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听玫先把回来的消息告诉了罗鑫林。
翻手机翻来翻去,能找到的与他有关的联系人也就他一个了。
她轻松道:[鑫林,我回来了,一起吃个饭?]
实验室进度几乎停滞,罗鑫林是挺闲的,也就没拒绝。
他们约了江边附近的一家烧烤摊。店家生意很好,两排露天桌椅都快坐满了。
姜听玫先到,占好了位置。
罗鑫林后至,来的时候看见只有她一个人,有些犹疑,“就我们俩?”
姜听玫对他笑笑:“怎么,不想和我一起吃啊?”
罗鑫林他有点怵,怕他哥不高兴,但也还是坐下了。
姜听玫点了小龙虾,这时上来了,她挎包放在腿前,开门见山:“我是为了纪忘舟。”
罗鑫林喝了口水压惊,“看出来了。”
“他这三个月发生了什么?”
“他好像变了很多,感觉很少笑,总压着心事。”姜听玫关切问。
罗鑫林对他哥前几天去榆城和她住了一晚的事多少也都知道了点,他不想他俩再这样别扭下去,也就不隐瞒了,都一口气说了。
“简单点来说吧,就是这几个月不好的事全堆一起了。”
“纪叔叔病情恶化,年还没过完就住进医院,一直很严重,现在还没好。”
“二哥接了他们家的烂摊子回去管公司的事,结果祸不单行,有家新公司一直在股票上做手脚,破坏规则,还暗中收购了纪氏很多股东的股份,造成公司领导层离心离德,一直争议不断。”
“后面一系列事,那小公司依靠对冲基金,冲二哥他们家企业,还四处挖黑料,算是重创了原本纪氏的根基,股价腰斩,还有股民跳楼。”
“在舆论上影响非常恶劣,公司现金流也快受不住,如果过不了这难关,可能真的得申请破产了。”
罗鑫林也挺担心的,说这些时都忍不住直皱眉头。
姜听玫心疼得很,却又有点诧异,她问:“那家小公司是哪一家啊?”
罗鑫林叹气:“兴腾科技,一家去年在兰泽名不见经传刚发展起来的公司。”
端着水杯的手滞住,这名字太过熟悉,姜听玫仔细回想了下,想起来了,这好像是她师兄所在的公司。
心悸感浮现,姜听玫有些艰难地问:“这家公司是不是在股市无往不利?”
罗鑫林忍不住骂了句艹,“对,简直邪乎了,他们公司科技股连续两个月多次涨停,杠杆效应带动整个市场的钱都往他们家投,这三个月,他们公司市值已经翻了几十倍。”
“就是对冲,吸纪家的血。”他头疼,“还买通媒体,每隔几天就有纪氏下至员工上至管理层人员的丑闻。”
“什么员工家暴,管理层出轨逃税,都是这样不那么重要,但又会消耗纪家声誉的新闻。”
“二哥花钱撤很多次了,可还是挡不住。”
他愁,“也得亏是二哥在,革旧立新把那些不必要的分支业务都大刀阔斧地卖掉,才让纪家一直撑到现在。”
“他还给公司几乎都换了批管理,那批不干实事只领工资的老古董都被请下台了。”
“这不,这慢慢的,总公司运作才回到正轨。”
郁闷地喝了口水,罗鑫林开口“而且兴腾科技在股市里,做空纪氏,对冲的目标之直接,就针对二哥他们家来的。”
“能怎么办,二哥只能高价收股东股份,在规避风险的限度内,最大限度地往里砸资金,来和那公司抗衡。”
姜听玫是知道她师兄在操盘这方面的手段的,他敏锐,狠绝,能捕捉到对手的任何一丝漏洞。
这次在纪家本身就漏洞百出的情况下,纪忘舟还能和他抗三个月,已经是尽了最大努力了。
心发慌,姜听玫眼皮突突地跳,她问:“那阿舟前几天来榆城是为了哪件事?”
罗鑫林:“他们家的重点项目,灵犀计划。”
“前些天有人曝他们布料有问题,含多种过敏源,甚至还致癌,有顾客过敏严重得直接进ICU了。”
“二哥他在公司没有能用的人,只能自己跑一趟榆城,调查和收集证据。”
而织海企业那边的原料厂也是阳奉阴违,偷做一条生产线,那条线的产品都不合格,却是提供给上面的布料,这才导致过敏事件发生。
所以纪忘舟过去,也没亮自己身份,谎编了个名字,陈渡。说自己在纪家不受重视,也就应付应付,忽悠那织海企业的管事人,也是为了调查。
原来这几个月里,他承受了那么大的压力。
怪不得,上次在旅店,他和她说,他很累,别玩了。他是真的很累,所有精力都用来挽救家族企业。
而去年趾高气扬的盛家母子,在这场危机中好像遁形了,没起到一点作用。
姜听玫心口堵着不舒服,他问罗鑫林:“那盛雪兰和纪凌阳呢?”
罗鑫林提起他们没一点好语气,“盛雪兰成天守医院,对外宣称是在尽心尽力照顾纪家家主。”
“那纪叔叔都天天躺床上吸氧,她能怎么照顾啊,就是躲在那边不出来管事呗。”
“纪凌阳就更别提了,现在家里钱不够他嚯嚯的,他成天绕她未婚妻跟前,就为了跟她未婚妻舔着脸要点钱。”
“凌家现在对他们家态度也挺恶劣的,没了利益上的互相帮助,原先的婚约也都是名存实亡,只等纪家一倒就踹了他们,另找联姻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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