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他的儿子不还是为了生存下去,不得不依附他们这些穷亲戚?
最后裴系青不还是得在他们家任劳任怨,忍气吞声?
裴三良很享受这种“父债子偿”的诡异快.感,这个表哥从小就是父母口中别人的孩子,成绩优良,生得俊俏,他的自信与生俱来,往人群里一站就是供所有小朋友仰慕的孩子王。
而他小时候就是另一个极端,长得黑,胖,矮,自卑又怯懦,在学校里总是被人取各种外号,每每被大人拿出来对比时,另一个被单拎出来作正面教材的总是自信又耀眼的裴新谷,他的表哥。
长久的区别对待让他心生嫉妒,而他自己也知道,裴新谷每每在大人面前乖巧的应下要多带带他的要求时,背后又是多么嫌弃他的。
他曾过于关注这个别人口中的榜样,机缘巧合之下撞破了这人的本质,窥得他的内里,知道这个人自私,虚伪,表里不一,却又总爱装得大方而外向,擅于讨取别人的欢心。
他知道他们互相厌弃,却又因为大人的叮嘱而不得不捆绑在一起,直到两个人都长大了,他们之间的差距也越来越大。
裴新谷成绩优异,头脑灵活,高考之后被一所985大学录取,他在那条耀眼的大路上越走越远,远到蜗居在山村里的自己已经无法企及的地步,毕业后进了一家远近闻名的高新企业里积攒经验和人脉,爬到管理层后待了几年,随后辞职自己出来创业,彻底走上一条与他截然不同的道路。
他那时最后一次见裴新谷时,这个人穿着剪裁得体的西装,带着价格不菲的腕表,光鲜亮丽的最后一次出现在小山村里,俨然一副社会精英的模样。
他知道他们之间的差距永远也补不平了,可他的嫉妒仍然无法削减分毫。
他至今仍然记得裴新谷提着礼品到自己那灰扑扑的土瓦房中时,那种无处躲藏的局促一如往年被死死压制的阴影般将他笼罩。
裴新谷笑着,客气着,可他的笑意不达眼底,他的礼貌浮于表面。
裴三良只看得到他一如既往的傲慢和虚伪,好像大自然中某种虫子的拟态,惯会欺骗他人的眼睛。
那一天裴新谷是来和他们所有人道别的,他要在大城市里成家,他要把户口迁出去,他手底下的产业早已做高做大,他永远都不会再回这个偏僻的穷村子了。
从烟屁股落下来的半截烟灰烫了一下手背,裴三良回过神来,林春丽已经累了,坐在大厅里用蒲扇扇着风,无精打采的。
裴嘉骏收拾了书包从房间里出来,垂着头往外走。
裴三良皱眉站起来,“你去哪里?”
“回学校。”
“今天周六。”裴三良皱眉。
“不可以么?”裴嘉骏头也不抬:“你不是总嫌我在家里这也不做,那也不做吗?所以我就不在家里碍着你的眼了。”
裴三良把烟掐了,站他面前,“你在跟我耍脾气?”
“我把你养这么大,我做的东西都是为了你,现在你要因为一个外人跟我耍脾气?”
裴嘉骏抬头冷冷直视他,眼眶的通红仍未消去,话里带着刺,“别拿我当借口,也别说是为了我,那二十万我根本不要,你不过是为了自己的私欲而寻找借口。”
“啪——”
裴嘉骏的脸被扇到一边去,裴三良瞪着他,才抽了半只的烟被他叼在嘴里小幅度的抖动,“你他妈给老子再说一遍?!”
“干什么!”林春丽听到动静从屋子里小跑出来,拦住他还欲再扇一巴掌的手,“你突然打孩子干什么?!”
“他脑子拎不清,该打!”
林春丽尖声道:“我看你才是脑子拎不清的那个!”
三个人乱哄哄的纠缠做一团,裴三良要打,林春丽在拦,并借着空隙掐他,裴嘉骏就站在原地冷眼看着,最后把裴三良气得直喘气,林春丽进里屋拿药给他,裴嘉骏直接扭头走了。
吃完药,缓过神来,裴三良的唇角下压,将嘴里剩下的半支烟扔在地上,“爱走就走,老子不稀罕他回来!”
一家人闹得不欢而散,收场难堪。
裴系青窝在陆明州怀里翻绘本。
床头灯的光线并不刺眼,配合着画本里温暖的画面,好像小朋友在妈妈的陪伴下读一个温馨的睡前故事。
绘本是昨天陆明州买给他的。
裴系青小时候没怎么接触过这种东西,觉得很新奇,看了快一天了。
他喜欢那些温暖明亮的颜色被收录在本子里,绘成一幅幅治愈小动物的样子。
很美好。
陆明州半闭着眼,然而眼皮底下的眼球微微震颤,他眉头微蹙,忍耐着。
“睡了好不好?明天还要去上课。”陆明州一只手按在绘本上,掌心渗着薄汗,时不时神经质般的抽搐几下。
“我再看一会儿,”裴系青抚着绘本,“我很喜欢这个。”
他明显的往后靠,压到陆明州身上,陆明州尽量调节着呼吸,没发出动静,又见对方往下一滑,直接将脑袋枕在自己小腹上。
“嘶…”陆明州皱眉,声音很轻。
裴系青听到了,眼睛往上看,和他对视一会儿,忽然来回的转起头来,保龄球一样的脑袋故意在他肚子上碾来碾去。
陆明州攥着床单抖了一阵,自己下床进了浴室。
淅淅沥沥的水声传来,陆明州在里面洗澡,裴系青在外面读绘本,里面的小狮子托着自己用简笔画画成的太阳脑袋在给花浇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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