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渔不信,他现在心里很乱,回忆起很多不好的事情。他手上灯笼里的火苗忽明忽暗,正响应着程渔烦躁的心情。
他抬起头望向崔安澜,瞧着他的模样,跟记忆中那个恶心的家伙比对,还真有几分相像。
程渔又想杀崔安澜,他胸口的疼痛在提醒自己又冒了杀意。
血水从嘴角流出时,崔安澜担忧地说着:“你……你别生气,我自己打自己好不好?”
崔安澜伸出手打自己的耳光,却被程渔拦下。
程渔恶狠狠地瞪着崔安澜:“你想把鬼都引过来吗?”
崔安澜摇摇头,再次低下头:“我真的只想来帮助你。”
程渔问:“为何?”
崔安澜说:“我不想你受伤,虽然我知道自己没什么用……”
他其实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有勇气进入门里,他只是看见程渔离开,担心程渔,便跟着跳进门里。他知道程渔对他有很多怀疑,可说到底他只是想……
崔安澜叹了一口气,无奈地说出:“我其实……真的只是想成为你的朋友。”
程渔望着面前诚恳的崔安澜,根本没有把崔安澜的话放在心上。他只是突然想到表哥和勿忘叮嘱,要他解开与崔氏一族的恩怨。
他原本此生都不准备与崔氏解开恩怨,可时间快来不及了。
程渔闭上眼睛,感觉上天真的很讨厌他。一生都在逼着程渔做着他不想做的事情。
他明明要死了,上天给他送来了表哥,为他续了命;妹妹战死的那一天,上天给他成为解梦使的资格,为妹妹镇魂;南明城大破的那个夜晚,上天给他送来一发天雷,为程家军安葬。
而现在,荧祸将至,上天给他送来了崔安澜,
一个不需要引梦灯就能入梦的男人。
这是一个机会,一个能让程渔提早卸下责任,提前大开杀戒的机会。
他按住崔安澜的肩膀,问:“你真的想成为我的朋友?”
崔安澜点头:“真的,我可以发誓。”
程渔不想听誓言,只说:“我从来没有过朋友,我也不需要这个。不过,为了你,我可以破例。”
崔安澜明白程渔口中的暗示:“我明白了,你需要我做什么?”
程渔喜欢崔安澜的聪明,摸上他的脸:“我要你听我的话,按照我的吩咐行事,怎么样,愿意吗?”
崔安澜皱起眉,他很想告诉程渔,这不是朋友,是下属、是仆人吧!
两个人在走廊上,突然吵闹的尖叫声戛然而止。他们两个人听见女人的高跟鞋声,从二楼的楼梯处传来。
程渔与崔安澜对视一眼,立刻找寻可以躲避的地方。他们两个人看到那些游荡的蜡烛全部挂在墙壁上,将走廊照成青绿色。
程渔开口:“走,不能让她发现我们,否则她会直接杀了还活着的人。”
崔安澜看着走廊两旁的房间:“除了派对房外,这里的房间和现实中的房间数量、位置都一模一样。我们可以去先回自己的房间躲一躲。”
程渔觉得崔安澜说得有理,他立刻和崔安澜一起奔向自己的房间,两个人在房门前,找到房卡,试了几次都没有打开房门。
高跟鞋的声音越来越近,程渔和崔安澜也不敢踹门发出声响。只好继续往更深处去找藏身之处。
两个人逃到洗衣房,看见一个柜子,想都没想就挤了进去。
柜子里还存放着一些被单和枕套,都被两人挤在身下。
崔安澜站在柜子里,半条腿架在程渔的腿上。他伸出双手抵在柜子壁上,避免自己压到程渔。
他们两个人匆忙地挤进来,相互贴的特别紧,尤其是程渔,他的脑袋正好压在枕套上,被遮住了半张脸,只余下一张殷红的唇,惹人无限的遐想。
崔安澜看了一眼就红了脸,他原本没有那个想法,可程渔手中那个缩小成萤火虫般大小的灯笼,就飘在程渔的唇边,照得那张艳丽的唇色如春色般撩人。
程渔很不舒服,他被枕套挡着看不见,不舒服的想出去。可崔安澜却压住他,说着:“别……别再动了。”
程渔怎么会听从崔安澜的话,骂着:“滚下去!”
他本想让崔安澜的腿别压在他的腿上,可在这密闭的空间里,艳色的唇说出这样的话,让崔安澜立刻想到了一些旖旎的画面。
崔安澜只感觉身体的某处有些变化,可柜子里的空间太狭窄,完全没有挪动的空间。他的脑袋隔着枕套抵在程渔的额头上,嘴里祈求着:“别……别动了,求求你,小祖宗别动了。只要你别动,要我做什么都行。”
程渔不知道崔安澜身上的变化,他耳朵里那高跟鞋的主人就要查到这里。他停下了动作,忍着崔安澜身上的重量。
他听见崔安澜急骤的心跳声,以为崔安澜在害怕,漂亮的嘴角露出一个愉悦的笑容,正好落在了崔安澜的眼里。
那笑容从嘴角流出,微微上扬的嘴角好似有魔力,让崔安澜的心魂离体。
他好像懂了古人所说的色授魂与,心愉于侧。那种前所未有的空虚感,只想用眼前一张艳红色的唇满足。
他想压上去,咬破那迷惑人心的嘴角,舔舐唇峰,将舌头、身体以及那蓬勃而出的心动全部传达给这张唇、这个人。
崔安澜在这一刻,觉得自己好像真的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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