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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的妖 第21节

    萧偃离开慈福宫,心里却只和巫妖笑着:“不知高元灵那边的事什么时候发了,算算时间,宫宴散后,也该各处分发赐酒了。”
    巫妖道:“其实那火焰酒虽然味道恐怖,其实对身体很不错的,火龙鳞片服之可强健体魄,精神旺盛,灵感充沛,不觉疲惫。”
    萧偃不由大为好奇:“那朕找机会也试试……”
    巫妖短促笑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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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礼监。
    代表太后正在送赐酒的吴知书果然正和高元灵在说话。
    高元灵听吴知书说的那些老掉牙的赐酒辞令,也只能跪着谢恩,然后接过酒,又送了吴知书出去。
    吴知书就为了看这一跪才专门领的这差事,十分满意地又拱手谢了,又十分意犹未尽地刺了高元灵一句:“可惜,赐酒本来还备了何常安的一份,到端午才匆忙撤掉了,也不知他如今在哪里,真是辜负圣恩啊!皇上都还念叨着他服侍一场,想要给他个体面呢,他倒好,跑了!”
    高元灵心里十分不悦,面上却也只能听着,敷衍搪塞了几句,送走了吴知书,回到司礼监,司礼监的其他秉笔太监们都拱手祝贺他:“高公公真是得太后娘娘和皇上的恩宠。”
    高元灵心里正不舒服,平日他也不怎么在乎这些,但姿态总要的,他接过那壶菖蒲酒,淡然放在桌上,并不饮酒,只又和诸位太监们讨论内阁刚刚送进来的奏折。
    直到今日所有的奏折批完,又命人选了一批,按规矩需要呈御览的折子送进内宫,所谓“御览”,其实是送给孙太后看。高元灵才微微嘘了一口气,长叹道:“老爷们今日都不用上朝,看戏吃酒呢,只有咱们这些奴才命的,这样日子还在干活,真是劳碌命啊。”
    旁边一位新提上来的秉笔太监周三传凑趣笑道:“要不怎么说能者多劳呢?这司礼监哪一日能少了公公呢,若是您不在,多少奏折积压在咱们这呢。”
    高元灵却沉下了脸:“慎言!咱们不过是伺候皇上、太后的,内官不得干政!”
    周三传拍马屁拍到马腿上,只能陪着笑脸:“我这是看着公公辛苦,替公公委屈呢。”
    高元灵呵呵一声笑:“为皇上办差,那自然是要竭尽全力鞠躬尽瘁的。”他向来阴晴不定,对下属极严苛,不过脸色好了几句,忽然又翻脸指责旁边的一位一直没说话的太监:“今儿大家可以歇了,但方老四继续抄剩下的折子——绝对不能再出现上次漏呈御览,直接批回阁子的情况了。”
    那方老四讷讷解释:“内阁说十万火急,小的看着和昔日的成例都一样,也不是什么大事……”
    高元灵哼了声:“大事不大事,不是你说了算的!要不是你是我一手带出来的,知道你没和外边的老爷们有什么勾连,光这事,我就当你是私自批红!直接拖出去打死都是轻的!”
    方老四身体微微一抖,高元灵谈兴起了,滔滔不绝:“咱们司礼监,最大的权力就是批红,内阁的老大人们,不得不见到咱们也要拱拱手,如今却有人给脸不要脸,嫌辛苦,把折子随便批了就给内阁。呵呵,依我说,想清楚咱们为什么能站在这里,莫要偷懒,内阁拟进来,咱们都批,那皇上还要咱们做什么?该核的仔细核!内阁那边怎么说急,都别信,咱们得为皇上把好关啊。”
    那内侍原本只想躲着,听到他又将之前的事情拎出来骂,只能老老实实等他骂了一顿,高元灵足教训了他们半个时辰,才慢悠悠起了身走了出去。
    几个秉笔太监吐了吐舌头,交换着眼神,等他走远后,才啐了声:“每次都是这老东西,说一套做一套,所有折子一个都不能越过他,分明是他非要掌握所有的批红权力,一个都不肯放!活都是咱们白天黑夜的干,他不就画圈?”
    有的又推了推道:“罢了,咱们谁能和他比呢,你没看太后逢年过节哪回不赐酒?”他忽然反应过来:“啊,高公公忘了这酒了,你们谁送过去。”
    有人又艳羡吞了吞口水:“这可是太后娘娘的赐酒,必定比咱们平日喝的不一样吧——真想尝尝啊。”
    “嗐!不好喝的,别想了,赶紧让人送过去吧,方老四你辛苦点了,其实老高他是心情不好,何常安好端端的没了,他其实紧张着呢,就这关头,他也怕被内阁揪出咱们有什么错,借题发挥,你看平日逢年过节,他早忙着进去伺候皇上和太后了,如今还在这一个个折子的看,那还不是怕么。”
    一个老成些的内侍终于看不过眼年轻内侍们的胡闹,呵斥了几句,让他们赶紧送进去。
    高元灵原本差点忘了那酒,看到手下小内侍送来,却也知道这菖蒲酒开了封便不经放,便自己倒了一杯,打算喝一杯驱驱邪,去去这段时间的霉气。
    深琥珀色的酒色,闻着倒仿佛比平日香一些,高元灵带了些纳罕,将酒又闻了闻,闻到一股蜜糖的香味,倒是颇引人酒虫上涌。
    他一杯直接饮下,然而那酒液刚刚滑入食道内,他瞬间就感觉到了不对!
    仿佛一股火从舌头燃烧进咽喉,食道,肠胃,整个肚腹仿佛都被燃烧起来一般。
    “不好!”他弯腰捂住肚子,嘶哑叫了一声,脑海里升起了一个念头:“是毒酒!”
    他浑身汗出如浆,爆发出巨大的求生欲,将手指伸进喉咙使劲一抠,肠胃翻江倒海,将里头的食物尽皆呕了出来!
    他两眼发黑,喘息着叫人,服侍他的几个小内侍奔跑着过来,看到满地污秽,大吃一惊:“高爷爷!您怎么了?小的们去叫太医?”
    高元灵挣扎着下令:“叫人去传当班太医!然后叫御膳房煮绿豆水!还有让人去备金汁!”
    几个小内侍慌乱着:“爷爷!什么叫金汁?”
    高元灵五内如焚,目眦欲裂:“粪水!”
    第34章 一念杀
    “吃坏了肚子?”
    孙太后抬眼看了眼镜子里正在帮她梳头的吴知书。
    吴知书呵呵一笑:“说是昨夜吃坏了肚子, 腹痛满忍,连夜找了当值的太医进来诊治,足足疼了一夜, 天亮的时候才好了些。”
    孙太后道:“御膳房那边严责了吗?”
    吴知书笑着:“不曾见问责到御膳房。娘娘不知道, 听小道消息, 老高折腾了一夜,太医来把脉却完全把不出病, 也说不出老高为什么腹痛难忍,老高也不信太医,听说自己命人又是绿豆汤又是牛乳又是灌金汁催吐的折腾了一夜, 直到天亮才好了。”
    说到金汁来, 他忍不住又想笑。
    孙太后脸色一沉:“他这是怀疑自己中毒?”
    吴知书很是幸灾乐祸:“谁知道呢, 总之没看到他找御膳房的麻烦, 再说御膳房要是东西有问题,怎么会只有他一个人中招?昨儿端午宴,要真有事肯定不止他一个吃坏肚子。要奴才说, 他树敌不少,如今不知在哪里吃了东西吃坏肚子腹痛,也疑神疑鬼以为自己中了毒, 太医院当值的大夫昨夜去了两个,今天换班又去了一个, 给他把脉都说无事,只是休息不够罢了。”
    孙太后却没有笑,反而沉下脸来:“昨夜为何不报?”
    吴知书一愣, 放下手里的象牙梳, 连忙跪下:“奴才有罪,奴才以为这小事, 不敢扰了太后娘娘休息。”
    孙太后冷冷道:“昨日端午宴,宫里有赐酒吧?高元灵在后宫内侍总管里也算第一人了,自然也是有赐酒的,谁送的?”
    吴知书冷汗下来了:“是奴才送的……”
    孙太后问道:“他当场喝了吗?”
    吴知书嗫嚅:“没有……他当时正忙着批折子……”
    孙太后冷笑:“宫里的赐食,历来都是当面用尽,一点不许剩的,吴知书,哀家看你这是规矩太松了,人也越来越蠢了!是这些年在哀家宫里,没什么要你操心,变蠢了吧?”
    吴知书一句话不敢再说,孙太后冷冷道:“若是御膳房或是茶水点心果子有问题,高元灵早就发作御膳房了,只说吃坏东西,却只字不提吃了什么。太医诊不出问题,他也没有发作太医院,这还是那炙手可热的所谓内相的做派吗?你用你的脑子好好想一想!”
    吴知书背后衣衫数层湿透:“难道……难道是奴才送去那酒出了问题?被人偷偷投了毒?那为何太医院都诊不出来?还有这御酒乃是日日有人看守,密封分装到壶里,我亲自看着从坛子里倒到壶里的……”
    孙太后道:“不一定是毒,宫里下毒不易,若是真投毒,岂会浪费机会用这么不济事的毒?这分明是挑拨离间之计,而高元灵——显然他信了,认为真的是哀家赐他毒酒,而太医院则受了哀家指使,因此只说无毒……你去打听一下,高元灵目前肯定不在宫里了,定然已告假出宫,他怕留在宫里随时会被哀家赐死。”
    吴知书几乎五体投地:“娘娘睿智,早晨我是听说高元灵清晨疼痛缓解后,就告了假出去他外边的府邸休养去了。”
    孙太后道:“他必还会找内阁左右相,此事不能掉以轻心了,有何常安的事在前,高元灵以为是被哀家赐毒酒,必定要想法子针对哀家,哀家写一封信,你即刻出宫,亲自交给承恩侯,并且将今日的事原本讲给承恩侯听,问他有何办法,哀家猜,他们定然要从皇上亲政下手了。”
    吴知书点了点头:“奴才谨遵太后娘娘令。”
    孙太后又想了想,笑了声:“不过,倒也不必太着急,他想还政于皇上,内阁两位相爷怎么舍得?他们背后还有延绵不绝的同乡、同科、同年呢,如何舍得这么早就还政?就为了一个丧家犬?只可惜,高元灵这枚棋子要废了……司礼监却不能就这么放弃。”
    她有些不满看了眼吴知书:“你太不济事,否则早就让你顶上了,如今仓促之间,去哪里找个知根知底的人顶上。”
    吴知书只能深深低下头去,孙太后道:“把司礼监当值的几个秉笔太监都叫过来,哀家问话。”
    吴知书知道孙太后这是打算从副手中暂时提人上来了,心下不由一阵心痛大好的机会,可惜……自己却是才疏学浅,那几位秉笔太监,可的确是熟读经书,学问甚好,还时时得大学士们教导的,他如今也只能殷勤应了。
    孙太后自己一个人写了一封信,用蜡逐层封笺盖印,封了密密几层,交给吴知书,这才闭了眼睛想着自己的谋算。她身后,龚姑姑悄步走了出来,低声问:“之前说大姑娘那事……”
    孙太后揉了揉太阳穴:“暂且先放一放,如今高元灵生变,这背后施此计的人更是毒辣,将高元灵硬生生从哀家的助力推到了对面,端王又不在,哀家孤掌难鸣,没得助力。阁臣们本来就忌惮哀家,高元灵再捣鬼,这宫里还有别人在捣鬼,还有安国公……哀家要好好应对这事,她在深闺中,又是待嫁,规矩森严,左右也不会乱走乱说,有哥哥管束着,不急。万一处置不好出了差错,倒是给对手递刀子送把柄,且先放一放。”
    孙太后又想了想道:“让尚宫局赐两个老成些的女官到承恩侯府,就说教她规矩,看好她了,莫要让她闲下来。”
    龚姑姑低声道:“是。”
    左相季府。
    季同贞青衣纱帽,坐在太师椅上拿着茶杯,简朴如个普通读书人一般。他慢慢喝了口茶,眉心微皱,看着面前形容狼狈的高元灵:“太后怎会无缘无故鸩杀你?”
    他又仔细看了看高元灵的脸色:“吾略通医术,看您也不似才中毒的样子,面色红润,双目有神,神完气足,若是剧毒,便是侥幸不死,岂能让你还能行走言语如常?”
    高元灵声音嘶哑:“季相,无论是不是,嫌隙已生,我是服下太后端午赐酒后腹痛,多人看到,宫里人多嘴杂,太后会相信我不疑她吗?譬如当日高祖赐鹅于发背疮的重臣,无论是不是,都只能死,我不过是个奴才罢了,太后要赐死我,不过一句话罢了。”
    “有何常安在前,太后此举无论是不是警告,我都只有死这一条路了。”
    “我在司礼监数年,为相爷办事也不少了,如今太后动我,显然是觉得我偏向内阁,不合她的心意了,她如今隐忍,不过是为了皇上大婚,一旦承恩侯府嫡女进宫,宫里又多了一位皇后,届时,我们行事只会更艰难了。”
    高元灵说得恳切,看了眼季同贞一直沉吟不语,又微微面露威胁:“相爷难道觉得,我手里就真没有些自保之力?只是想着和相爷多年情分,不至于走到玉石俱焚之境地,相爷和诸位老大人,都是金玉,家族兴旺。莫非也要和我这等孤身一人无儿无女的奴才一起共沉沦吗?”
    季同贞微微笑了下:“高公公,老夫办事,那都是为国为民,便是有些不合规矩之处,那也是为了大局,可不是满足私利,便是到皇上跟前,老夫也是俯仰无愧的。公公也莫要着急,此事不至于到绝处,我给公公指一条明路,为今之计,只有一人能救公公了。”
    高元灵一怔,季同贞慢慢向上拱手道:“为今之计,只有皇上能救你了。”
    高元灵原本惊异,随后却又深思:“公公的意思是?”
    季同贞道:“皇上龙潜于渊,少年聪慧,前些日子你也看到了,安国公三朝元老,力挺皇上亲政。皇上,已经隐隐能与太后分庭抗礼,高公公不如坦诚相告,求皇上赦之,则既有皇上口谕,我们内阁自然遵旨,太后便无法再对你做什么了。”
    季同贞慢慢道:“皇上势单力薄,宫里若得了公公助力,亲政之日指日可待。因此,若是公公心诚,皇上定会赦你保你。”
    高元灵心头豁然开朗,深深一躬拱手道:“季相指点之恩不敢忘,但有一事尚需相爷相助,如今我一进宫只怕就要生变,还需要季相相助面圣才可。”
    季同贞从容道:“此事简单,皇上明日到翰林院听经筵,我安排你面圣即可。”
    高元灵一听果然正是讲经的日子,太后手未必能安插到翰林院,心下微定:“元灵这条小命,就全仰仗相爷了。”
    次日,果然萧偃和从前一般穿着玄色常礼服,在翰林院的明心堂率着翰林院诸院士们,听大儒讲经。
    这日讲的仍是《礼记》,一章讲完,萧偃退到内殿歇息,才坐下拿起茶杯,只见下边趋步有内侍过来替他倒茶。
    萧偃抬头看到一怔:“高公公怎的亲自来做这倒茶的活?”
    高元灵确实从未替萧偃倒茶过,此时竟然从小皇帝嘴里听到了一丝讥讽来,他只能老老实实替萧偃倒了茶,然后放了茶壶,退下,大礼参拜道:“奴才今日求见皇上,是想要求皇上饶恕奴才的。”说完他又一个头磕了下去。
    他以为说了这句话,小皇上必然吃惊追问。
    没想到萧偃半日声息全无,仿佛没听到一般。
    高元灵额头抵着冰凉的地板,做出这卑微姿态,只觉得分外难捱和屈辱,心下却又咬牙想着卧薪藏胆,来日报复的心,只是又等了一会儿,始终不见皇上开口。
    他忍不住微微抬头一看,却看到萧偃在上头,早已放了茶杯,却是拿了本书斜靠着软榻在看书。
    他心下生出了一股怪异之感,又微微提高了声音:“奴才求皇上恕罪!”
    萧偃垂眸看着书,满不在意:“高公公何罪之有?”
    高元灵心下忽然一阵悚然,难道,皇上知道太后要杀他?
    他颤声道:“奴才得罪了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如今要杀我,只求皇上看奴才伺候您一场份上,口谕恕罪,奴才今后粉身碎骨,万死莫辞,报答皇上深恩!”
    萧偃诧异道:“太后要杀你?你犯了何事?如何不经有司审决就要杀你?”
    高元灵道:“太后一心想要承恩侯府嫡女为后,奴才却觉得皇上受制于太后娘娘、受承恩侯府辖制,因此支持内阁诸位相爷的意见,选良家子入宫服侍皇上,此事被太后知道,极不满,先是无端问罪了何常安,刑讯逼供得了口供,如今何常安生死不知,太后犹不知足,仍要继续问罪于我,昨日已命人在赐酒中下了毒,奴才命大,侥幸未死。皇上,求皇上庇护,求皇上口谕,赦免奴才!”
    萧偃玩味地笑了:“这么说来,高公公倒是对朕忠心一片了。”
    高元灵道:“奴才今后为皇上戮力向前,粉身碎骨,绝无半点推托!”
    萧偃又沉默了,大殿内沉闷之极,高元灵感觉到了难言的压迫感,他的额头抵着地板,屈辱而诧异地想,昔日那单薄又唯唯诺诺的小皇帝,什么时候竟然这么有威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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