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小伊,你不用担心。离联考还有好几个月。你要相信我。我可以的。再说,你自己事情那么多,让你在我身上分心,我会很内疚。”
相比刚才,这个压低嗓音、双目沉静地望过来的雌虫才是伊登熟悉的赛斯。
“我真的很抱歉最近没有及时回你的消息,让你觉得被冷落。但你得相信我,我绝对没有刻意避着你。我只是太忙了,这几个月断断续续一直有推不了皇室活动,后面很大概率还要宫里学校两头跑……”
赛斯抓住伊登的手。他的手心又湿又热。他很少一次性说这么长的句子。更别说如此详细的解释。这是伊登才能得到的。
“我们是最好的朋友。”伊登回捏着赛斯的手,“好朋友有困难,互相帮助很正常。你再这么客气,我会生气的。”
“这可是‘伊登·洛奥斯特’主动提议的帮助。哪只虫会想拒绝?”
气氛缓和了一些。赛斯刻意地咧了咧嘴:“你这么担心我,我很感动,小伊。但我真的是挤不出时间。我知道你也一样。”
“这不是小时候了。有些事比起你帮我善后,你得给我机会让我自己去面对。就像你的体术我也有心无力一样。我们就先各自忙各自的事,好吗?”
“哦。”伊登垂下眼帘。赛斯说的很有道理。可他现在不开心。让他更郁闷的是,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不·开·心。
“……”赛斯摩挲着少年的手背,转开目光的同时强行转开话题,“你对他提毕业舞会的事了吗?”
“什么?”
“布莱恩。”
“啊?”伊登眨眨眼,不明白怎么就突然跳到这里:“就……”
他这个表情赛斯一下就知道了答案:“勇敢一点,伊登。他不会拒绝你的。他喜欢你。”
“哇哦。”伊登翻了个白眼,“可真让我吃惊。”
“没骗你。是只虫都看得出来。”赛斯说道,“你也是。三年前第一次见到他,就一直一直一直说他有多帅多帅。现在刚好有个现成的机会,你可不要拖拖拉拉错过了。”
“我就说了两句他很帅!”伊登控诉赛斯的夸张,脸腾的又红起来,“你们不要光调侃我!再说今年又不是我一只虫毕业。你也要是要参加的!你呢?你的舞伴呢?!”
“我不一定能去。”赛斯耸耸肩,“那段时间有外交活动。”
“这可是我们的毕业舞会。”伊登瞪圆眼睛。
“你可以对外交部提出抗议。”
“你才是皇子。不是我。”
“你可有正式爵位。我只是只没称号的雌虫。”
“又不是我不能参加。”
“不是说好朋友有困难要互相帮助吗?”
“…………”
被这么一打岔。伊登的那点不舒服很快就不见了。他们后面又杂七杂八聊了一些,困意飞走又飞回。伊登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睡着了。只记得他一直在做梦。
各种各样记不清内容的梦。半睡半醒的间隙,他似乎听到了什么响动。但他太困了,他侧躺着,身体深陷泥潭里。他闻到一股熟悉又陌生的味道,一丝丝瘙痒爬上他的脸和嘴。
之后,他在梦境里坠得更深。他的面前忽然出现了一只雌虫,一只肌肉贲张、面容模糊的虫。他跪在他的面前,张开嘴,朝他贴过来。
那种感觉太舒服了。舒服到伊登浑身都在发颤。他忍不住搭上那只虫的肩膀。
那只虫喉头滑动,汗水流下他的黑发,窜过他浓密的眼睫。他缓缓后退,缓缓张开眼,露出一双紫灰色的冷肃眼眸。
……伊登大睁双眼看着天花板。
那种熟悉的冰冷粘腻感从身下传来。他很明白发生了什么。
他不理解的是,为什么梦里的那只虫会是赛斯。
***
天还完全亮,伊登就艰难地裹着铺盖滚回了自己的房间,然后洗澡洗床单,全程神经紧绷,仿佛做贼。
当诺米克悄声溜进走廊,准备向赛斯房间前行时,另一扇门咯吱一声开了条缝。他家少爷扶着门框,吊着两个大黑眼圈,有气无力地对他摆了摆手。
诺米克回到一楼。疑惑在脑袋里越挤越多,因为早饭时的少爷更加古怪了!
少年先是打翻了牛奶,然后碰掉了餐具。起身捡拾时,又撞到上菜的侍从,差点将整整一盘蔬菜糊到那只亚雌头上。
“您是在隐晦的表达您对早饭的不满吗?”
管家柯特笑眯眯地重新倒了杯牛奶,语气温和,却成功让伊登如临大敌。
“不、不。我没有。”伊登赶忙澄清,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因为赛斯正垂着眼皮给他的三明治上抹果酱,而雌虫的信息素存在感前所未有的强。
赛斯闻起来是伊登喜欢的巧克力。浓稠又丝滑。哪怕他走开之后,那悠长的回味还会荡漾在他的舌尖和口腔。而现在,这股他已经很习惯的味道里多了一丝丝甘甜醇厚的果香……
不,不是果香。是利口酒。
伊登突然感觉喉咙深处又痒又焦灼。一种强烈的饥饿感袭从胃部卷上来,让他坐立难安。
“那就好。”柯特将一大盘沙拉摆到伊登面前,“我刚刚调整了您接下来三个月的食谱。您如果还有意见,我只能上报给公爵阁下了。”
赛斯凑过来,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伊登目光直愣愣地追着好友的嘴巴跑,完全没听到对方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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