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些话,他不会主动和妙娘提起,还是为了家庭和睦,反正等倦哥儿三岁开蒙了,还是他们夫妻亲自教养。
现在挑起这些,着了痕迹。
于是,他笑道:“你呀,还是先想想等会儿要挑个什么花灯吧。”
妙娘冷哼一声,“你真的以为我是为了挑花灯出来的么?非也,我是想带我儿子在街上走走,让别人看看我们母子多好。”
程晏不识时务的来了句:“我看你是引得拍花子的把你们俩都拍去。”
“哼,说好了在外面都听我的,现在就敢唱反调了。”
“是我不对。”
不过,程晏是真的觉得这俩很有可能被人掳走,妙娘就不提了,倾国倾城之色,且言笑晏晏,无论怎样够摄人心魂,再说倦哥儿,仿佛菩萨座下的小金童,尤其是其面容生肖其母,眉间还点了一颗胭脂,更似玉团子,睫毛长长的,安静时,你抱着他,怎么都看不够。
这俩人要是不被掳走,他改姓顾算了。
妙娘见程晏最是认错,脸上却是自己一点错都没有的表情,又道:“反正今日有晏郎在,我是一点都不怕的。”
倦哥儿本来埋头在玩一个小球,听妙娘这么说,他鹦鹉学舌道:“晏郎在,不怕不怕了。”
你在唱歌么?倦哥儿。
但是吧,妙娘小声对程晏道:“以后我还是叫你二爷吧,倦哥儿正是学舌的时候,咱们俩要是一时不察说些什么私房话,被他传出去,那我可就没脸了。”
“行了,就他腿这么短,每天见的人都是家里这几个人,他还能学舌学到哪里去。你要是喊我二爷,那可就太生疏了啊,这不成。”
见程晏一百个不同意,她也只好作罢。
很快马车就停在兴平坊,这里是有名的热闹之处,隔一条街就是秦楼楚馆,这秦楼楚馆程晏是不会带妻儿去的,但是兴平坊却不可不来。
虽然天色渐晚,但是兴平坊仿若白昼一般,灯楼林立,商贩叫卖声此起彼伏。
这让妙娘瞬间想起现代夜市的感觉,甫一下马车,一股肉香味迎面扑来,妙娘往左边看了看,居然是卖肉饼的,纯手工制作,那椒麻的香味让他周围已经堆满了人。
“去,多买几个回来。”妙娘对身边的人道。
程晏虽然是世家子弟,但是并非是真正的着华服食佳肴之人,他平素和贫寒士子说的起劲,也会在路边酒馆喝点小酒,家常菜足矣。
甚至去恩师左光伯家中用膳,咸菜糟鱼,他都甘之如饴。
但他不曾想到妙娘居然也是这般亲民,不免有些意外。
妙娘却不在意这些,她抱着儿子倦哥儿,身边有程晏在旁,她是觉得自己走路都带风,甚至还窃笑,自己真的会生,她家倦哥儿以后长大了,肯定也是位美男子。
她们一行三人走着,往来人中十人中就有九人都会回头看,妙娘目不斜视,但心里爽的不行,程晏见周围人偷偷看妙娘的多,脸色沉了下来,瞪了过去,过往行人见他一袭锦衣,面色不善,皆不敢造次。
倦哥儿则让小娘之们看的入神,在买糖葫芦的时候,还有一个七岁的小女童站在那里不走,指着倦哥儿道:“那个小弟弟长的好好看,他的眼睫毛好长啊。”
这让妙娘虚荣心十分满足。
当然了,面上还得装作淡然,还同程晏道:“晏郎,怎么这么多人看我们,我们有什么好看的。”
程晏不禁在心里翻白眼,这不就是你的目的么?现在好了,居然还装什么都不知道。
可程晏还要配合道:“是啊,究竟如何,我也不知了。”
妙娘知道程晏肯定心底吐槽,但面上不敢说,她笑的不行。
当然了,得意完了,妙娘还是抱着儿子选了几样不同式样的灯,有兔儿灯、走马灯还有六角亭灯,走累了,程晏带她们去了酒楼,叫了一个雅间,据说此处可以看到焰火。
元宵节这天雅间几乎是定不下来的,但程晏是什么人,他是这里的常客,面子大的很,挤也得挤出一间给他们。
妙娘进来时还是乖乖戴上帷帽,她还是很有分寸的,在大家都不认识的地方可以玩玩,但是在这种大酒楼,三教九流之地,还是谨慎为上。
雅间其实并非妙娘想的那种高山流水,幽静之地,其实就是一个小房间,外面吹拉弹唱还有士子们吟诗作赋的喝彩声,比比皆是,很有烟火气。
小二在门口端了热毛巾过来,丫鬟们不敢把这毛巾直接端给妙娘,只让小二送了热水来,自备新帕子让妙娘擦手。
程晏则迅速点了几个菜,只听妙娘咳嗽了一声。
他立马道:“你要不要点几个菜?”
妙娘笑道:“咱们儿子可吃不了那么大菜,做些孩子吃的就好。”
小二堆起笑脸殷勤的报了几道菜名,妙娘挥手应允,小二不由得看了程晏一眼,心道,自己真是打错了算盘,这家里分明是这位夫人说了算。
但又觉得奇怪,这位程爷以前也时常来他们酒楼,那个做派可不是现在这般,没想到居然还惧内,看来还真是一物降一物啊。不过那位夫人也真是生的好看,他在这酒楼里也是时常见到花魁的,都说花魁美,却不及这位程夫人万分之一,况且她气度高华,举止雍容,让人可远观不可亵玩,更让人不忍直视。
店小二不敢继续逗留,匆匆而去。
门一关上,妙娘看吃了几颗糖葫芦糊的嘴边都染了山楂红的倦哥儿,忍不住笑道:“小馋猫,今儿开不开心,欢不欢喜?”
倦哥儿忍不住重重点头:“要是每天都这般就好了,可以吃好吃的,看喷火和花灯就好了。”
童言稚语惹得大人们都发笑,程晏则好气道:“你还想的挺好,爹娘只能俯首甘为孺子牛了,天天供你玩乐。”
平日里是妙娘严格,他宠着孩子,现在看妙娘时时刻刻拉着他抱着他,都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他居然和小孩子斗起嘴来。
妙娘还斥责他:“哎呀,你跟个小孩子计较什么。我们倦哥儿明年开蒙了,肯定就不一样了。”
这让程晏更委屈了,还好妙娘也不傻,很快看到程晏的表情,鉴于他今日还算在外事事都听自己的,也哄着他:“晏郎,等倦哥儿快快读书了,有了功名,咱们俩人就泛舟湖上,难道你不愿意和我做神仙眷侣么?”
此言一出,程晏暗自得意。
众丫鬟们也是忍俊不禁,都知道二奶奶得宠,但人家是真的会说话,要不然二爷怎么被吃的死死的。
菜很快上了上来,妙娘也忍不住斟了一杯酒吃下,第二杯和程晏碰了一下,唯独倦哥儿吃了一会儿,就头似小鸡啄米了。
此时,听有人惊呼:“放焰火啦。”
这一声把丫鬟们都喊的蠢蠢欲动了,妙娘遂让人支开窗户,抱着倦哥儿立在窗边看着夜空,程晏上前来,握着妙娘的手,二人并立。
倏地,空中火树银花不夜天,让人目不暇接,仿佛置身于梦幻之地,连方才要睡觉的倦哥儿都呆呆的看着焰火。
妙娘遂往程晏肩上一靠,不由得道:“愿年年似今日。”
第99章 亲上加亲
年过完,衙门开印,程晏恢复年前作息。妙娘一大早就让人磨了豆浆,蒸了箬叶糕,还煮了小碗面给他,都是清清爽爽的。
“好吃,这面的浇头好,妙娘你这鳝丝炒的真好啊。”
他吃到最后一口,还有点意犹未尽。
妙娘笑道:“我也就会这些家常风味的菜了,你平日在翰林院里吃的也不是很好,在家里怎么着也得让你一饱口福啊!不说了,这里边还有些软香糕,你带些去上衙,若是饿了,就拿出来垫巴一下肚子。”
“嗯。”
程晏匆匆而去。
看着他的背影,妙娘伸了个懒腰,年过完,自己总算可以歇歇了,因此,让人撤了饭桌后,她便揣着汤婆子,在榻上看书,橘香和海棠替她按摩,好一个舒服了得。
不料门外听到急促的小孩跑步声,妙娘放下手上的书,对左右笑道:“肯定是倦哥儿来了。”
果不其然,倦哥儿单脚刚踏入门槛,就开始喊娘了,“娘娘娘,我来了,我来找你了。”
他身边的乳母就道:“少爷一大早起来就要您,太太就让奴婢带他过来。”
妙娘点了点倦哥儿的鼻子:“小精怪,这么想娘啊。好吧,今日就到娘这里玩儿吧,等会儿娘跟你念故事,好不好?”
“好,我最喜欢娘了。”倦哥儿抱着妙娘不肯松手。
这大概就是母子连心了,下人们这般想着,乳母甚至心道,也难怪二奶奶放心把儿子交给婆母带,不管如何,太太老爷再好,年纪也大了,没有精力陪着倦哥儿玩,可二奶奶却是正当年,她今年也不过十八岁,家中主子少,下人也不多,更有积年仆人帮衬,可谓轻轻松松。
她年轻浑身是劲,又懂好多玩法,当然可以带着自己儿子玩。
但要妙娘放弃儿子的亲近讨好婆母吗?那她也做不到。
同时,罗氏也是苦笑:“这孩子啊总归是亲自己的亲娘的。”
清荷私下收了不少妙娘的银子,不免开解道:“小少爷可是对一直惦记着,上回元宵出去看花灯,自己吃了好吃的,还非得带回来给您尝。”
闻言,罗氏欣慰的笑笑。
其实她自己也知道,她和程添都已经六十多的人了,孩子总是要跟着亲爹娘的,但不过是有些自己的私心在罢了。
这就是做嗣母的悲哀之处,你并非名正言顺的母亲,她们辖制不了程晏,对程晏的妻儿当然也无法辖制。
比起清荷来,罗氏还有更为新来的的奶妹妹,是她乳母简嬷嬷之女简氏,简氏年纪也不小了,她现在已经四世同堂,在乡间日子过的很殷实,但每次年过完了,都会特地上京来请安,年年不落下。
这一次来,罗氏便把自己心中思虑之事就说了,她和简氏虽然不是亲姐妹,但胜似亲姐妹,简氏也是个有分寸的人,从不会胡乱说话,且处事颇有见地。
只听简氏听完,不禁建议道:“要我老婆子说,这亲上做亲是最好。二奶奶那样好的性子,倦哥儿也是个好相貌,谁嫁进来您家里,不是享福的命啊?况且咱们罗家也是皇上家臣,当初,先皇在的时候,把您可是当亲妹妹看待的,才选了程家这门亲事,如今咱们罗家也是圣眷在身上,这俩家联姻,岂不闻更好。”
其实简氏自己也做过儿媳妇,她的儿媳妇孙媳妇也多的不得了,这御下还是很有手段的,她就觉得罗氏作为婆婆也软弱了些。但她不好明说,一来,二奶奶也不是吃素的,原先程家还住大宅子的时候,她见过二奶奶几次,生的那是真好看,说话滴水不漏,尤其是把男人掌在手里牢牢的。罗氏本就是个嗣母,和晏哥儿以前关系也平平淡淡的,还是她进门来,让两边关系缓和,因此罗氏当然某种程度还得讨好儿媳妇,这才对她妥协。
这样的人简氏就知道是抓住关键了,这一个家里,别看婆婆常常管着儿媳妇,究其根本还是看儿子如何。大多数婆婆能作威作福,还不是因为儿子默不作声,儿媳妇孤立无援,但二奶奶顾氏却一进门就拢住二爷,让二爷不惜把秋桐凝眉一齐赶了出去。
要知道凝眉是个妖妖调调的就罢了,那秋桐可是最老实不过的,罗氏本来就是为了二奶奶打算,才没有选个心机深沉的,特地选个笨笨的老实的,哪里知道二奶奶连这样的人都容不得。
简氏就知道二奶奶是何等手腕的人了。
这越是看起来和善之人,手腕更是了得,越是表现的狠厉的,如三奶奶皇甫氏那种,其实日子并不好过,时哥儿身边可是群妾环绕,和大范氏的关系也不好。
二来,简氏也是觉得这日后家中作主的是二奶奶,罗氏年纪大了,万一有个什么小病小痛,就撒手去了,她到时候被二奶奶恨上,怎么整她的都不知道。
所以简氏有此一提,罗钊之女,正好比倦哥儿大三岁,她也上门见过,生的玉雪可爱不提,最重要的是性子像罗家少夫人,那叫一个稳重。
日后有罗家的姑娘进门了,罗家和程家继续是姻亲,这才算是程晏真正嗣子的身份的意义所在啊!
罗氏没想起这一遭,猛地听简氏一提,还有些茅塞顿开之感。
在她的眼里,现在的程家这一房在程晏身上能看到蒸蒸日上了,程晏高中状元,入了翰林,翰林院可是储相啊。
她陷入了沉思。
很快又有一件事情让罗氏觉得自己可以开口了,那便是妙娘的六姐继子女的婚事。
这六娘嫁给王敏行之后,首先面对的问题便是王敏行的长女的婚事,王敏行长女快十岁了,已经是到了要定亲的年纪。
她进门后很快就定下来了,定的是自己兄长顾安叙的长子,顾安叙长子今年七岁,正好比王家姑娘小三岁,时下很兴女大三抱金砖。六娘此举传至亲戚众人,大家都觉得她这也太厚道了,这王家是上升之势头,顾安叙却只是个监生,明显就是照拂娘家啊。
就像程家现在依旧上升,罗家却慢慢开始败落,不复先帝时的宠幸,姻亲之间本就应该扶持一二。
当初顾家不也是靠程家扶持的么?
却不想妙娘却觉得六娘颇有心机,她对程晏道:“叙大哥只是个监生,还不如神二哥呢,况且还是荫监,况且叙大哥的长子我见过,也并非是读书种子,咱们这样的寒门人家,若非是不能科举出仕,一辈子都完了。这六娘若是真的为了继女好,就该好好的挑一户殷实的读书人家,就是穷点也没什么。外面都说六娘是慈母,把继女嫁进娘家为了照拂娘家不说,还有这继女的娘以前只是个小商户,现在却能嫁进官家,可日后就不好说了。”
不是妙娘现实,除非是累世勋爵之家,否则寒门子弟唯独靠科举才能兴家。
否则三叔顾清茂不会生那么多儿子,再挑资质上乘的,庶子嫡子他根本不在意,连小范氏也是如此。
穿成科举文里的反派女配 第6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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