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内普将他手中的羽毛笔放回笔架，他抬起头正视着这个小混蛋，而后起身绕过办公桌，他来到哈利的面前，倚着桌面。
    “显然我们的救世主清醒的知道他的问题所在。”他的脸上几乎没有流露出任何情绪，令哈利不得不连肩膀都僵硬起来，他实在是搞不懂斯内普对事物的喜恶。
    他确实是做错了，哈利想，斯内普说的没错。
    但是他不会承认的！
    “就算我们睡过，这也不代表着会发生什么。”哈利说完了他又后悔了，心中有一种无法找到落脚之地的坠落之感，他自己都觉得这话很过分，就像是——就像是一个渣男。
    他下意识地皱着眉，脸上流露出难受与苦恼，心情低落到他的头顶翘起的软毛都有些低垂，如同被雨浇淋的而蜷曲着的月桂叶。
    “当然，救世主兴致上来任何人都可以，你可以随意挑选你的床伴，毕竟你的候选名单可是能够绕英国一圈。”斯内普假笑着，他的嘲讽立即就得到了愤怒的瞪视。
    “我没有！”哈利大叫着，他气得满脸涨红，就仿佛是一点就爆的爆竹。
    而后他令自己冷静下来，他不能就因为这句话而和斯内普打一架。
    他深呼吸着，脑袋里突突的疼痛，令他的大脑犹如被愤怒海啸清空而找不到任何掩饰来应对，他注视着那双令他搞不清的黑色眼眸，等了半分钟还是受不了他们之间的沉默而开口，“我发誓那是我的第一次，如果我在失忆之前没有过的话——但是我很难确保没有过。”他舔了舔嘴唇，为自己的诚实而想要捶打他的胸口。
    为什么对上斯内普他就落了下风，这实在是不太对劲。哈利闷闷地想。
    “而且你也很熟练，肯定也不是第一次。”哈利说到这里望着斯内普，他真以为没有人会委身给这个老混蛋，看来还是有人相当重口。
    他又感到酸涩，难忍到他的脸色也沉了下去。他和斯内普之间不会有什么的，就算有那也是错误——他越想越难过，但不得不去那么想。
    他现在是一个学生，而斯内普是他的教授，在一开始就不可能存在第二个选择了。
    所以他必须坚持这点，否则不论是斯内普还是他自己都会遭受到伤害。
    尤其不能泄露出去，就算他是自愿的，但是没有人会认识到这点，他们——那些外人——只会将所有的罪责推脱给斯内普。
    就算曾经他非常痛恨这个老混蛋，他也不愿意斯内普因此被开除。
    “所以这里没有任何人有损失，就把它忘记。”他无法说下去了，这是他所能说得全部了。
    哈利的心脏被苦涩的海水淹没。
    冷到他感觉不到痛苦。
    哪怕壁炉的火焰能够令他热出汗。
    “你想结束，”斯内普一眼就能看出这个简单易懂的男孩的想法，他还没成长到复杂到能够令人看不懂的地步。
    “包括你所要求的训练以及其他各种无理要求。”他轻轻地说。
    哈利刚一点头，就意识到了斯内普所说的是全部——那怎么可以！
    “不，”他否认的很快，“我没有说结束。”
    他还不知道他自己的想法，他也没有解决掉他的那个所谓的男友。他确实没有做好和他的教授相处的准备——但是这并不代表着就这么结束。
    他需要斯内普这个盟友。他需要这份信任，否则他无法拥有和斯内普私下的缓和相处的借口。
    他并不想回到过去那种争锋相对的日子。
    “我牺牲了我的时间，但是你没有出现不是吗？”斯内普双手抱胸，懒懒的看着这个小混蛋等待他现编的借口。
    “我，”他停顿了想着该怎么去说，他舔着嘴唇，“我想要破坏马尔福去修消失柜——所以我就去把有求必应室占了。我觉得一个人训练也容易放得开——我不是说你的方式不好，我挺喜欢那种——”他咬着嘴唇，又不想完全告诉斯内普他的想法，“我只是认为我一个人可能更能够把握好节奏，也放得开。确实我需要一个指导者，但是我们是不一样的，你比我懂得太多了，我们之间水平差距很大。”他说到这里看了眼斯内普。
    斯内普哼了一声，“啊，终于意识到你并非你所以为的那样的出色，波特，你的自知之明来的未免太晚了。”
    “我一直挺有自知之明的。”哈利鼓着脸，“我又不是天才。”
    “所以你就想着去逃避。”斯内普说，他看着哈利，看着这个逐渐远离他的男孩。
    一开始是哈利先靠过来的，他发现了他，于是他们开始靠近，近到忘乎所以，他甚至想过留下来，不回到那个糟糕的过去。
    但是时间总会在适时时提醒着人们，偷来的时光永远不会长久。
    后来哈利又一次主动过来，主动地就好似这个男孩永远不会离开，就算他对他再差，羞辱他，讽刺他，指出他的缺点，哈利依旧会笑着打开他的手臂上前拥抱着满是缺点的他。
    但是现在这个男孩终于想要成长了，他终会离开霍格沃兹，就像是雏鸟展翅学会飞翔后就再也不会回到他的生长之地。
    他的成年后的生命中不需要他的教授，当他开始学会独立后，他就不需要另一个人在他的人生中指手画脚。
    那么他的教授就会是那多余的可以被舍弃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