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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级掠食者 第33节

    “阿岱,身体好点了吗?周岚说你今天管他要了一组新的反应数据,是能工作了?”
    “嗯,好多了,我这几天去不了研究所,就在写我的论文。”
    刘息长长“哦”了一声:“你到底什么问题啊,请这么久的假。”
    “就是发情期过后有些内分泌的问题,一直头晕没力气,医生要求我静养。”
    “具体什么病,你把病例拍给我,我找一个朋友给你看看。”
    “挺复杂的……”
    刘口吻变得有几分严厉:“阿岱,你到底出什么事了,要跟我撒谎。”
    隔着电话,沈岱都觉得无地自容,他小声道:“老师,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现在确实没法上班。”
    “跟小瞿总有关吗?”
    沈岱沉默了。
    “我在南非的时候,你跟我说小瞿总要和你一起来考察,而且要保密,后来因为瞿老过世就没来。我回国没多久,就听了一些有关你们的八卦,还有你的病假,我找研究所的人事问了,你根本没有提交任何病例证明,是集团那边特批的。”刘息像在阐述学术理论一些,条理清晰地摆出自己的分析,“我刚和子玫聊天,诈了她一下,才知道你和小瞿总在谈恋爱呢,其他的,她说让我自己问你。”
    沈岱觉得“谈恋爱”这三个字像三个响亮的耳光扇在脸上,他们根本不算“谈恋爱”,现在的处境,简直比单纯的床伴还不如,从前他对瞿末予的仰慕见不得光,后来他们的协议婚姻见不得光,现在他的标记见不得光。他们之间,看似一样接着一样的、越来越深的桥接,其实只要瞿末予的一个转身,就什么也不是了。他艰涩地开口,低声说:“老师,我签了保密协议,不是故意对你撒谎。”
    “你的发情期和小瞿总的易感期重合,之后立刻请病假,你不要低估正常人的智商,现在公司里的风言风语非常多,你就和老师说实话吧,你是不是怀孕了。”
    “……还不能确定。”
    刘息重重叹了口气:“我都不知道该不该为你高兴,但我听你这口吻、这状态,好像不太好呀。”
    沈岱鼻子一酸,顿时有了落泪的冲动,在他心目中,老师是这个世界上最接近父亲的角色,当年他最艰难的时候,也是老师帮了他,他满腔的伤心和委屈真想一股脑地向自己最敬重的人倾吐,但他没有那样的资格,也不想给别人添麻烦。
    他的无声更验证了刘息的一些猜想,刘息温和地说:“阿岱,你们感情的事,我不清楚,也不好多问,但我要提醒你,顶级alpha跟我们是非常非常不一样的,不要用正常人的价值观和情感模式去揣测他们。希望你能保护好自己,保持头脑清醒,记住自己安身立命的根本是什么。”
    沈岱哑声道:“我明白,老师,谢谢你。”他当然明白,但知道和做到之间的差距,是人类毕生想要跨越的高墙。
    和老师通话完没多久,瞿末予的家庭医生来了,给沈岱抽了一点血,沈岱沉默地配合,等医生要走的时候,才问了一句:“什么时候能查出来?”
    医生看了沈岱一眼,却没有回答,只是礼貌地点点头,拿着药箱就走了。
    沈岱拿出看到一半的财经新闻,继续往下读,那是一篇有关星舟近期的股权风波和行业分析的文稿。文中说道,由于稀土行业这几年的低迷,加上投研资金巨大,瞿承尘想要改变集团战略方向的野心得到了几个股东的支持,自从瞿老去世后,兄弟之间围绕权力的斗争一波接着一波,在瞿末予因为易感期不得不消失的一周内,瞿承尘发动了非常猛烈的攻击,虽然最终没能得逞,但也让瞿末予遭受重创,外界对这场“夺位”之战有各种猜测和分析,瞿末予手里的重要底牌之一,就是对创海的并购,但由于创海的负债和收购的矿短期无法盈利的痛点,现在也充满了变数,一旦并购案失败,瞿承尘就有可能在董事局取得更多支持票,那么等待瞿末予的就是失去掌舵权。
    这是一场不见血的残酷战争。
    当天晚上,瞿末予回来得很早,是这段时间回家最早的一天,且第一次主动要见沈岱。
    沈岱觉得瞿末予一直抗拒见自己,一是怒意未消,二是担心自己利用标记后的信息素优势让他被影响。沈岱觉得瞿末予恐怕多虑了,在领教过那些残酷的字句后,好像能被影响的只有自己。
    沈岱心中还有一丝奢想,希望与瞿末予解除误会,毕竟在这一切发生之前,他们还好好的。他带着他和沈秦的录音,来到了瞿末予的书房,然而,在看到沙发上坐着陈律师的那一刻,他的心就凉透了,对将要发生的事,他有着最可怕的预感。
    瞿末予的态度不再狠戾和愤怒,他脸上唯一的表情就是没有表情,只有跃动的瞳光传达出极致的冷漠。
    沈岱看了看瞿末予,又看了看陈律师,从二楼走到三楼这短短的一段路,他想了无数遍要说什么,要如何为自己辩解,如何才能让瞿末予相信,他真的是清白的,但现在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因为他知道,他被传唤到这个房间,是来接受审判的。
    “坐吧。”瞿末予说道。
    沈岱没有坐,他强迫自己直视着瞿末予,问出一个令他心颤的问题:“验血结果出来了吧。”
    瞿末予的眉毛拧了一下,他下意识地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但这又是他必须回答的,他看了一眼沈岱的腹部,点了点头。
    那一瞬间,沈岱只觉得眼前发花,他被卷入无极世界疯狂地旋转,被抛上高空再狠狠砸到地面,他靠着堕落的痛楚找回神智。尽管早有准备,尽管知道这本来就是大概率事件,可当他确认自己真的有了孩子的这一刻,他的人生还是被狠狠地震颤了。
    他无法形容此刻的心情,五味陈杂,什么都有。最悲哀的是,他有了和所爱之人的孩子,往前望去的未来里却没有迎接新生命的喜悦,只有一团乌泱浑沌。
    沈岱定定地望着瞿末予,那眼神里有痛苦、有哀求、有极其微弱地一丝期许,他在等待自己的审判,却又奢望行刑者开恩。
    瞿末予体会到了一种内脏直往下坠的陌生痛感,他暗暗调整呼吸,拒绝接触沈岱的眼神。
    陈律师极擅察言观色,毕竟挣的就是为老板解决问题的钱,他轻咳一声,以公式化的口吻说道:“沈先生,您与瞿总的婚前协议是我起草的,相信我们都记得,合同里面有非常明确的条款,您是绝对不可以孕育瞿总的后代的,您违约了。”
    违约。
    沈岱遍寻记忆,好像都找不到比这更冷酷的两个字了——当它们用来形容一个正在发芽的小生命。沈岱慢慢地握紧了拳头,含着泪瞪着瞿末予:“这只是我的责任吗。”
    瞿末予眯起了眼睛。
    “我们不讨论责任归属,因为这不在合同范围内,只讨论既定事实。”陈律师说道。
    沈岱的身体止不住地颤抖着,垂死挣扎着:“我有和沈秦的录音,我没有算计你,我也可以和瞿承尘当面对质,我……”
    “不重要。”瞿末予满目冰霜,“是不是你做的,无所谓了,但接下来你要完全按照我说的做。”
    不重要?他的清白不重要,他的人格不重要,他的尊严不重要?!
    陈律师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叠厚得吓人的文件:“今天希望沈先生能够配合我完成离婚协议和财产分割协议的签署,只要您配合,您的违约行为瞿总将不会追究。”
    沈岱的眼泪顺着面颊落了下来,他的心好像被捅了一刀接着一刀,他微微弓着腰,他疼到快要站不住了。
    瞿末予的手暗暗握紧了椅子扶手,他感觉到自己的信息素在体内乱冲乱撞,他必须用全副心神去控制这股力量,驾驭自己的信息素是一个alpha毕生的修行,可在看到沈岱的泪水时,他险些就失控。他想要陈律师闭嘴,他想要他的omega停止哭泣,他想要一切都恢复到从前,与此同时,大脑中有一个冷静的声音告诉他,他之所以会不忍心、会难受、会不舍,全是标记在作祟,只要没有了标记,他没有理由被一个区区omega影响。
    “签完这些协议以后,明天就安排您去……”陈律师的人性在这一刻险胜他的专业度,无法把最残忍的话说出口,“去处理违约内容,同时清洗标记。”
    沈岱自始至终看着瞿末予,他要亲眼看看他的alpha要如何对付他,看看他爱的人,那个曾经几次拯救他于危难、给他希望之光的人,是不是真的忍心把他推进地狱。
    可惜,他从瞿末予的脸上,看不到一丝一毫的感情。那个曾经对他温柔怜爱的人,竟和眼前的人长着一模一样的脸。
    瞿末予被沈岱绝望的眼神看得心慌,可越是真切地感受到沈岱对他的影响,他就越想抵抗,被omega以标记或情感裹挟让他深恶痛绝,没有人可以操控他,没有人可以胁迫他,没有人!
    瞿末予强迫自己凝视着沈岱的眼睛,强悍的alpha信息素武装起他的情绪,让他变得坚定而决绝,他沉声说道:“签吧,按我说的做,我会给你经济补偿。”
    沈岱强撑着摇晃的身躯,走了过去,没有犹豫地拿起了笔。
    第五十二章
    沈岱在窗前坐了一夜,从天黑一直到天明。从这里可以俯揽瞿家的大半个前庭,瞿末予的车早晚都会从这里经过,刚到瞿家的时候,他每天夜里都会一边工作、一边留心发动机的声浪,听到瞿末予回来了,就走到这个位置,扒开窗帘的一条缝隙,偷偷看着瞿末予下车,哪怕只是这样短暂的注视,他都觉得很满足,毕竟从前他只能以年为单位碰运气,远远地看上一眼。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越来越贪心呢?
    瞿末予说,自从他第一次要微信,就看出他的心思了。那个时候他虽然有渴望,但还有理智,总是心里想靠近,行为上却非常克制,如果他们能一直停留在那个时候就好了,以他的心智,足够处理暗恋不得的这点小失意,可是后来他们越靠越近,他越陷越深,想要的越来越多,他像是驾驶着一辆刹车失灵的车往前冲,明知道只要一点坑洼就可能粉身碎骨,却停不下来。
    果然,一切都失控了,然后就崩盘了。
    他不敢相信他们之间会一夕间变成这样,不敢相信瞿末予会这样冷酷无情,更不敢相信他会让自己落到这么不堪的境地。
    他低下头,看着自己平坦的肚子,轻轻将手掌贴了上去。明明还什么表现都没有,他却好像已经“触碰”到了一个新生命的存在,这种感觉好神奇啊,他真的可以孕育另外一个人类吗?
    他亲眼见证了沈秦大半生的不幸,他觉得自己这辈子最不可能做的事,就是未婚生子,一个不被期待的孩子自然不应该出生,可他所遭遇的,比未婚生子还不堪,他和他的alpha曾经满心欢喜地期待过这个孩子,后来发现那不过是易感期的荷尔蒙在作祟,当他在离婚协议上写下自己的名字时,那一笔一划皆是剜在心上的刀。
    瞿末予那双冷酷狠戾的眼睛,像一对凶狠地兽眸,挥之不去地悬停在脑海中,精亮的瞳光中闪烁着决绝、愤懑和不耐,唯独没有感情。可笑他还抱着一丝希望,觉得俩人只是有误会,只要误会解除了,他们就能和好如初,瞿末予说得多么清楚,事实的真相根本不重要,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不配得到顶级alpha的标记,不配孕育顶级alpha的后代,所以哪怕他是无辜的,当瞿末予醒过来,等待他的依然会是离婚协议和“处理违约内容”的决定。
    他太自不量力了,尤柏悦说得对,他怎么会认为自己能够打动顶级alpha,怎么会把瞿末予随手施舍的温柔当做喜欢的蛛丝马迹,怎么会把处于易感期里的alpha说的话当做承诺。
    可他除了自不量力,除了喜欢上一个不该喜欢的人,并没有作恶,为什么要受到这样的惩罚?瞿末予凭什么这样对他!
    该结束了。按照他最开始预想的剧本,和一个素未谋面的人进行一场协议婚姻,他拿到钱还债,如果这个人不是瞿末予,就不会节外生枝,他也就不会落到这个下场,现在不过是回归正轨,结束这段婚姻,打掉这孩子,他最初想要让姥姥好好治病、好好养老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够了。至于他“虚无缥缈”的感情,毫无价值。
    该结束了。
    可是,哪怕他和瞿末予曾经有过的点滴都了无痕迹,这个孩子却已经真实地存在。
    沈岱突然用力地按住了腹部,按到自己都生痛,他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是希望能更清晰地感受它,还是希望它就此消失。
    这是他和瞿末予的孩子啊!
    沈岱感到很痛,腹脏很痛、心脏更痛,但他流不出一滴眼泪,也腾挪不出空间去恨,这个夜如此漫长,他把回忆和未来、利与弊、情与理掰开捣碎了去思考,该足够做出一个最理智、对自己最好的决定。
    他绝不会步沈秦的后尘。
    陈律师把第二天的“行程”排得很满,生怕沈岱后悔一样。
    一大早,他和瞿末予先要去把婚离了,接着就去医院。
    老吴没有开幻影,而是用那辆商务车接他们,陈律师早早已经准备好。
    沈岱坐在瞿末予旁边,一路上扭头看着窗外,他假装在发呆,实际上他被瞿末予的黑檀木信息素无孔不入地包围着,被标记以后,他分分秒秒都无法摆脱这个气味,如果俩人靠近,就会更加浓烈、更加令人沉醉。他怕如果自己回头看一眼,或许就会控制不住地去哀求瞿末予,不要就这样抛弃自己。他的目的性是高于自尊心的,否则就不会为了还债同意卖身,但当他知道某些目的无法达到时,就不会去做无用功。
    瞿末予一直在偷看沈岱,沈岱只留给他一个后脑勺和一段纤细白嫩的脖颈,后颈上的信息素贴纸虚掩在发根下,撕掉贴纸,那里会有两个淡粉色的齿痕,是他在标记时留在自己的omega腺体上的永世无法抹去的印记,他心中发痒,很想撕掉贴纸,再仔细看一看那象征着彻底占有的标志。
    这段时间忙于处理各种事物,他已经很久没有靠沈岱这么近了,密闭的车厢内,鼻息间全是幽淡好闻的昙花香,被他标记过的沈岱仿佛迎来了熟透后的盛开,原本浅淡的信息素此时轻易就能占据他的所有感官,而且只有他能闻到,因为这朵花只为自己开放。
    这是他的omega,是在这个世界上他唯一标记的人,只要一想到这一点,就会生出一种难言的冲动——他时时警惕着这种冲动。
    车停了下来,陈律师打破车内的安静:“瞿总,沈先生,我们下车吧,我已经找好人了,只要你们本人走一下流程,很快就会办好。”
    沈岱沉默着下了车,跟在陈律师身后,三人进了一个独立的办公室,陈律师从公文包里拿出两个小红本,放在了工作人员的面前。
    沈岱的呼吸一滞,目光怔怔地停在那两个结婚证上。这好像是连接他和瞿末予的唯一真实的东西,但现在也要消失了。
    当工作人员伸手要拿结婚证时,沈岱突然抢先一把拿了起来,这个动作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沈岱打开结婚证的折页,看着俩人唯一一张合影,一个拘谨一个敷衍,丝毫不像将要开启新生活的恩爱夫妻,因为本来也不是。
    买卖一场,他偏要当真。
    瞿末予也看着那张结婚照,胸臆紧缩着,说不清道不明的难受,想起结婚那天,他匆忙地来,又匆忙地走,接下来还有一个会议在等着他,他几乎没有正眼看自己的“妻子”,反而有意地保持距离,后来发生的一切,一再地打破他的规矩,他可以喊停,但他一直都没有喊停,直到……
    沈岱合上结婚证,原封不动地放了回去,除了回答工作人员的问题,没有多说一个字。他生怕一不小心,就暴露了满身的创口。
    红本进,红本出,结婚证变成了离婚证,瞿末予正在一条一条地斩断他们之间的连接,急于和他撇清所有关系。
    沈岱看了瞿末予一眼,是今天直视他的第一眼,只看了一眼,用那通红的双眸。
    痛吗,不痛了,麻木了。
    瞿末予的身体僵了一下,他将手背在身后,紧紧握住,骨骼发出轻微地响动。
    再次回到车上,下一个目的地是医院。
    从发动机点火的轰鸣声响起,沈岱突然感觉到自己的心被悬吊了起来,或许直到这一刻,他才真正“理解”一件事,那就是他将要去做什么——他要去杀掉自己的孩子。
    他紧张得心脏狂跳,额上不断地凝起细汗,坐立难安。
    通过信息素的沟融,瞿末予马上察觉到了沈岱的情绪波动,沈岱悲伤与恐惧的情绪好像能传染,他没忍住,低声道:“你怎么了。”
    坐在前座地陈律师闻声回过头来,跟瞿末予一个眼神,接着悄悄摇头,示意瞿末予这个时候不要理会沈岱,以免引起情感冲突。
    沈岱低着头,一言不发。他在忍耐,他在忍耐此刻肩负着的一切。
    见沈岱面容惨白,薄薄的背脊颤抖着,那脆弱又无助的模样,令瞿末予的脸色愈发阴沉,他沉默地看了陈律师一眼,靠回了椅背,强迫自己不去看沈岱。
    车开到了医院,瞿末予再次开口:“你们先下去。”
    陈律师和老吴默契地开门下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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