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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行侵占 第32节

    杨楚航点头,“认识。”
    他知道他父亲想说什么,但这种时候千万不能主动,依着他父亲的性子,直接全盘托出会觉得在挑衅他。
    他母亲赵志巧在旁边叹了一口气,念儿子长途过来可能没吃饭,刚要进厨房就被杨峥嵘大声喝止。
    “正在谈话,吃什么吃!”
    杨峥嵘拿遥控将电视关了,几乎砸回篮子里,“我问你,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情侣。”杨楚航没有丝毫迟疑地阐述事实。
    “好,很好,那我就没有冤枉你。”杨峥嵘站起来,背着手在原地来回走了两圈,接着往书房去,杨楚航不用他说跟在后面。
    一前一后顺手把门一起关上。
    郁少池这边忙完已经晚上九点多,他给杨楚航发了条信息出办公室接水,饮水机没水,他又实在口渴便出来找便利店。
    甘耀明突然来电话说让他在所里待着先别出来。但郁少池已经到了便利店门口,没来得及问缘由,一群乱七八糟的人围上来。
    一个手麦递到郁少池嘴边,语速很快,“您好,郁律师。女大学生性侵案即将开庭,我想问您对这个案子的看法。”
    “你了解个这位学生的情况吗?”
    “因为您也是男的所以才选择为霍潇辩护吗?”
    “您和霍先生是什么关系呢?”
    一股脑听得懂听不懂的问题机枪大炮一般落在他的耳朵里,郁少池愣在原地,不明所以望着这堆人,大力推开麦克,我行我素进店里拿水,付钱出来。
    记者还在,这回颇有种堵着人不放的架势,嗓门大得直接问:“郁律师,您觉得金钱至上,对吗?”
    作者有话说:
    我来晚了呜呜。虽迟但到,耶
    第33章 今天会回来吗?
    杨家百年以前名副其实的书香门第,包括杨楚航的母亲,赵志巧也是名门之后,当初父母结婚也讲究了门当户对。
    到了爷爷这辈踏入军营,杨峥嵘被父亲的一腔热血感染,成年之后也不负众望成为一名优秀的军人,接着杨楚航也进去了。
    赵志巧则依旧和书打交道,是当地一所师范类大学中文系教授,满腹经纶又知书达礼。杨楚航的性格完美继承了夫妻二人,一半刚毅一半柔和。
    书房里挂满各色锦旗,大大小小的奖杯奖牌罗列在透明的红木展示柜里。满室光荣是父子两人共同创造的。
    杨楚航望着展示柜里的奖杯愣神,他大概跪了一夜,没有一丝怨言,眉宇间尽是疲惫。
    清晨第一道光照进来,书房门口响起脚步声,徘徊了一阵停下来,大概在门口停了三四分钟,杨峥嵘面色依旧难看,顶着青黑的眼袋进来。
    没看跪在地上的人一眼,在桌前慢悠悠喝了一口茶。父子俩谁也没开口,这个时候,窗外的鸟叫都显得刺耳。
    杨峥嵘皱着眉将半杯热茶喝见底,问道:“知道错了吗?”
    杨楚航不说话,垂着眸望着地板与地板连接的缝隙,仿佛没听到这句话。杨峥嵘同样的话加大音量再问一遍,显然没了耐心。
    “没有错。”
    “没错?”杨峥嵘褶皱的脸一瞬扭曲,咬牙道:“我没冤枉你,你确实和一个男人有了瓜葛,是吗?”
    昨晚他什么都没问,杨楚航自己先跪下了,想着正在气头上,双方都需要冷静,不料冷静一晚上,等来一句‘没错’。
    杨峥嵘的嗓门本就大,由于情绪激动,吼出的声音更是震耳,“我杨峥嵘是这样教育你的?是教你长大了去玩一个男人?你在部队这些年,学了什么?”
    “爸!”杨楚航抬头,足足看了五六秒,坚定道:“我不觉得喜欢一个男人有什么可耻。来之前我已经想得很清楚,我会和他在一起,一定会。”
    “你再说一遍!”
    杨楚航面色不改,字字铿锵,“我会和他在一起,怎么样都会。”
    红木柜最上一层架着一把长长的戒尺,杨峥嵘气急大步过去拿在手中,用戒尺指着杨楚航的脸,“嘴硬是吧,我让你嘴硬!”
    品相极佳的紫檀木戒尺在此之前仅用来收藏,现在大力抽打在杨楚航的背上,响动惊飞窗边的鸟。
    被打的人重重吸了一口气,压抑着,不愿发出一丁点声音。他越是这样,杨峥嵘那股恨铁不成钢的气焰越上头,手上的动作越用力,一鞭鞭抽下去。唾沫横飞,念念有词。
    “我没你这样的儿子,不改也得给我改,我就是把戒尺抽烂了,也要和你说清楚,杨家不是女人都别想进门,否则通通给我滚出去。”
    杨楚航没撑住,背往下塌了塌,低下头仍是一声不吭。痛感一点点蔓延,脖颈上的青筋暴露,肤色泛红。每一下不躲不让,生生挨下。
    他喜欢郁少池,爱意萌生并被他发现的时候,他就已经预知了后果。他都认。
    “嘴硬,还嘴硬!打不死你个兔崽子!”杨峥嵘继续挥动戒尺,手上青筋凸起,可想而知力道有多大。自己眼眶也红了一圈。
    温锦说起的那天他恍惚了很久,男人和男人在一起这件事简直闻所未闻,但这件事偏偏发生在他儿子身上,就在他身边,他不能接受一点也不能。
    赵志巧一直在门口听声音,光听戒尺拍在皮肉上的闷声,却听不见儿子半点声响,以为人被打昏了,一向做事有条不紊,温温柔柔的她大力推开书房门。
    画面令她呼吸一窒,好好的衬衫几乎让杨峥嵘抽烂了,血迹透过衣物渗透出来。这样血腥的场面她没见过,顿时吓得手抖,不管不顾扑到儿子面前护着,哭道:“别打了,别打我儿子,你心怎么这么狠,看不见流血了吗?”
    “让开,打死了好,丢人的东西!”又是两下,第三下因为赵志巧挡着,他紧急一偏拍在旁边的方桌上,戒尺裂开了一道裂缝。
    赵志巧痛哭出声,抱着杨楚航的头护在怀里,“从小到大你管过他吗?扔他进部队,那么小的孩子就送进去吃苦了,你现在倒想起来管他了,早干嘛去了!”
    她抹了眼泪,大声道:“你要打就打在我身上,我生的儿子,我没管好,你打我,打死我得了!”
    杨楚航指尖细细颤抖,额头上的汗大颗大颗落在红木地板上,咬牙挨过一阵痛楚,低声道:“妈,我没事,您先出去,我和爸好好聊聊。”
    赵志巧听不进去,情绪仍旧激动,“你们这是好好聊吗?土匪流氓都比你爸斯文!杨峥嵘,你这棍子要再敢往我儿子身上落,咱们就离婚,你不待见他我也不待见你!”
    “妇人之仁!”杨峥嵘将戒尺重重扔在地上,咬牙道:“要么跪着别动,要么滚出去!”
    人出去了,赵志巧仍在哽咽,检查儿子的伤势,努力憋着抽泣没出声。杨楚航知道大概皮开肉绽了,这点伤对他来说算不得什么,就是怕吓到赵志巧。
    他往旁边跪了一些,“妈,您去看看我爸,他估计气头上,心里也不好受。”
    知道儿子的用意,她抹着眼泪起来。这件事要说清楚,否则孩子要承受的打就不止这一顿。
    杨楚航在书房门关上后,吃痛得倒吸一口凉气,身子控制不住往下沉了沉,他爸下手可比小时候疼多了,人是老了,力道不减当年。
    他摸出手机,半小时前郁少池曾经来过电话,他现在的声音不太正常,怕被对方听出什么,但不回电话过去,郁少池该胡思乱想了。
    杨楚航拨电话过去前反复试了试自己的声音,差不多了才拨出去。
    “楚航哥?”
    郁少池的声音传出,没见着人都能想象他此刻的表情, 一定带着笑,可能手上还玩着别的东西,就是不知道他昨天有没有把午饭吃了,还有晚饭。
    “我已经准备要吃午饭了。”郁少池就像知道他在想什么,手上转着一支中性笔,没几圈就落在桌上,又捡起来接着转。
    “九点就准备吃午饭啊,不过,我也快吃了。”
    郁少池听出杨楚航声音的不寻常,沙沙地带着一丝慵懒,如同刚睡醒的疲倦,总之没什么力气。
    “楚航哥,你不会还没起吧,都几点了,还在睡觉,懒鬼。”
    “回家嘛,肯定要好好休息,就当放假了。”
    “嗯,”郁少池沉默一会儿,“今天会回来吗?我现在已经很想你了。”他的声音在说‘很想你’的时候夹杂着一点点失落和委屈。
    杨楚航当然想回去,但现在还不能,他父亲还没消气。
    “我得在这边陪他们两三天,少池,两三天我就回来了,很快的。”
    杨楚航声音依旧没睡醒,郁少池听出他言语之间似有似无的敷衍之意,有点不开心。但一想到他才刚睡醒,在心里默默原谅了他。
    甘耀明的影子从透明的玻璃门移过来,大概要说案子的事,郁少池主动挂了电话。
    他疲惫地吐出一口气,揉了揉酸涩的眼皮,没抬头。
    甘耀明把文件放他桌上,脸色也不那么好,“郁律师,要不您这两天在家办公吧……”
    闻言,郁少池抬头,眉头微微皱起,“是他们试图扭曲事实,我为什么要受他们的影响躲起来?”
    “我只是觉得,好端端的律所被这些不相关的人堵着,难免影响心态,你已经一天一夜没好好休息了,身体怎么扛得住?”
    “一个星期后不是要出庭吗?”。
    “您心里已经有答案了吧,网上的言论一边倒,这对您来说非常的不利……”
    郁少池摇头,不再打算针对这个案件发表任何看法,他所拿到的资料,以及证据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他打官司,从不需要别人来教。
    昨晚记者堵人后,林阳一整天就待在事务所,没事就守着郁少池,那架势就好像临时请了一个贴身保镖。
    他从外买了一碗粥带回来,在桌上腾出一小块位置,把粥放上去,打开还冒热气。郁少池整天忙工作,吃不下饭睡不着觉,整个人还跟打了鸡血似的。
    “幺幺,吃点吧,附近看到顺手带的,还热乎着。”
    林阳没说,但郁少池恰好知道。这粥他以前吃过,粥铺据说有百年历史,每天排长队,距离事务所起码半个小时以上的车程,他却说在附近顺手带的。
    郁少池满身的疲惫终于卸下了,他把粥挪过来,即便没有胃口也不能辜负林阳的一片好心,“不是说有个赛车比赛吗?不去练车光在我这里晃?”
    “那我说实话了,我就是想趁杨楚航不在的这段时间努力挖挖墙脚。”
    林阳拖着一张椅子过来坐在郁少池旁边,笑得一脸灿烂,“如果这个墙角挖成功了,说明我这几天的努力没有白费,如果没成功,那我就勉强承认自己没有杨楚航有魅力吧。”
    郁少池笑了笑,拆穿道:“你其实不用守在我身边,光天化日之下,他们顶多拍拍照,总不能闯进我的事务所为难我吧,我是律师又不是犯人。”
    林阳装聋,忽然郑重其事道:“我上次问错了,不应该问你们缺不缺助理,应该问缺不缺保镖,我打架可厉害了,从小学跆拳道,真不是花拳绣腿。”
    郁少池摇头,“没必要,随便他们去吧,真妨碍到我工作,大不了就报警。”
    郁少池不回家睡,林阳就大晚上搬来一个可以放平的折叠沙发给他当临时的床,总比睡他事务所小沙发舒服。
    但是郁少池比林阳还能熬,林阳都已经打呼了,小郁律师还像个永动机,根本没有困的意思。
    手边的手机轻轻震了一下,郁少池分心瞟了一眼,看清名字后立刻放下手中的笔拿起手机。
    杨楚航:睡了吗?
    郁少池已经把‘没睡’两个字打出来了,准备发出去才意识到,这个点实在太晚,被杨楚航知道大概会批评他。
    准备装死的时候对方一个语音电话弹过来,郁少池看着屏幕犹豫,还是舍不得挂。
    “楚航哥?”
    “我只是试一下你到底睡没睡,会话框里显示正在输入却迟迟没动静,是不是又想唬我了?”
    作者有话说:
    二狗哭泣。来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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