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了两天,行李和收益什么的都准备好了。
自得到了土之壶,贺恩一直在学习魔法的事。
开发如何使用圣物,有水的时候,或者说那蒙在的时候,就能随时製造治疗药水。
各种元素魔石的製作,能增加收入和製作附魔的道具武器之类的。
但贺恩更关心的,是在实战中的作用。已经知道的,是他带着土之壶时,能存土元素的量会比他自己多。
也有是更加不会觉得累,体力和身体也得到及时的补充。
除此之外,他们暂时也找不到要如何使用。
夏洛什么也没说,在游戏中除了剧情推进,土之壶本身就是个辅助型的道具。
随时能有红水治伤不是特别重要吗?当游戏变成现实,最重要的事原来是如何能不受伤。
这两天夏洛的状态很差。
最初他们都只以为他是被操累了,开完了'家庭会议'之后就一直躲在被窝里。
就在当晚,夏洛第一次不顾他们的轮值,直接拉着影辉进了卧室,关上了门。
连影辉自己也以为他是因为操了鬼人小哥的屁股而在抱歉。
但,进了房中,躺在床上,夏洛就只紧紧抱着他,什么也没要做的意思。
“嗯‥主人,我先脱了衣服?“
看着把脸埋在自己胸前的小人儿,影辉身上还穿着白天活动的衣服,好像有点脏。
平日自己一个入睡,解下了防具就没怎么在意身上穿了什么。
要是轮值时跟夏洛一起睡,通常洗澡后就什么也不穿。
夏洛没马上反应过来,却也没坚持着。他撑起身来,慵懒的对影辉点点头。
“你‥有睡衣吗?睡觉要穿舒服点。“
夏洛想了想,还是从床上爬了起来。在他眼里,影辉真的活得很粗糙。
在遇见之前过着什么生活就不用说了,光是当初用来关夏洛的沙庙,就恶劣得一塌糊涂。
之后的日子,衣服也没看他换几件。不是说没有,泰以得王城中的大妈侍女给大家也准备好了。
但他本人的认知中,行李会拿的只是武器伤药,个人用品是一件也想不起。
夏洛在自己的储存包中拉出一件睡觉用的白长袍。
幸好影辉只是高,肩膀也不宽。不,在他们在一起之前,他还营养不良来着。
“穿这个,以后记得‥记得多带件衣服‥记得‥照顾好自己‥“
把衣服塞到影辉的手里,可是对方却没有马上去更衣,而是伸手抚上了他的脸庞。
“…主人‥夏洛,你怎么哭了‥”
影辉的声音放得很轻很柔,粗糙的指腹抹过了他的眼下,带走了那一行没被本人发现的泪痕。
“我…不是…我没事啊,我没想哭…”
可眼泪从掉下第一颗开始就没停下,双手捂着眼睛也阻止不了。
这令影辉的胸口像堵住了一样,顾不上更衣什么,伸手把夏洛抱到怀里。
他没说话,他甚至不知道要说什么。这几天他们都没离开,每一个人也陪在夏洛的身边。
影辉完全想不出来,是什么令夏洛伤心至此。
夏洛自己也没说话,从流泪到抽泣,到置身在影辉的怀里嚎啕大哭。
那哭泣声撞击在鬼人的心上,他下意识知道,他的主人,他所爱的恋人,正因为他而哭着。
但他什么也做不了,只能抱紧他,顺着他的背和肩膀。
等到夏洛慢慢平伏,影辉轻轻亲着他的发顶,额头。
低着头的夏洛慢慢放开了一直抓紧影辉的手,让他先更衣。
鬼人也十分顺从地换了乾净的衣服,不到几秒又把他的恋人抱着。
两人靠在床上,任夏洛趴躺在他的胸口上。
夏洛耳边只听到他的心跳,他的呼吸。
泪意再次涌上来。
他知道整个故事,游戏他玩了不下百次,任何一句对白都是他熟知的。
口口声声说自己从没把他们当成游戏人物。
可到了这时候,夏洛突然再次猛烈地认知到,影辉.埃克莱尔,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他会受伤,更加会死。不是游戏,重新读档就能再见到他。
他不会復活,不会重生,他被剑刺穿时,心中是绝望还是解脱?
不会有人知道答案,这不是夏洛问就有的答案。
“如果我做了什么,令你这么伤心,你可以罚我的。”
枕着的胸口震动,他的声音直接传到夏洛的耳里。
他没有恭敬地说敬语,他没有称呼自己为主人。
夏洛抬起脸看着他酒红色迷人的眼睛,慢慢摇头。
“你多好啊,浪漫,英俊,温柔,怎么会令我伤心?”
声音带着沙哑,是哭过头的嗓子。
影辉凑上脸,亲了亲他的嘴唇。
“你在害怕什么?夏洛,我的灵魂感觉到,你在不安,在害怕。”
互相轻轻蹭着,平静而温存。
经过一连数天的放浪,两人都乐得纯情地互交心声。何况,现在不是色色的时候,夏洛的异样还没安抚好。
“‥辉,别离开我好吗?你要好好的,不论发生什么事。答应我,别因为任何事而离开我。”
夏洛郑重地说,却说不出'包括死亡'这几个字。
可是,影辉在他的眼中,读出了这一份悲伤。
轻吻他的眼睛,吸走又再渗出的泪珠。
“就算只剩灵魂,只剩骨架,我也会回到你的身边。”
他如此承诺,夏洛深深抱紧他。
曾经,夏洛认为自己过得很苦。没人爱,没人理。家人不理解,朋友不了解。
外表条件不好,没有任何恋人。没有聪明的头脑,没出眾的学歷,打着一份又一份不算舒服的工作。
在世上得过且过地活着,唯一的安慰就是窝在自己的小天地中,沉醉在游戏的世界中。
可以家财万贯,可以妻妾成群,可以位极人臣。他也可以是俊俏非凡的勇者,可以是冷酷无情的魔王。
现在这一刻,才知道自己身在福中。平凡易得,心安难求。
原来,在他向往的世界,连活着,都是奢侈。
“我很想带你走,带着你回到我的世界。没有这种天灾,没有只能拼了命去生存的危机,只要付出努力就能过得好的世界。”
可以的话,想给他最简单的幸福。睡醒了吃饱,精精神神去工作,平安回到家,安心入眠休息。
就这么简单的,安逸平凡的幸福。
“这样啊,那我很庆幸。你的幼年不会是苦的。但要是您只带我走,几位大人可能不会放过我。”
被他的话逗笑了,一时心头放松,两人相拥着睡下了。
然而这不代表夏洛真的放心。
第二天的早上,天没亮夏洛就惊醒了。
他没发出声音,身旁的鬼人小哥还亲密地抱着自己。
心跳还在他的胸口中,微微震动至自己的肌肤上。
梦里一次又一次地看到,鬼人倒下的画面,琴栖跌在地上,失去了光芒。
这一天夏洛还是没离开卧室,还拉着影辉在身边。
趁他累得睡着了,影辉出来跟其他人交代了一下。
夏洛的情绪不稳,所有人所有事也得留心一点。
其馀几人表示理解并担心着,让影辉照顾好夏洛。
虽然大家也不知道是什么事困扰着他,但明显的是,夏洛现在需要的是影辉。
耗费了整整一天。当他们重新站在帐篷前,像是第一天他们到来入住的时候。那蒙把魔法收起来,帐篷的内部就变回那金碧辉煌,华而不实的模样。看着那一点一滴地消失,转变。
时间没停留,前路已经来到脚下。他们都只能踏上一步,走上去。
由于夏洛坚持拉着影辉的手,车夫的位置就留了给贺恩和凯伊。
鬼人小哥只能陪着他的主人身边伺候着。
车厢一寸一寸前走,走到了剎罹孶城的城门。
迈出门的一刻,夏洛握紧了影辉的手。
一行人静静前行,慢慢远离剎城。
什么也没发生,夏洛的手却越抓着影辉越紧。
他的手很冷,慢慢渗出了一层薄汗,夏洛死命看着前方。
再好的毛皮毯子也温暖不了他,心中的恐惧一直流到影辉的意识中。
下一刻,他终于知道自己的主人在恐惧什么。
一串一串,微不足道的沙子,正在聚合。
暗红色的阴影,从天空笼罩着大地,盖住整个剎成。
令人恐怖的红,漫满了整个天空,像是已经屠杀了整个城的鲜血。
力量的压迫降下来,背后的剎城距离他们已经不近,可是夏洛仍然清楚听得到城中的人惨叫的声音。
脑袋中一片蜂鸣的声音,头部胀痛欲裂。
几人也下了车,艾云抽出圣剑高举,展开了结界护着夏洛。
狮兽少年握紧了他的炬杖,摆出了备战姿态。
人鱼公子站在中间,张开了另一重结界,让红沙无法侵害他们自己人。
鬼人小哥依旧在他的主人身后,手中紧握细刺,风沉静下来,伺机而动。
魔王上前,抬手就将一串紫电的暗元素挥向前方,困绑着其中一重红沙。
“现身吧,别装模作样了。奴鷲!”
一阵嘰笑的声音扩散着,像是在四方八面而来。
接着聚拢在一点,红沙不断浓缩在跟前,呈现出人型的姿态。
被人遗忘以久的魔王城管家,依旧衣冠楚楚,西服和单片眼镜一样不漏。
“好久不见啊,魔王大人。您,贵安?”
从车厢出来的夏洛,看着眉眼中带点陷媚的这个人,黑发中带着丝丝红緋,鲜黄的鹰眼从记忆中的凌厉变得多情艷媚。
真没想到,自己还能害上一个不相干的人。游戏里,他明明只是一个次要的NPC,虽然是魔王的左右手。
但对剧情没有推进的作用,夏洛一直以为,奴鷲会跟精灵王子伊萨尔,人鱼公主奥薇一样。
在游戏之外有自己的生活,命运不一样了,有该有他自己的路要走。
而不是,捲入了主要剧情之中。
夏洛不自觉地往前走,他看着阿里斯高大的背影。想要拉住他的手,这两天他只想着影辉可以会死,为什么就没想到阿里斯也需要他?
没能触碰到魔王陛下的手,艾云把他拦了下来。再向前一步,他就会离开了勇者大人的保护结界。
“你不是奴鷲,我的心腹在我离开卑默时就为我牺牲了。”
“嗯~说得没错啊。我的确不是这白痴的秃鹰管家。但我很清楚,他对您的不争气有多怨恨~”
奴鷲一步一步走向阿里斯,身上的红沙掉落。再变成雾气回到他的身上。那些不是元素,而是灵魂,无数的灵魂和怨念黏合而成的力量。
像极了游戏中,最终战时的魔王阿里斯。
“您啊,为什么就败给了所谓的爱情?您的狠戾,您的杀意都去哪了?王啊,这转化圣物,为您所用就足够了。你的管家,在那段时间天天在心中唸着,他恨着你,和你的恋人。”
摸上阿里斯的领子,红沙像是有自己的意思,飘缠着阿里斯的肢体。
“所以,我就是你,我就是'魔王'。是你该有的灵魂,是你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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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會發生的是,命運【劇情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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