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渔找到了离开的法子,去寻洛尘扬,想敲开梦门。最后却兜兜转转到了华胥仙人的面前,这算什么?
柳暗花明又一村?
程渔心里有了计划,他觉得与其找洛尘扬借灯,不如求华胥仙人教他法术或送他引梦灯。
在程渔眼里,洛尘扬是背叛大昭的叛军首领,是奴颜婢膝的男宠。
他瞧不上洛尘扬,找洛尘扬借灯是下下策。
如今,上上策在眼前,何必离近求远。
只不过,眼前这个男人过于无耻,让程渔不得不打落牙齿吞下肚。
他跪在地上道:“在下姿色平平,怎配侍君。我只想留在仙人身边,感谢仙人当年救命之恩。”崔安澜神色不变:“所以装成伶人,还闹得梦泽宫大乱?”
程渔一怔,硬着头皮:“是,我想见仙人。”
崔安澜知道程渔没说实话,他猜想程渔想找洛尘扬。
至于原因?
这就要深究了。
大昭那些年发生的事情,他也有耳闻。洛尘扬谋逆叛上,害死公主,自尽于冷宫。后来南疆巫师血祭三万活人也没有复活洛尘扬,还害的冥府轮回大乱。
无奈之下,判官崔钰求他暂时收留、监视洛尘扬。他义子的请求,自然要同意。
洛尘扬进了华胥境,当上伶人,又用一手好棋赢得了他的注意。
他留洛尘扬在梦泽宫不仅仅是为了下棋,还因此人身份诡谲,恐有大祸。
崔安澜一直在等洛尘扬露出狐狸尾巴,可没想到此人滴水不漏,哪怕是白童子贴身监视,也没有发现异常。
他本想算了,可能是崔钰想多了。
就在他准备放过洛尘扬时,程渔出现了。
程渔的身份资料,崔安澜早就烂熟于心。白虎使的表弟、南明程家嫡子,长了一张如画的脸,心思却十分狠毒,睚眦必报。
他觉得程渔的心配不上这张漂亮的脸。
程渔也觉得崔安澜这张脸配不上仙人这两个字。
两个人各怀鬼胎,都想把对方身边留在身边,不得不说,从某种意义上,也算是心有灵犀。
这不,当黑童子想撵程渔下山时,崔安澜开了口:“那就留下他吧,反正白童子不在,也少一个服侍的人。”
黑童子一听很是不解:“可是……他不是童子啊!”
殿下一直以来都只让童子服侍,因为童子心思单纯,不容易被外物所惑。
崔安澜摆摆手:“无妨,你就当他是童子不就行了?小黑,你可是前辈,好好教他吧!我累了,退下吧!”
他说着不管黑童子为难的表情,自顾自地走进寝殿中。
程渔觉得自己会被这么轻松地留下,定是因为对方贪慕自己的皮相。他在心里有骂了一句:老色鬼!
可脸上却是一副感恩戴德,也跟上崔安澜的脚步。
他走出一步,被黑童子拽住了袖子:“仙人已经进去了!”
黑童子的脾气爆,一瞧程渔那副想巴结仙人得好处的模样就生气:“放肆,那是殿下的寝殿,没得到殿下的传唤,不得进入。”
程渔道:“那我们一直站在这里等仙人传唤?”
黑童子的脸上满是鄙夷:“哼,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坏主意。以前像你这样的凡人多了去了,都想着一飞冲天。殿下心善,不与你们计较,可我不是好惹的。
既然殿下允你做童子,那么从现在起,你就以童子身份严格要求自己,不要想着攀附殿下。殿下不是你这种凡人可以觊觎的。”
他骂完程渔转身招了一只仙鹤:“殿下休息时,不喜有人打扰。这里是殿下的寝宫,还不速速随我离去。”
程渔听完黑童子的教诲,完全没听进心里,只捡了有用的话:童子不住在寝宫。
他问黑童子:“那这里就只住了仙人?”
黑童子觉得程渔很不礼貌,作为后辈难道不该尊称他一声黑大人或者勾魂使大人?
程渔没听到黑童子的回应,猜想这里确实只住了仙人。他环视了一眼周遭,心想这么大的宫殿群,竟然只有一个人住,真是穷奢极侈。
他心里更加不屑仙人,跟在黑童子身边,见他给自己指了一只仙鹤,问:“我坐这个下山?”
黑童子的眉毛一挑:“呵,怎么,你还想骑鸾鸟?你配吗?”
程渔知道黑童子不喜欢自己,自然不想再多费口舌。他倒没什么挑剔的,只是怕自己又吐了。
他走到仙鹤身边,难得温柔地说着:“好仙鹤,等会儿慢点。”
仙鹤也喜美人,它瞧程渔容貌旖丽,心中无限欢喜。
欢喜的仙鹤就容易兴奋,带着程渔一阵乱飞,最后要不是黑童子呵斥,程渔大概就直接吐在了仙鹤身上。
他到山脚下时,人已经去了一半。
黑童子路过他时,一脸嫌弃:“真没用,乘个仙鹤弄成这样,来人送他去休息。”
几个梦卫上前去扶程渔,却被程渔推开。
程渔这个人一向好强,他明明难受要命,却还故作坚强:“我没事,不过第一次乘仙鹤,下一次我就没事了。”
黑童子见他还有几分骨气:“哼,希望你不是嘴硬。殿下每日醒来时间不定,你好好休息,但也不要睡得太死,否则我不知道会用什么法子叫你起床!”
他威胁完程渔,牵着鸾鸟离开。只留下强弩之末的程渔一屁股摔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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