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行云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咬牙切齿,内容却是一句平平淡淡的,“吃饭没?没吃给个地址。”
他问这一句,才使她意识到时间流逝之快,竟然又到了晚饭时间。
夏天日照时间长,许平忧望住远处的日光,那股疲惫莫名地消失了一半,更换成其他的情绪,答非所问,“抱歉……”
费行云没有说话。
片刻后,呼吸节奏渐缓,声音更冷,“你什么意思?”
“……许平忧。”
他那股咬牙切齿的劲儿终于没有控制住,好像恨不得将她捏碎,肆无忌惮喊起她的名字,将许多年前的话重新送给她,“你一天到晚到底在别扭什么?我真是脑子出了问题,才能指望着等你自己醒悟,还老老实实琢磨了这么久,上回就该当面好好问个明白……你到底有没有看那本书?”
她应当不知道那首歌。
“……第九十四页,”他说完,又有点叹了气,较真也没意思,忽然显出一点温柔,认命一般,“你人是不是不在上海?”
……
《小王子》的故事从来不缺读者。
许平忧小时候第一次读到这个故事,尚不能用语言表达感触和情绪,却感觉到自己对这个故事的喜爱,因此就连偷偷买的第一个素描本,都是以此为主题,可惜最后被人当面撕成碎片,所以再也没起过念头。
……
“我的生活很单调。我猎杀鸡,人猎杀我。所有的鸡都是相同的,所有的人也是相同的。我已经有点厌倦,但如果你驯化我,我的生活将会充满阳光。”你好,旧时光
“……小麦对我来说没有用。麦田不会让我想起什么,这是很悲哀的!但你的头发是金色的,所以你来驯化我是很美好的事情!小麦也是金色的,到时它将会让我想起你。”
狐狸久久地凝望着小王子。
“请你……请你驯化我!”他说。
“没问题。”小王子回答说。
……
“你要非常有耐心,”狐狸说,“首先,你要在离我有点远的地方坐下,就像这样,坐在草地上。我会偷偷地看你,你不要说话。语言是误解的根源。但你每天都要坐得离我更近一点……”
……
更近一点,因为,语言是误解的根源。
豆豆不明所以地念完,“你要听这个干什么?”
她跟她解释完公司的公告,又按照说明,在许平忧书桌旁的柜子里找到这本书,中间还看见一方小的首饰盒,几页纸张,全都保存完好。
“对了,你在耀行是不是有什么认识的熟人?听曹姐说,那边的公关团队也帮了些忙……”
……
“更近一点。”
许平忧在夜色将深的时候见到费行云,也看到那条错过的朋友圈。
她的交际圈小得可怜,从不主动分享生活,也几乎不参与社交圈里的热闹,没有每天查看朋友圈的习惯。
这条发出来的图片没有任何点赞,与费行云之前所有的记录截然不同,干净得就像无人注意过,自台下默默地往上,凝结在一个红色的人影。
费行云驾车出现在她的视野中,副驾驶空空荡荡,仿佛专门为谁准备。
许平忧拉开车门,才刚刚坐定,明明打好腹稿,出口却是,“你怎么知道……”
怎么知道她家的位置。
费行云没出声。周遭车辆来来往往,只有两个人面对面,说着话。他们好像经历过很多次这种场景,每一次都是不同的情境,不同的环境。时间跑了那么久,他们俩也成长了许多。
成长吗?费行云不知道。
他只知道自己想做什么。王延问他是不是又念念不忘,实际上,从来不是‘又’。
这人性格纠结,看重别人远胜自己,为此可以不断地让步、不断地忍耐,甚至主动解决掉身为‘麻烦’的自己……说一千遍,也不是什么讨人喜欢的性格。
可是怎么办呢?这世上,就一个许平忧。
只有一个人,送他一朵吉他弦作成的花;要他待自己的真心更胜惹人讨厌的回忆,将一张张旧稿仔细封存;写一封信,祝他无论任何年纪,都能做自己喜欢的事。
……
费行云语气不太好,没什么耐心,发动车子,说,“猜的。”
许平忧没问他要去哪里。
她心神乱七八糟,想说很多,想解释,又想说些有的没的,又觉得不算真诚。
天慢慢地黑了。
费行云皱着眉,将车开得像他本人一样肆意,轰鸣声都沾染上气恼,只能在红灯时撑住太阳穴,最终选择在一处地下车库停下。他在黑暗中转过身,凉凉地出声。
“先说好,我从来没有跟你当什么朋友的打算,”费行云单手扶住方向盘,简短地跟她陈述起道理,“陌生人更不可能。”
“我耐心耗的也差不多了,拖下去也没意思,”他的目光亮得惊人,直白地说,“而且,我是以为你知道我想说的,所以才能长久地当个没事人一样等着。”
上一次的时候,他不在,又几乎遭受人生第一次直白的挫折,等反应过来,弄清楚情况,时间已经晚了,平生第一次体会到别别扭扭的情绪,只得将一本书寄出去。
还是年纪太小了。自尊心在,认为一切总有机会,换做是现在的他绝不会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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