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被八卦蔡莞旁边工位的王友雯。
章姐笑嘻嘻地跟她求证,昨天下班来楼下接她的那个帅哥,是不是她男朋友。
王友雯性格比较内敛,这会被人如此直白地问,一张脸红透了,腼腆地点了点头。
章姐笑成花:“那今天还来?一会介绍介绍?”
王友雯摇头:“今天不来接我了,他去外地了。”
章姐:“出差?”
“是在那工作。”
章姐皱了下眉头:“那你们不是得异地了?”
王友雯嗯声,“也没事,反正都习惯了。”
“那你们谈了几年?”
“六年,四年异地。”她不太好意思,“高二那会在一起的,大学去了不同城市。”
眼下,她说话的表情是那种纯情小女生恋爱时特有的,估摸着这场恋爱谈得应该挺甜。
“早恋啊,”陈姐逗她,“不过,想想也挺好,不像我啊,学生时代那会就读书了……”
之后就是陈姐有关自己青春的有感而发,几句而已,很快时间来到下班的点。
蔡莞和同组同事闲聊着一块走出公司,在人潮拥挤的地铁口分道扬镳。
她上了地铁一号线,是要去医院。
这段时间,母亲身体情况渐渐好转,主治医生正在部署二次手术计划。蔡莞也只要每天工作结束,就会过去陪她聊天,顺便在蹭上几口父亲给母亲准备的营养餐。
这天晚上,蔡莞在病房呆到十点,蔡靖安开车把她带回去。
她坐在副驾驶看手机,发现几分钟前许柏成给她回的消息。
x:【?】
往前,上面一条是在三个多小时前,她在地铁里给他撤回的消息。
当时她念着的是王友雯的话。在想她和他有没有可能也会谈个四年的异地恋;在想如果两人高中读的是同一所中学,提前碰上了,又会是怎样的一番人生际遇;在想他那样一个人,会不会因为她早恋……
于是她就这样大大咧咧问了。
可再*t 一抬头。
望着车厢顶部白亮的灯光,思绪被缓缓拨开。
不会,这是她自己给出的答案。
那会的他,失去至亲之人,正经历着人生最消沉的时刻,背负着最深沉的痛楚,也因为养母的言词而被迫带上枷锁,活在愧疚与歉意之中,长久不能完全释然。
无疑,他与儿女情长将会背道而驰。
就像,那段她默默恋上他的日子,男人始终没给出她想要的回应,她也只能把各种心酸苦楚,嚼碎了往肚子里咽。
即便如此。
她……却还是愿意更早一点遇上他。
她想更早认识他,想更早喜欢上他,也想更早陪他走过这片阴霾。
可能她会做很多很多笨拙的事。
会像最初恋上他,苦于不能大方称人帅哥,而后亲历各种社死场面。
也会像下起滂沱大雨的那天,奋不顾身举起伞,替他挡住所有吹来的风雨。
更会像与消失几天的他在公寓楼道再见的那晚,用无数次努力考出的亮眼分数,叫他替自己开心。
也是哄他开心。
暗恋中的人,总是小心翼翼,又无所畏惧,总是不计成本,又不较回报。
也总是——
你眉头开了,所以我笑了。
你眼睛红了,我的天灰了。
一切情绪随你而起伏。
所以那时,她想了又想,最终还是把消息撤回了。
她不想让他再记起那时候的事,不想让他不开心。
车窗外的霓虹风景在倒流,蔡莞打字给他回。
睡不醒的蔡:【发错了就撤回了。】
睡不醒的蔡:【你才下班?】
x:【嗯。】
x;【研究所刚出来,在回公寓的路上。】
睡不醒的蔡:【哦。】
睡不醒的蔡:【那我不跟你聊了,你仔细看路,小心点。】
x:【嗯,知道。】
x:【到家给你消息。】
睡不醒的蔡:【哦。】
许柏成站在斑马线的红灯对面,听着她的话把手机收进了兜里。
他望着不远处红灯的倒数,慢慢地在脑海里描摹勾画着聊天那头小姑娘的模样。
七月末天气热了,日头也跟着大了,今天她穿的会是怎样颜色的衣服,是短袖又还会是裙子呢,是晒黑点了,又或是还跟以前一样皮肤白白的……
很快,红灯成了绿灯,他迈开步子往前。
脑袋还在想。
他其实觉得小姑娘怎样都行,怎样都好看。
可就是忍不住,还在想。
男人自嘲地勾了勾唇角,不知不觉就加快了脚步。
从研究所到公寓的这段路很近,许柏成乘着电梯上楼,总共不过十五分钟。
电梯叮的一声,门开了。
今晚还算不错的心情被眼前突然出现的人搅得一干二净。
王箐就站在那条狭小的楼道间,背着包抱胸正在等他。
这段时间以来,数不清多少次。
自从被她知道了他住在这里以后,自从她现任的儿子腿脚痊愈出院,她不用再费心费力照顾以后,她终于有了空闲,不再拘泥于打电话的方式,而是直接来这堵他。
她知道那个女孩已经搬走了*t ,也知道现在这户是许柏成租着。
“你是还要继续赖在这吗?”这是她质问他的第一句。
前路被挡去,男人毫无温度的目光不得不短暂在眼前女人身上停了下,
他不搭话,半秒,步子往旁边挪,绕过她,拿钥匙径直开门。
被漠视的滋味,宛如火上浇油。
王箐很快跟上他,手也握上门把,制止他进门:“说话,是不是还要继续赖在这?”
答案已经很明了了,再回答没有任何必要。
许柏成没理会,钥匙继续在转动。
楼道只留下一片死寂。
很快钥匙解了锁芯,是门要被打开,身旁女人见势手往里用力一抵,又给它重新合上,如此僵持,实在没法进屋。
许柏成松了手,从兜里拿手机准备找公寓的安保人员。
女人察觉出来,想要伸手去抢,可惜身高的差距摆在眼前,不动手就已经知道结果。
最后只能轻蔑扯扯唇瓣,做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许柏成,你就算找人把我弄走了也没用,你住在这里,你自己心里那关过的去吗?”
男人没理会,手在拨电话。
“你过不去!”她如此笃定地给他下判断。
“……”
“是你!”她指着他说,“是你去参加的竞赛,是让他出的车祸,是你害死了我爸,我一次一次让你搬走,你一次一次非要赖在这里,我不管你是出于愧疚还是其他情感,你就不觉得这样我爸连走都走得不安宁吗!”
……
嘟声响了几回才接起。许柏成在她的咆哮声中三言两语把情况说清楚,保安领会到意思说马上过来。
挂断电话,女人的话还是没停。
当下的情形,宛若回到好几年前,她也是这样偏颇地把所有罪责都强加于他。
时间好像不曾在她身上留下踪影。
她始终被困在多年前的那场失意婚姻中,始终被怨恨助长了心魔,始终需要那么一个人,来发泄积攒下来的苦楚与仇恨……
而他,就是那个人。
几年前,他还是个不经人事的少年,不清楚她为何会这样。
可现在,他想自己或许已经知道了。
楼道的黯淡光线下,许柏成迎着女人冷淡又偏激的目光看过去。他个子生得高,此时视线相碰有种居高临下的意味。
他注视着她,唇瓣轻勾,不是笑,是讥讽。
而后,他在她的咒骂终于停下的间隙里,淡淡开了口:“既然你这么在意,那当初为什么还要把这里的公寓卖了?”
作者有话说:
你眉头开了,所以我笑了。
隔壁那位我家的 第16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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