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顾迎筝送到这里?来的时候，的确是不打?算再管顾迎筝的死活。
    但?这并不意味着慕知卿从此就不再关注顾迎筝。
    她更?像是在看一场戏，将自己养着的小狗投入猎场之后，自己坐在高台上看着她厮杀奔逃。
    这是她对顾迎筝的惩罚。
    她要是真的不打?算再管顾迎筝，也不会两?次催促顾迎筝同她联系。
    顾迎筝静下心来，将自己收拾好之后，才拉开房门?出去。
    这栋别墅住着的人并不多，大?家都很忙，平时基本?上见不着对方，只有顾迎筝一个闲人。
    这次为她端上早餐的人是芙兰。
    顾迎筝抬头看着对方一眼，芙兰也正好低头看着顾迎筝，两?人的视线有着片刻的交汇。
    这还是芙兰第一次这样大?胆地凝视着顾迎筝，她平时只敢远远地看一眼顾迎筝。
    顾迎筝从她那种安静的目光中看出了什么，这人好像有话想跟她讲。
    只是这会儿虽然?旁边没有别人，整栋别墅却?都在纪湫的监控之中，芙兰就算有话想说，也不敢直接说出口。
    她给顾迎筝端来了一小蝶包子，这应该是纪湫特意吩咐过的，因为顾迎筝发现?除了她之外，好像没有人吃这东西?。
    芙兰将碟子放下之后，弯了弯腰，“您慢用?。”
    她中文说的并不熟练，语调听起来有几分?奇怪，不过也能听得懂。
    芙兰说完后低下了脑袋，准备回厨房的时候，顾迎筝叫住了她。
    “你……”顾迎筝顿了一下，“你能听得懂中文？”
    “可?以。”芙兰站在两?步远的地方，弯腰看着顾迎筝，“您还有什么吩咐吗？”
    顾迎筝脸上露出了好奇的表情，她像是被憋坏了，逮着一个人可?劲儿地问。
    “你叫什么名字？”
    “芙兰。”芙兰说自己的名字倒很流利。
    两?人都对彼此的身份心知肚明，却?都默契地装出从不相识的模样。
    “你在这里?呆了多久了？”
    顾迎筝咬了一口包子，皮薄馅儿多，带着肉香的汁水充满了整个口腔，咽下去时，从喉咙到胃里?都暖了起来。
    她满足地眯起眼睛，芙兰飞快地看了一眼顾迎筝，将她此刻的神?情记了下来。
    顾小姐喜欢吃包子。
    “芙兰在这里?工作一年了。”
    顾迎筝默默在心里?对柯雅比了个大?拇指，她还挺厉害的，能够在纪湫身边安插一个人，一年都不会发现?。
    从这一点来说，姜应比慕知卿厉害多了。
    毕竟以慕知卿的说法，她安插在纪湫身边的人全都被发现?了，没一个成?功的。
    “你在这里?工作一年了，那你应该对纪湫很了解吧？”
    芙兰赶紧摇了摇头，“我只是在厨房里?工作，对会长的事情并不是很清楚。”
    她平时除了吃饭的时候能短暂地接触纪湫，其他时候压根看不见纪湫的身影，更?无法偷看到纪湫身边的重?要资料。
    顾迎筝笑眯眯的，“这不重?要，我想问的不是这个。”
    “我只是想问你，纪湫有女朋友吗？”
    芙兰呆了一下，万万没想到顾迎筝会这么问。
    她是柯雅安插在纪湫身边的间谍，同时也是顾迎筝和柯雅之间的传话筒，最了解柯雅对顾迎筝的心思。
    她原本?以为顾小姐对柯雅也抱有同样的心意……
    现?在看来，好像并不是那么回事。
    芙兰脸上的表情不显，背后却?冒出了一层冷汗，她觉得自己好像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真相。
    这件事情要告诉主人吗？
    她会不会被震怒之下的主人灭口？
    芙兰换位思考了一下，如果是她发现?自己喜欢的人其实并不喜欢自己，心里?也会觉得恼怒。
    “芙兰？”
    她沉默的时间有点长了，顾迎筝叫了她两?声。
    芙兰回过神?来，“我并不是很清楚，但?是会长从来没带过其他人回来。”
    顾迎筝哦了一声，又问她：“就连暧昧对象也没有吗，以你看来，她跟谁比较亲近？”
    “我，我不知道。”芙兰背后冷汗都快要冒出来了。
    她希望顾迎筝不要再问了，她并不想知道这些。
    顾迎筝终于肯放过她了，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她在芙兰终于松了一口气时，撑着自己的下巴说道：“你怕什么。”
    “我只是随口问问，因为在这里?我好像也只能跟你说几句话。”
    其他人都不怎么会说中文，因为纪湫的缘故，她们平时也不怎么跟顾迎筝说话。
    芙兰沉默不语。
    顾迎筝终于不再问了，安安静静地吃着早餐。
    她不知道今天的对话能不能传到柯雅的耳朵里?，但?大?概率是会的。
    早在两?天之前，顾迎筝就发现?芙兰一直在默默地观察她。
    她并不像其他人那样，只是对别墅里?多出来的顾迎筝感到好奇，更?像是在默默地记着顾迎筝的喜好。
    尤其是她刚才吃包子的时候，芙兰那种隐晦的打?量更?是明显。
    除了柯雅的吩咐，顾迎筝想不到还有别的原因。
    芙兰能被柯雅委以重?任，一定是柯雅极为信任的人。
    她对柯雅的衷心不需要解释。
    不管心里?怎么想，芙兰都一定会把所有的事情明明白白地告诉柯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