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也是没说什么。”
容衍嗯了声。
两人接下来又去拜见了师尊、卫师叔。
拜见完,返回容家,月折枝接着撩拨容衍,然而容衍依然坚持他身体还没恢复好,不动如山。
月折枝撩拨了几个月实在累了,刚好师尊召他回宗,月折枝跟容衍说了一声,回宗了。
容衍并未阻拦月折枝,月折枝如今已恢复健康,他也并未一同回宗,容家分家那边账本出了问题,他得去处理。
处理完,接下来,还有冬猎。
安排好冬猎,听说南山秘境即将开启,他表面是个元婴初期修士,为了隐藏身份,要去趟南山秘境。
容衍一一安排着事情,可心里总觉得空落落,月折枝怎么能不记得他之前说过什么话。
明明说好,病愈了就结为道侣。
容衍承认自己是有点赌气,想月折枝自己记起说过什么。
可假如月折枝不记得了,他也不会很生气,只要月折枝按约定,请他看雪,他就告诉月折枝忘记了什么。
.
容衍处理完容家分家账本,左盼右盼,终于等来看雪之日。
与去年这天不同,今年这天,天上飘着小雪。
容衍斟了茶,等月折枝联系他,月折枝还在归心宗,可容衍从天亮等到天黑也没见月折枝联系他。
房间内灯火从薄薄的灯罩中透出,容衍站起身,缓缓倒掉桌上冷茶。
冷茶如注,倾入绿植。
罢了。
可能是在忙什么事,忘了吧。
没事。
容衍垂下眼,他拂灭房间内的灯,坐在黑暗中。黑暗中,容衍心脏一阵阵绞痛,他鼻尖直冒冷汗。大滴大滴冷汗落在地面。
房间外,雪声细细簌簌。
不知过了多久,摆放在桌上的联络玉牌亮起。
容衍痛意已消失,他抬起打湿的眼帘看向联络玉牌。
看来好一会,才在联络玉佩光芒快熄灭时,接通联络玉牌。
月折枝的声音从联络玉牌那边响起,夹杂风雪的呼啸声。
“为什么这么久才接?你在忙什么事?”
容衍浸在黑暗中,沉默无言。
“怎么不说话?”月折枝问。
“不想说话。”
“你好像在生气。”
容衍道:“没生气,我为什么要生气?”
“去年说请你看雪——”
月折枝话音未落,容衍截了去,“你有事就先紧事,我从没把你请我看雪当真。”顿了下,“冬猎过几日要开始了,你要不要来看?”
“看情况。”月折枝回答。
容衍嗯了声。
月折枝忽然笑出声,“还说没生气,气都要冲上云霄了。好了好了,气葫芦,别生气了,来观雪楼,我请你看雪。”
“这么晚了怎么看雪——”
“快点!我在观雪楼等你。”
.
观雪楼银装素裹,容衍撑伞来到观雪楼。
月折枝一身雪衣,早已坐在观雪楼等待,他身侧放着一大把雪梅。雪梅应该是刚折的,花苞在高于外界温度的观雪楼还带着厚雪。
容衍抵达观雪楼,见月折枝衣着单薄,取出狐裘,走至月折枝身旁,弯身为月折枝披狐裘。
月折枝站起身,笑眯眯亲他一下,“我不冷,不用狐裘。”
容衍充耳未闻,依然严严实实给月折枝系上狐裘。
月折枝左右转动,“我真的不冷。”
容衍握住他手,“不冷你手为什么不暖?”
“你越来越爹系了,爹系男友。”
“爹系男友?什么意思?”
月折枝轻咳一声,“天机不可泄露。”月折枝说罢,见容衍蹙起眉,立刻转移容衍注意力,将容衍拉到来到朱红围栏前,“看天上。”
容衍道:“看天上做什么?”
“你看就是了。”
“正在看。”
天上飘着雪,到处白茫茫一片,唯有天空泛着黑。
容衍望向天空,“你要让我看什么,现在观雪未免有点不合适——”
话音未落,天空流泻出蔚蓝极光。
蔚蓝极光轻薄如鲛纱,出现几息后,又泛出淡淡的紫,紫中带着红,不出片刻,将整片天空塑亮。观雪楼下,倒入水中的梧桐泛出绿意,飘在空中的鹅毛大雪映入极光中,边缘泛出白光。
如此盛况,极光笼罩的地区皆沸腾起来。
容衍听到惊呼声、感叹声、询问声,一切噪杂如白日。
“好看吗?”月折枝问。
容衍望着天空,“师尊召你回宗,你应当有事有忙,什么时候布置出这么大个阵法?”容衍一眼认出极光源自天空之上的无形阵法。
“师尊召我回宗是假的,布置阵法是真。这阵法可真难布置,我请教了善阵法的岳前辈,又去极地观摩了极光,这才紧赶慢赶,在今晚布置好。怎么样,好看吧?”
容衍没说话。
许久,他看向月折枝,月折枝正看着他,容衍侧头,正好撞到月折枝眼睛里。
那双眼睛里倒映着极光和雪景,也倒映着他。
容衍喉咙发紧,他声音低哑,“好看,可你不必如此费心。”
“你值我费心。”
月折枝声音和着风雪,有些模糊,然而容衍却听得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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