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中屿把钱递过去的时候,沈晏白已经冲到了摊贩大叔面前,他把手中吃剩的馕饼往摊子上一扔,问道:“三个十五?”
摊贩大叔认出他,说:“咱本地的,有优惠。”
沈晏白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被骗了,他这人生平最恨被人骗,加上心绪才因为刘女士起伏不定,更是控制不住自己了。
“钱还我。”沈晏白伸出一只手去,“要么还钱,要么给饼。”
进了口袋的东西,骗人的怎么可能再还出来,摊贩大叔“tui”一声一口唾沫往地上一扔,也站起来:“咋地,你还想抢我啊?”
他站起来比沈晏白高了一个头,跟江中屿差不多高了。
看起来人高马大的,又黑黢黢,实在有些唬人。可沈晏白却不怕他,沈晏白只重复那两个字:“还我。”
摊贩骂了句当地的脏话,没搭理沈晏白。
沈晏白这暴脾气还真就上了头,弯腰一掀,摊贩剩下的馕饼全都落了地,沾了泥土,就这样沈晏白还不解气,上脚就踩,直把那些馕饼踩得乱糟糟一团,然后从包里掏出一张一百的往摊贩脸上一扔,说:“我全买了。”
一百块钱轻飘飘的掉到地上,摊贩弯下腰去捡,沈晏白刚解了气,那摊贩起身的时候看准了沈晏白的动作,手猛地往前一捞。
沈晏白被包拖着往前走了两步,下意识的松了手,等他反应过来,摊贩已经扯着他的包逃之夭夭了。
沈晏白站在原地傻了眼。
他下意识的回过头看向江中屿。
江中屿拔腿就跑。
沈晏白突然想到,自己的银行卡、现金、手机,甚至是身份证,几乎所有重要的东西,全都在那个包里。
沈晏白:“……真霉。”
冷静下来之后,沈晏白跟着好心人的指点,来到了警局报警。
把事情从头到尾说完一遍后,沈晏白想到了江中屿,反应过来什么:“他还有同伙。”
警察示意他继续:“什么同伙?”
“他只收五块一个馕饼的那个同伙,”沈晏白自认为聪明极了,“开始我就在想,这么大的吃的怎么可能只要五块?现在想想肯定是他故意惹怒我,然后找准时间抢我东西。”
这么一想,沈晏白在修车行给他五百他不收的原因也有了,原来江中屿早看中了他的丰厚家底,打算放长线、钓大鱼!
沈晏白自认为分析得头头是道。
警察扫他一眼,说:“我们这儿馕饼确实只要五块。”
沈晏白:“……”
“但那个人肯定和他一伙的,之前我也遇到过他抢劫,还报了警,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警察没有抓他。”
“你描述一下他的长相。”警察说。
沈晏白说:“身高大概185,寸头,穿黑色的短袖T,牛仔裤,脸上有一道刀疤,长得还挺帅,有点像那个人……”
沈晏白指了指警察的背后。
——等等。
那不就是江中屿?
沈晏白猛地站起来。
“老张,”江中屿身边的警察拍了拍另一个警察的肩膀,说,“这儿有人来报警抢劫。”
沈晏白和江中屿四目相对。
江中屿紧皱的眉头放松下来,说:“你在这。”
沈晏白下意识的点头。
江中屿说:“我追丢了。”
第5章 牛脾气
“那个连锁快捷酒店,住的一般都是旅客,”警察解释道,“在那儿蹲点的人特别多,能捞一笔是一笔,你们外地人不知道,所以总是上当,来报警的很多都是这么上当的。”
自己的全部家当都没了,沈晏白已经提不起力气去说更多的话,只问道:“那能找回来么。”
警察想了想,说:“我们会尽力的。”
通常“尽力”这两个字就代表着可能性不大。
不过想想也是,既然这里类似的事情屡禁不止,就代表那些抢劫的根本就没有得到应有的报应。只是自己几乎所有的家当都在那一个包里,想想都觉得心累。
出了警局,沈晏白有片刻的茫然。
一只手轻轻拍了拍沈晏白的肩头,熟悉的声音也响起来:“别担心,能找回来。”
沈晏白很想回怼他一句,但想想说那么多也毫无益处,便没搭理他,闷头往前走了。
结果江中屿又跟上来。
对方只是跟着,也不说话,沈晏白加快步速,他就也加快步速,两人面上什么也没做,但实际上沈晏白心中的气已经累到了嗓子眼,就等着什么时候直接爆发呢。
终于,在看到快捷酒店旁边的那家热闹的烧烤店时,沈晏白猛地扭过头去吼道:“你老跟着我干什么!”
如果不是因为江中屿买馕饼只要五块,他怎么可能会被抢。
如果没有被抢,他现在应该富得流油,怎会连烧烤都吃不起。
远处,正拐弯打算进快捷酒店旁边那家小旅馆的江中屿猛地停住了步伐:“……”
沈晏白:“……”
江中屿顿了顿,道:“我回旅馆。”
原来他们同路。
作为一个走到哪里都被捧着当焦点的大明星,沈晏白何曾经历过如此尴尬窘迫的处境,刹时恨不得掏出个地洞钻进去,但他还是极好的保持了自身形象,把帽子往下一扯,扭头欲走。
江中屿却又喊住他:“你……有住的地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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