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
林路是这么回答的。
后来单末却极少能再见到林路一面了。
有时候虽然在笑,可谁也不知道隐藏在躯体下的灵魂已经满目疮痍。
林路以前在学校里年年都会被评为三好学生,虽然样貌看起来过于冷清,可性子却是温和的,和谁都能聊个几句,见谁有需要帮忙的地方也很热心肠,总是在班上担任要职,坏学生的那一套似乎永远都不会和他沾边。
林路开始喜欢喝酒,仲言凯见这并不是一件自残的事,就由着林路去了,也没让看管林路的人去过问,等他回家时,林路已经烂醉不醒了。
后来有次被送去医院,医生说病人是酒精中毒。
林路以前对生活都是积极向上的,如今已经不再期待明天了。
仲言凯也带林路看过心理医生,医生告诉仲言凯,以后要多照顾病患的情绪,他开了些药,嘱咐林路要按时吃。
林路总是忘记,脑海里又想起自己大学以前的生活。
他模样俊朗,家境也不错,性子温和极少与人结怨,学习成绩也总是名列前茅,在学校里算得上小有名气了,他本来还有一个正在交往的女朋友,要不是仲言凯横插一脚,他的生活怎么会沦落成如今这般模样,况且,他高中时期对仲言凯也是出于朋友间的关照,并无多余的心思。
作为一个男人,他却雌服于另一个男人的身下,这种日子见不到头,仲言凯带他去国外领了证,并对外放出了消息,让所有人都知道他们成婚了。
单末之后提起林路,江崇州都很少回答,时常找别的话题岔开。
圆圆被江崇州接了回来,这只胖嘟嘟的猫咪和家里的人都亲,唯独见到他了就一副警惕的模样。
江璨四岁的时候,单末的病情又复发了一次。
时间再次变的难熬。
单末昏睡将近一个月,才缓慢的睁开灰暗的眼眸。
他用金钱拖住了死神,但能拖多久,谁也不清楚。
在单末发病的这段时间,圆圆从家里跑了出来。
佣人四处都没有寻见,只好告诉他圆圆不见了,江崇州知道单末有多宝贝这只猫咪,他派人将附近都找遍了,还是没有找到圆圆的踪迹。
最后实在没有办法,去宠物店里买了只和圆圆模样外形相似的猫咪回来,单末一眼就看出来差别了,问他,“圆圆呢?”
“......这不就是么?”
听见男人的回答,单末再也不能安心待在家里了,才出院的他,在家里找寻了一遍,没有看见那只令他熟悉的猫咪,又想要出门,外面太阳那么晒,江崇州哪里能让单末出去,道,“这只猫和圆圆长得一样,养起来也没什么区别。”
在男人眼里,一样东西不见了,就再寻一个替代品就好了。
单末道,“......我要圆圆。”
江崇州不明白他在执拗些什么。
最后还是撑着伞陪他把附近找了一遍,圆圆是在半个月前失踪的,就算走丢了,按理来说也能自己找回家。
江崇州见单末情绪不佳,安慰道,“我们也给这只猫取个名字,就叫圆圆好不好?养一段时间后它就和你很亲了。”
可已经被养大的猫咪,看见陌生人就会下意识的躲开。
后来猫还是被江崇州送回到原主人那里,单末整日想找圆圆,经常神色恍惚的把朝他靠过来的江璨称为圆圆,江璨四岁了,眼睛乌黑明亮,看起来就很聪明,因为一副过于可爱的外表,就算在幼儿园里调皮捣蛋,也很讨老师同学喜欢。
江璨可怜兮兮的向他告状,“爸爸昨天打我了……还说要是我再犯错,以后就……就不要我了。”
单末伸出手轻抚着江璨的头,道,“他不要你,我要你。”
江璨又道,“那我们都不要爸爸了。”
江崇州回来听到这么一句话,差点没给气坏了。
连忙揪住江璨的后衣,将人放的远远的,让佣人先看着江璨。
江崇州解释道,“你可别听他胡说八道,昨天带他回老宅,他打碎了一个青花瓷器,还想嫁祸到我身上,最后弄得我爸把我给批评了一顿。”
“嗯。”单末只是淡淡的应他,而后走向了江璨,微微蹲下身,抚摸着孩子肉乎乎的脸颊,道,“圆圆乖一些,爹爹就给你做你喜欢吃的小熊饼干好不好?”
江璨一听,眼睛睁得圆亮,连忙回道,“好呀!”
“以后看见摆放好的物件,不要随便碰,很有可能会伤到自己,你受伤了,我也会跟着难过的。”
“唔......”
江璨道,“我,不想爹爹难过。”
在教育孩子方面,江崇州表现的远远不如单末。
尽管单末没真正去学校里念过书,可从品行方面来说,要比许多人都端正。
因为患病的缘故,单末不能去人多热闹的地方,在换季时也要格外注意,他闲来无事,便给孩子编织了一些毛衣和围巾,江崇州进房间里看了看,里面居然没有一样东西是属于他的。
他差点没酸坏了,“......我现在出门,连条可以戴的围巾都没有。”
单末低垂着头,床头橘黄色的暖光灯将他的五官印得柔和。
“天气预报里说过几天会有寒流来袭,要我们提前做好保暖,免得到时候冻伤了.....小末,你看要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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