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澈一瞬间想抽一分钟之前的自己一巴掌。
    “小芷，这条裙子……”苏澈支支吾吾，犹犹豫豫。
    秦芷一下子凑到苏澈面前，故作委屈：“不好看嘛？”
    苏澈呼吸一窒：“好看……”
    “那我们走吧！”秦芷装作看不懂他的欲言又止，挽着他的手臂就要往外走。
    苏澈站在原地，脚步不挪：“小芷你的裙子……”
    “车车是不是觉得好难看，觉得牵这样的我出去好丢人？”秦芷的眼睛一下子涌出泪花，眼泪汪汪地看着他。
    “没，没。”苏澈不好再说，垂头丧气地被她牵着往外走，“没有丢人，小芷很好看。”
    他默默站在秦芷的右侧，牢牢地将那条缝挡的严严实实。
    *
    “你不觉得……这样，有点施展不开？”秦芷将一小块切碎的披萨放入口中，压低了声音问。
    这是专门为情侣设置的一个半开放式的室内小花厅，丝绸做的翠绿花藤将包厢的三面挡得严严实实，但还是留了一面。
    桌子不大，一边只摆了一张半圆形的藤椅，一个人坐着绰绰有余——但现在苏澈把他那边的椅子挪到了秦芷这边，和她挤挤挨挨地蹭在一起。
    苏澈包了场，来往的只有服务员。纵使这样，秦芷还是浑身不自在，总觉得她们上菜时礼貌的微笑都暗含着揶揄。
    她甚至能感觉到服务员聚在收银台后面小声八卦。
    秦芷的脊背一松，半是放弃地靠在椅背上。
    轻薄的布料落在她身上，将她的线条勾勒得淋漓尽致。
    苏辙眸子一暗，调整了一下姿势，将她的身形挡得严严实实。
    这可太有必要了。苏澈面无表情，顶着红红的耳朵坚定地想着。
    “小芷可以不用动。”他殷勤地将剔骨切成小块的鸡翅肉喂到秦芷嘴边，下面还接了张餐巾纸，防止油滴到秦芷衣服上，“我来。”
    秦芷自暴自弃地一口张嘴咬住，并狠狠地磨了一下叉子。
    “小心牙疼。”苏澈温和地动了动叉子，将其从秦芷口中抽出。
    秦芷觉着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虽然边上没有其他食客——被喂饭实在是太羞耻了，仿佛她是还不能熟练使用手臂的幼儿园小孩儿似的，连忙接过叉子：“我自己来。”
    苏澈没有坚持，将秦芷面前的牛排端过来，切成刚够一口的小块儿，然后盛了两块到空瓷盘中，其他的菜品也一一如此，不过一会儿，一个装满了美食且摆盘精致的碟子被推了回来。
    “谢谢车车。”秦芷侧头，亲了一口苏澈，故意留下了一个油印子。
    苏澈纵容地看着她，顶着脸上的油印，转头心情颇好地给她剥虾去了。
    第67章
    苏澈从来没有想过, 他有一天会慢腾腾地陪着人吃饭还带着摆花儿的。
    他对食物的卖相和味道要求并不高，执行任务有时候条件不行，缺油少盐的饭他吃得面不改色；庆功宴上精致美味的食物他吃着也并没有太大波动。
    食物对于他而言, 也只有满足人体必需的作用了，花费太多时间在上面，实在是不必要的。
    他平常也很少吃像虾这样带壳难剥的食物——薄薄的塑料手套很难完全挡住滚烫的酱汁，而且剥壳也会延长不必要的时间。
    苏母总是忧心忡忡地看着他说，只有机器人才不懂得享受食物的美好。
    军用机器人苏澈在退出部队后成为了商用机器人, 现在升级成了家政商用一体式机器人。
    他利落地将虾壳去掉, 沾了点酱料，喂到秦芷嘴边。
    吃饭还是没什么意思, 但是和小芷一起吃饭或者喂小芷吃饭十分有意思。
    但是小芷有些害羞，在外面吃饭他就只能剥个虾夹个菜了。
    苏澈微微有点遗憾。
    “这家牛排煎的好。”秦芷顺手将牛排递到苏澈嘴边。
    嗯, 一点都不遗憾了。
    确实甜一点，苏澈吃着, 刚刚那一丝遗憾烟消云散。
    桌子上摆着红宝石一样澄澈的红酒, 在微黄的灯光下显得分外诱人, 更添了几分暧昧，悠扬的钢琴声在耳边缠绕——是一个虽然老套但是极佳的约会场所。
    吃到八分饱时, 侍者推着装着甜点的餐车上来。
    秦芷只是意思一下地切了一小块，剩下的都推给苏澈。
    她手撑着下颔, 眉眼弯弯地看着苏澈三两下将那块不算大的黑森林蛋糕吃完，然后递了张纸。
    “擦擦。”
    洁白的纸巾从沾着些许巧克力粉的薄唇上划过，上下唇微微抿了抿，又恢复成仿佛不沾染任何人间烟火清冷。喉结滚动间, 却又增添了一丝性感。
    秦芷歪着头, 看着眼前这个英伟不凡、面无表情像座神像的男子, 突然间想起自己小时候被隔壁小孩欺负了，恶狠狠发生要找个神仙当老公，把他变成猪的话，眉眼一弯。
    “怎么了？”苏澈看着眼角突然染上笑意的秦芷，有些疑惑，但眼中也不自觉染上笑意。
    秦芷摇摇头：“没有，只是想到，这么好看的车车，是我的。”
    她看着面颊上染上一点薄红的苏澈，接着调戏：“车车要是穿汉服，一定是神仙公子一类的人物。”
    苏澈被秦芷口头调戏过很多次，颇能适应了，但还是下意识地将本来就挺得笔直的腰背又正了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