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人都说，深夜大脑不清醒，容易犯浑。
    乔凝说的是她自己。
    早上醒来，回想起昨夜的所作所为，她整个人都蔫了。
    自己居然能从丈夫的出轨中获得获取快感，让她感到有些惶恐不安。
    柯柔的状态和乔凝恰好相反，大概是昨夜餍足，她这会儿五官显得无比柔和娇美，身上特有的疏离与清冷都减少了不少。
    吃早餐的时候，即使坐得规规矩矩，愉悦的心情也是藏不住的。
    至于顾翊鸣，却很难看出心情好坏，因为他大多数时候都这样，冷冷淡淡的。
    乔凝忽然觉得他俩的性格有些般配，只不过仍旧猜不透这俩人擦出火花的原因。
    她正出神吃着饭，忽然听到身旁男人出声问：“柯蔚什么时候来接你？”
    这话问的是柯柔。
    听上去像是逐客令。àizнànsнu.čóм（aizhanshu.com）
    后者吃饭的动作顿了一下，她将餐勺放下，慢条斯理地咽下口中的食物才道：“天气燥热，我哥哥这几天工作很忙呀，哪有时间来接我。”
    说着，歪了下头，轻声问：“你这是想要赶我离开吗？”
    清冷的女孩子做出楚楚动人的表情，唇角的弧度望上去仍旧孤傲清高，眼里虽然没有含泪，却隐约能看到缥缈雾气，望上去很难不惹人怜惜。
    顾翊鸣没说话，唇角仍旧紧抿着。
    可乔凝是谁，她和他自幼一起长大，甚至比他的亲人还要了解他，知道他是心软了。
    良久的沉默之后，乔凝主动问：“天气燥热？你哥哥是做什么工作的？”
    话刚出口，便觉得觉出一些不对劲来。
    她总认为自己了解顾翊鸣，清楚他的一切。
    可她连他有多少朋友都不知道，不知道柯柔是谁也就算了了，就连这个柯蔚是哪号人物，什么时候和他认识的都不知道。
    他似乎……很少带她去见他的朋友。
    柯柔似乎也有些意外：“你不知道？”
    语气之高傲，似乎还隐藏了一层“天呐怎么你连我哥都不认识呢？”的意思。
    行。
    对话结束。
    乔凝也有了小脾气，她默默扭过头去，不肯再说话了。
    柯柔却没在意，她将餐勺放回碗里：“我没有别的意思，乔姐姐你不要误会，我的意思是，我哥他是我们市知名的心理医生，我以为你身为顾哥哥的爱人，不应该不认识他才对。”
    乔凝心想。
    她又没有心理问题，怎么会认识什么知名的心理医生呢？
    但这个想法才刚冒出来，她又忍不住在心里嘀咕。
    她的心理……真的没有出问题吗？
    这么想着，乔凝默默发出一声：“哦。”
    就没有再说话了。
    白天工作的时候，她仍旧不怎么在状态。
    乔凝在网购的边缘试探。
    她在网上看了许久针孔摄像头，有好几次，手指甚至都点到了付款页面，却还是没有下定决心。
    针孔摄像头自然是为出轨那俩人准备的，可目的究竟是抓出轨证据，还是满足自己……只有她清楚。
    这，真的不是心理问题吗？
    她咬了咬牙，最终还是退出软件，按灭手机，面无表情趴到桌上。
    丈夫出轨，没急着离婚也没急着对峙，竟在这思考要怎么更好地偷窥。
    她是不是古往今来的变态第一人？
    烦躁了好一会儿，乔凝再次想起柯柔说的话，眼睛猛地一亮。
    对哦，她可以找心理医生呀。
    或许找医生聊一聊，就能解决自己的问题了。
    不过，柯柔的哥哥是心理医生，她可不想在医院遇上他。想了又想，乔凝决定网上咨询。
    她翻开好友列表，准备找朋友问问有没有认识的心理医生联系方式。
    刚划开，翻了两页，视线便落到一个熟悉的头像上。
    名字是个简单的“W”，头像却还是乔凝记忆里的样子。
    这是她高中时期在休闲游戏上认识的网友，他比她大两岁，那时候已经是个大学生了。如果没有记错的话，他大学学的刚好是……心理系？
    虽然已经很多年没有联系，可这恰好对乔凝来说再合适不过。
    对着素未谋面的网友，某些难以启齿的话似乎也可以变得不那么难以启齿。
    乔凝思索了许久，最终还是将自己反复斟酌的话语发了过去。
    “您好，请问在吗，我想问你一个问题。我有一个朋友，她最近有点苦恼……”
    是标准的“我有一个朋友”开场。
    另外一边。
    柯蔚才刚忙完，就听到手机发出了消息提示音。
    他本想拿起随意瞥一眼，可这一瞥，手指便没再将手机放下。
    消息来自他会话列表唯一的置顶。
    年轻男人乌黑的眼睫轻轻顿住，敛眸的刹那，眼底的情绪被遮掩得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