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狗是怎么回事儿啊,妈?我不相信是你干的。”“就是我干的。我给它踢跑了。”“您为什么要踢它啊?”“它要咬我啊。我正当防卫!她常有理怪我,她怎么不反思一下她自己?她到医院来得瑟什么?不就是来膈应我吗?这叫自作自受!”“她也就是来看望一下我爸。”“她看望得着吗?”“她不是楼长嘛。”
万山红忿忿地说:“什么楼长,不就是个收电费水费的嘛!咱们原来有楼长,是三单元搬走的那个孙大姐,搬房山去了,走之前让她收水费电费,她倒好,自封自己是楼长,还封那老林是副楼长。她怎么不上天哪?”李貌迟疑道:“什么时候封的,我还真不知道。”万山红哼了一声:“她认识了管红花之后,把官场那一套学会了,给老林封了个副楼长,老林死心塌地给她跑腿打杂。李掌柜也是,就这么俩心怀不轨的人来了,还让我给她们搬椅子。这不成心吗?”李貌打着圆场:“我爸让她们站着也不合适吧。”万山红顿了一下:“你爸,他就习惯了让我难受。”
李貌沉默着。
万山红想想又委屈:“他过得多逍遥自在啊。他从不想想我有多难。”李貌劝慰道:“妈,你怎么就难了,你不也逍遥自在吗?”万山红沉吟了一下,神情失落地说着:“没退休那阵儿,盼着退休,觉得退了就一身轻了。现在想想,还是开大公共那会儿自在,线路熟得闭着眼都能开,天天人来人往上上下下的,再遇上吵架斗嘴弄样儿的,能乐呵半天,至少活了个热闹。现在,越活越糊涂,活不明白了。这胸口,越来越闷。”李貌心疼地看着万山红:“您有什么不明白的,跟我说说啊。”万山红有些伤心:“李掌柜打架这事儿,我就不明白。他悄悄替李才去平事儿我明白,被人踢断两根肋骨不说我不明白。你明白吗?”
李貌想到李双全那身衣服,没说话。
“两根肋骨啊,随时都能插肺插心脏,命都险些丢了,可他就是不说,也不去治。为什么呢?他在瞒什么?这些事儿,本来我也不想跟你说。可是我心里闷啊。你说半辈子夫妻,怎么越过越生呢?还是别人家也是这样?我看管红花和尚得志不这样啊。”
“妈,我觉得我爸怕丢人,怕给咱们添麻烦。”“你小看你爸了。他心里有块地方,咱们谁都进不去。这就是我搞不明白的那块地方。貌貌,那视频你看了吗?”“看了。”“你看出点什么没有?”李貌心里一咯噔,迟疑了一下:“看出来了。”“看出来了?你看出什么来了?”“我爸那件衣服,我之前没见他穿过。”
万山红一骨碌爬起身来:“我不明白的也是这个呀。他哪儿冒出了件衣服?”李貌想了想:“有没有可能是那天他去比武的路上临时买的,比完了又换下来的。”“我想过这个可能。可是他在哪儿换哪?”“随便哪儿找个洗手间都能换。”
万山红又躺下,很快又坐起来。
“可是你爸不光是多一件衣裳。”“还多什么?”“他还多一把钥匙。”李貌不解:“钥匙?”
万山红抓过手机,打开,给李貌看他拍下的李双全的钥匙串。
“你看,这是家里的钥匙,这是你奶奶家的钥匙,这是蹄花店的钥匙,这是他抽屉的钥匙。那这把钥匙是干啥的?”李貌也有点迷糊:“装饰用?”“这破铜烂铁的钥匙,装饰什么?我怀疑,他是不是包养了个小三儿。”
李貌扑哧笑了。
“你笑什么笑?这很严肃地跟你在谈心呢。”“钥匙和衣服我暂时解释不了,但李掌柜绝不可能有小三。”“它总得有个解释吧?”“妈,会有解释的,等我爸伤养好了,我就跟他谈谈。”“我不想把你扯进来。”“不是把我扯进来,是我本来就在这里边!但是妈,如果是你把常姨的狗踢跑了的话,您得去道歉。”万山红一梗脖子:“我没错,我不道歉。”
理想胡同咖啡馆高高的霓虹灯上已经打上了“日不落餐饮驿站”的字样。
咖啡馆打烊了,箱子姑娘拎着箱子跟李才从里边出来。
箱子姑娘关心地问:“你爸怎么样了?”“没什么危险了。静养就好。”“那天我想来给你解围,他要打你我就跟他走,没想到是你爸解了围。谢谢他。”“他一直说不管这件事儿,吓得我还拜了个师父,最后他还是管了。”“你不需要去看看他吗?我可以陪你去。”“不用。今天晚上尚晋值班。”“你妈呢?你想好跟她见面没有?”李才避而不答:“咱们吃夜宵去吧。你想吃什么?”“烤冷面。”“走。”
尚晋在病房里陪护李双全,坐在椅子上抱着笔记本电脑在工作。
李双全躺在床上:“尚晋,你回去吧。”尚晋没抬头:“不用,我再陪你一会儿。”李双全实在忍不住:“你这叫陪我啊?”
尚晋醒悟过来,赶紧合上电脑:“哦哦,李掌柜,我陪您聊天?”李双全摇摇头:“我跟你没什么聊的。你会不会下象棋?”“会一点儿。”“去买副象棋,咱们下。”“不用买,咱俩用手机就能下。”“我不习惯,你去小卖部买一副,咱们实打实地下。不干摸,一局十块。你要怕输就五块。”“十块不刺激,一百一局怎么样?”“随便。”
尚晋买来象棋,和李双全鏖战起来。不知不觉就下了几个小时。尚晋棋艺不精,一盘不赢。这一盘眼看又要输了,尚晋急得抓耳挠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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