻伤,送往当地医院救治,而李渡因为坐在最前面右边的导游座上,受的伤最重,当地医院根本不具备手术条件,简单处理了一下,然后警车在前开道,用120急救车送回拉萨做的手术。
陈端成默默地听完,问道:“我能见一下给她动手术的医生吗?”
郭文娇说:“我不知道医生走了没有,我们到ICU去看一下吧!”
ICU门口站了几个人,郭文娇向他们介绍陈端成:“这是李渡的男朋友,陈端成,从海州过来的。”
一个男人马上过来对陈端成说:“我是小李所在旅行社的负责人,出了这样的事万分抱歉,但是我们绝对不会推卸责任,所有费用都会承担,包括后期的赔偿!”
陈端成看了一下那个男人,估计出事后压力也很大,看起来形容憔悴,满脸焦虑,甚至有点恐惧。
他很不耐烦,“你现在不要和我说这些,有什么事等她醒来再讲,你也不用等在这里,你们先回去吧!”
旅行社的人迟疑着,没敢走,郭文娇过去,小声地说:“你们先走吧,你看他的样子,不想要这么多人在这里的。”男人看看陈端成,陈端成没说话,脸色阴沉,身上隐隐有杀气。
旅行社的人和几个导游都走了,只剩下郭文娇,她去找给李渡动手术的医生。
还好医生因为值班,还在医院里,很快就来了,是一个戴着眼镜,儒雅的中年男人。
他伸出手,声音难掩疲惫:“你好,我是李渡的主刀医生,段涛!”
陈端成与他相握:“你好,我是李渡的未婚夫,陈端成!”眼睛看着段涛,眼神透着坚定。
段涛了然,说道:“李渡身上有两个问题,一个是骨折,两处,一处在腿上,一处在胸前,但实际问题都不大。”
他停了停,陈端成知道,还没开始说正文。
段涛表情凝重,“她致命的问题在心脏上,车祸瞬间,肋骨骨折后压迫到心脏,使心脏急性心包压塞,有一点很幸运,当地医院做了及时处理,否则……”
否则什么,否则就是命丧当场!医生不说,陈端成也知道。
陈端成全身汗出如浆,后背冰冷彻骨,他急促地呼吸,“那现在,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么?”
段涛含蓄回答:“从她受伤到开始做手术,中间耽搁了几个小时。”
这就是说,李渡能活到现在实属幸运。
有些话不想讲,但医生必须要讲,段涛只能讲得尽量委婉一点,”心脏受到的压迫很严重,还有一点小的擦伤,一路上又不敢开太快,虽然当地医院及时采取了措施,但到了医院已经休克很久,做完手术后她就一直昏迷,这几天是个关键期,如果能醒,后续治疗就问题不大,如果恶化,问题就十分严重!”
“有多严重,你说,我没问题!”
段涛仔细地看陈端成,他看起来并没有因为悲伤而失去理智,相反,思维非常清晰,眼神幽深坚毅,如一潭寒水
段涛与陈端成对视,慢慢地说:“会脑死亡,最终就是死亡!”
很残酷,但这就是事实!
陈端成咬着牙,紧闭双眼,额头上的青筋尽现,一根一根突出皮肤,似要爆裂。
片刻,他重新睁开眼睛,眼神已归于平静,他问:“我可以进去看她么?”
“现在不可以,等明天吧,明天我给他们说一下。”
陈端成衷心说道:“谢谢您!”
段涛坦然受谢:“我已经使出浑身解数,情况的确很凶险,至于能不能保住性命,要看运气了,不过……”
不过李渡的脸上没有重伤病人那种挣扎和对生的眷恋,她看起来很从容,似乎在迎接死亡,多么残忍的姑娘,对她自己和她的亲人!
他犹豫了一下,决定还是告诉陈端成,“李渡自己,好像没有强烈的求生欲望,你最好能守在这里,多和她说说话,唤起她对亲人的留恋。”
陈端成望着不远处的紧闭的ICU大门,冷漠地说:“我不会离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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