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
    白坦仙城的大街小巷之中顿时被炸出一个又一个巨大的弹坑。着弹点及周围十数丈的血灵教徒和血奴血魔兽们，顿时被剧烈的高温和强大的冲击力炸成了一片又一片的碎块。
    飞雷引起的火焰也在迅速向周围波及，不断地将一片又一片的它们吞没。
    “轰！”
    “轰！”
    ......
    轰炸声持续不断，大量的建筑也在轰炸中倒塌，将数不清的栖息其下的血奴和血魔兽们砸成肉酱或是深深掩埋。
    它们慌乱一团，四下乱蹿，可越是乱蹿在街道上，就越是受到飞雷的重点攻击。
    “这就是空中打击优势啊。”晋凌感慨地想。
    ......
    青涵修炼之地还是在广场中心的血池之中，这里也是飞行战艇上扔下的飞雷重点照顾之地。那里原来的池水已经变得清淡，可是此时四周又堆积了无数血奴和血魔兽的尸体，尸体都被刺出血口放血，大量的血水再度将池水染得通红。
    无数的飞雷将广场炸得坑坑洼洼，烟尘碎石四溅，焰火肆虐。不过，当有飞雷掉落至血池之上时，便会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直接推开，落在外围，丝毫未能让血池受损。
    不过，不断的飞雷爆裂带来的强烈的冲击波，还是让她的修炼受到了影响。她知道自己在此情此景之下已经不能再坚持修炼下去，若还要执着修炼，恐怕会走火入魔，功败垂成。
    她愤怒地盯着天空中的飞行战艇，突然扬手一道仙力打出。
    若是飞行战艇被这一击打中，即使还在万丈高空，也只有破损掉落的份。
    不过，晋凌及时地出现在那艘飞行战艇之前，以仙力为盾，硬扛了这一记攻击。
    “好个有福缘的小子。”惑心女妖叫道，“得了六彩语珠，实力暴涨，即使现在还是仙王境，也已到了巅峰，距离仙皇境已不差多远了！”
    “仙帝七宝在身，自然是不一样。”青涵说道。
    “仙宝七宝，我们亦有！”惑心女妖募地叫道，“回帝华城，拿到另外六件，再灭杀他，如探囊取物！”
    青涵不甘地看着地上的血池，又不甘地看着晋凌，眼神中的犹豫显示她有些认可了惑心女妖的建议。
    攸地，她身形一动，整个人凭空消失不见。
    青涵及惑心女妖突然消失，这白坦仙城余下的血灵教力量就只有束手待毙的份。在三十艘飞行战艇倾倒完所有的飞雷，打光了所有的机火枪枪弹后，晋凌带着它们返回营地。
    不多时，他率领着三十万鹰盟军队及一百辆铁甲战车，以及重新补充了飞雷、枪弹的飞行战艇，再度兵临白坦仙城。
    白坦仙城内的血灵教势力早已经被之前的狂轰滥炸炸得心胆俱裂，眼见飞行战艇再度返回，率先又扔下一串串飞雷，远方又来了一大片军队，哪敢再死守死扛，顿时弃城而逃。
    飞行战艇停止了轰炸。晋凌带着鹰魂小队及铁甲战车大队率先进入城中，搜捕击杀剩余的血灵教力量。在全城清理了一遍之后，天也渐渐入暮，全体军队按区域分别进入城中，一部分休整，一部分修筑防御设施，还有一部分清理收敛满城的死者尸体。
    高正找到了自己家人的尸骸，焚烧安葬了之后，整个人终日失魂落魄的。还好有晋凌不断安慰，才让他心情好上了一些。
    晋凌的计划是将这死城白坦仙城作为大军的第一个落脚点，先借此在永夜帝国站稳脚跟，再图北进。
    王小二一身腐臭地找到了晋凌的落脚之处。他的到来，让几名小队的女子纷纷皱眉扑鼻。
    “我没办法。”王小二苦笑道，“整天跟一群哨使血奴混在一起，能不臭吗？何况今天还挨了满城的轰炸，若非我躲的地方足够坚实，只怕都炸死在自己人手里了！”
    “多亏了你的情报，青涵和那什么惑心女妖正处于修炼突破的重要时期，没敢出手，否则还真没这么顺利。”晋凌说道。
    王小二嘿嘿一笑，向晋凌伸出手去：“别的话就不说了，队长，先赏瓶好酒吧！”
    “酒一会再喝，先找个地方洗洗吧。”小黎说道。
    “也好。一会儿我再回来讨酒喝。”王小二长声一笑，找地方洗澡去了。简单清洗了一下之后，就来找酒。正好晋凌也是满怀心事，找了几个好酒的人，与他一起喝得直到夜深。
    是夜，飞行战艇在空中巡弋着，四面的仙城大门被重建起来，严密关闭。城墙之上明火执仗，有大量的军士们在巡逻。
    探照灯下，城中各处灯火通明，热火朝天地进行着临时重建，还有数百个地方对死者骸骨进行的焚化安葬，火焰冲天，尸臭味扑鼻。
    满城都是焦味和尸臭味、血腥气，这一夜大家过得都不好。从次日开始，一直到第四天，这座白坦仙城才算初步恢复了些以往的模样，干净整洁了许多。
    也就在这一天，有一队弑血盟仙士自北而来，总数约四五百人。他们远远地看见白坦仙城城外城墙满目疮痍的模样，均是大吃一惊。
    随后，那队仙士领头的对着城墙上高喊道：“弑血盟中部部属、山海宗弟子罗明，奉官明心盟主之命来见左部统御！”
    第1366章 人间正道（十）
    探照灯的灯光集中在城墙下方，果见这五六百人服色各异，内中有不少人的面孔都似曾见过。尤其是领头者，不是山海宗真传弟子罗明还是谁？
    晋凌便叫下属打开城门，将这些人迎进来。
    “晋凌，是你们？”罗明见到晋凌和身后的鹰魂小队成员们，又惊又喜，随即满脸疑惑，“盟主不是派左部部众二十万人来这白坦仙城方向追击血灵教吗？怎么不是他们，而是你们？”
    他的眼睛再度看向城墙上下的军士们，一脸疑问。
    “这事说来就话长了。”晋凌不知道应该怎么说，还是示意身后的高正、方文胜等人出面。
    “罗师兄。”高、方二人上前见礼。
    “你们？怎么就只有你们几个？”罗明更是疑惑，“左部统御、那个燕赵仙国的大帅呢？”
    “战死了。”高正一脸凄然。
    “战死了？”罗明大吃一惊。
    “不光是他，二十万左部部众，在这白坦仙城，大多都战死了，只余下了我们几个漏网之鱼......”高正一脸不堪回首的模样，苦笑道，“白坦仙城两千万条人命，基本没有生者......你们看这城墙内的血腥焰火之气还没有消除......”
    罗明等人面面相觑，及至瞄见最近的一个地点，还犹自在焚化大量的尸骸时，才算真正相信了，尽皆骇然。
    “罗师兄，你们这是......”晋凌问道。
    “盟主见左部部属多日没有与他联络，也无任何消息传来，正是担心他们有什么变故，所以让我带队前来联络。”罗明说道，“想不到，还是出事了。二十万人，二十万人啊......”
    晋凌将他们迎入城中安置好了，然后才缓缓将自己一路行来的经历和遇见青涵等事据实相告。
    “这里跟我预想的差不多。”罗明说道，“我们沿途也遇到了几座仙城，仙城的人要么就是全被迁走了，要么就是被屠戮啃噬，根本没有生者。估计也就是近几日之事。官盟主越看越是心惊。他现在也不知道，不知道应该如何是好。”
    “为今之计，还是应该尽快与盟主会合吧。”晋凌说道，“还请罗师兄以信鹰迅速与盟主联系，告知这里的情况，再请问持续行动。”
    罗明早有此意，赶紧将这里的情况写在密信上，交由信鹰带往官明心处。
    次日清早，他们便收到了官明心的回信。官明心对于白坦仙城发生的事情大为震惊，但也说到盟内的探子探知，自白坦仙城方向撤离的血灵教力量正在不顾一切地往北，看路线正是要前往帝都帝华城。因此，官明心要求晋凌率领部属，到帝华城以南与弑血盟主力会合。
    晋凌正有此意。永夜帝国发生的事情太古怪，也太残酷了，残酷到他们直到现在，连一个活着的帝国百姓都没见到！不光是这边没见到，官明心那边也没见到！
    这种事情，除了史书记记载的近十万年前的仙帝帝位大战时才出现过一次！但是，那时是惨烈的帝位争夺大战！
    情况古怪，晋凌也不敢留下部分军队守城了，怕白白损失了这些人。于是还是将所有的人集合一起，往帝华城方向出发。
    他们离开后的白坦仙城，着着实实地成了一座空城！
    一路之上，确实如罗明等人所说，所经行的所有仙城、乡镇、村落，没有一个其他活人！除了尸骸，还是尸骸！除了百姓之外，一些修仙宗门，较强的修仙势力，亦是如此！
    疯了吗？是这个世界疯了吗？
    是血灵教疯了？
    还是夜帝陛下疯了？为何没有任何来自帝国的力量来制止这一处又一处的修罗惨案？
    他们终于在帝华城南百里之处，与官明心所率的弑血盟主力会师了。
    官明心一直愁眉不展，直到见到晋凌才勉力展颜一笑。
    “盟主，这不对啊！”晋凌说道，“人口百亿，仙城万座，修仙宗门成千上万的永夜帝国，为何现在会成了一片死寂？除了血灵教，还有陷阵门的阵法师们，一路连其他半个人影也见不到？”
    官明心脸色异常沉重：“我原来与你一样，怎么也想不明白。但是这两天，我想明白了。”
    “到底为何？”晋凌赶紧追问。
    “据我猜测，有两种情况。”官明心说道，“一是这些地域的人被数量庞大的血奴给吃了。二是其中应该也有很大一部分人，被带往了别处。”
    “永夜帝国，为何放任血奴和血魔兽这样的邪暴生灵吞食子民，而且还是这样多的子民？这说不通啊！”阿尔芙脸色煞白地说。
    “说得通。”晋凌迅速地明白过来了，“你们还记得我说过的，在鳌山岛，各方血灵血隐势力，带到岛上的大批血晶，还有血祭的魔兽吗？那些东西，对于青涵，或者其他什么人实力提升有巨大的助益。”
    “但是，这些东西出产自血奴的体内，而且不是必然出产，是有一定的机率的。如果为了得到更多的血晶，就需要制造更多的血奴。要养活更多的血奴，就需要更多的活人的血肉。”
    “不错，就是这样。”官明心赞同，“所以我猜测，现在的永夜帝国，已经成了一个饲养血奴的巨大的饲养场！帝国境内所有的百姓、仙士都是血奴们天然的食物！而在幕后主持这一切的，不是雨罗仙的话，就是那位高高在上的夜帝陛下！”
    这几句话，让在座者都如遭雷亟，大家的脑子似乎都被震得嗡嗡作响。
    “不可能吧！”腾小飞骇然，“天下，是夜帝陛下的天下，陛下拥有四海，早已经超凡出尘，为何......”
    “陛下拥有四海，拥有一切，却唯独逃不过一个劫数，轮回。”官明心说道，“世间流传，仙帝之道，十万年一个轮回。亦即是说，仙帝之寿命不是永恒的，最多不超过十万年。而今，距离夜帝陛下登上帝位，已近十万年。加上他在击败天极仙帝称帝前的修炼时日......”
    他没有说得太明白，其实很多人都明白，也曾在私底下揣测过。那个意思，即如果轮回真的不可避免的话，永夜仙帝的大限，似乎已经要到来了。
    而现在的关键是，十万年的轮回，是否是真实存在的。
    第1367章
    在官明心的带领下，晋凌登上瞭望台，远望百里外的帝华城。以他现在的目力，只要全力运用，看到百里外的动静并不奇怪。
    现在，他看到的是，整座帝华城都笼罩在一团黑色的气息当中。黑色的气息极为浓重，以致于他的目光再也穿不透。
    “是魔气？”晋凌疑道。
    “不一定。”官明心摇头，“或者也可能是陷阵门制造的黑雾，就像是我们曾在边境遇到的那些一样。”
    他顿了一顿，以仙力护住四周，防止声音外泄，“晋凌，这座瞭望台上，只有你与我两个人，刚刚在大家面前，有些话我不好说。”
    “请盟主赐教。”晋凌说道。
    “自从进入永夜帝国，见到一桩桩惨烈景象之时，我就在想，如果我是夜帝陛下的话，我为何会放任自己的帝国国土变成这个样子？”官明心忧心忡忡地说道，“除非，我已经无力管治。”
    “无力管治？”晋凌失声，“怎么可能，他可是仙帝之境，至高无上，百毒不侵，百病不生，有谁能够控制住他？”
    “这只是假设。还是假设我若是仙帝，我会在什么情况下，对我辛苦建立十万年的如此强大的帝国无力管治？像你刚刚说的，我明明仙力至高无上，明明百毒不侵，百病不生，为何会失去管治力量？”官明心踌躇了一下，终于把后面一句话说了出来，“濒死之人，还能回光返照。除非，我已死去。”
    “什么！”晋凌大骇，“你的意思是说，夜帝陛下已经驾崩了？这不可能！”
    “世事变幻，气象万千，只有你不敢想，而没有什么不可能。”官明心说道，“我们所经行之处，已经半个帝国了，半个帝国都没有了人气，到处都是尸骸，到处都是血灵教血隐一族这样的邪暴之力。这是为什么？”
    “如果不是生病或中毒什么的话，或者他被人蒙蔽了，不知道帝国境内的实情。”晋凌说道，“又或者，他沉迷于修炼什么，这些事没有人敢拿去对他说。”
    “修炼！”官明心突然一拍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