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臣按住宁姡，纵然宁姡再三解释自己脑子没有问题。
    心理医生让宁姡填了一个心理测试表。
    宁姡呼呼填完了，为怕宁臣不相信，宁姡追问医生：“我没有自杀倾向，没有任何抑郁，也没有心跳加速成天幻想，更没有睡不着觉。医生，你给我哥说，这个测试表我能得几分。”
    医生看了看宁姡填写的表：“确实很正常、非常正常。”
    宁姡便转头看向宁臣：“哥，我给你说了……”
    医生打断道：“正常人来说不会这么正常。”
    宁姡：“？？？”
    每个字她都听得懂，怎么合在一起她就听不懂了？
    医生说：“很多患者讳疾忌医，所以会故意填写得很正常。但是正常来说，每个人都会有一些负面情绪，没有任何一个人每天都是快乐的。”
    “……”宁姡脑子里忽然就想到了曲九听，她学着曲九听怼人时候的表现，沉下脸想了想说：“医生，能冒昧问你一个问题吗？”
    医生微笑：“当然。”
    宁姡：“你有证吗？”
    医生：“……”
    宁姡：“你别误会，我没有质疑你的意思，我是肯定你是庸医。”
    说完宁姡站起身拉着宁臣，“哥，我们走。”
    宁臣却没有动作，神色有些晦暗地看着她。
    宁姡被她哥看得心里发毛：“哥？你这是什么眼神？”
    宁臣当时没说，后来宁姡想明白了。宁臣在这一刻透过宁姡，看见了曲九听的影子。
    宁臣知道自己的妹妹有多讨厌曲九听，所以当宁姡身上时不时透出曲九听的影子，透出曲九听的习惯时，他相信了宁姡的话。
    说到这里，宁姡起身去接水，顿顿顿喝完后又继续说：“我觉得我哥心中是有你的，但是你人又不在书里，我能怎么办。我只有劝啊，各种给他介绍女朋友，但是他都没有看上。我哥孤独得过了一生，我总得陪我哥吧，也一辈子没嫁人。给你说，我寿终就寝那天，隐隐约约听见你在我耳边说：‘丑死了’。”
    “你不知道我当时多气，硬生生给我气活过来了。”宁姡眨了眨眼：“也许是我执念比较重，非要让你看看宁姡有多可爱一点都不丑，所以再睁眼我就醒过来了。”
    “曲九听，说真的——”宁姡顿了顿：“我真的好想你啊。”
    “我在书里过完了我的一生。”宁姡吸了吸鼻子：“几十年，我每一天都在想你。”
    曲九听听到这里，眼圈也有些红。
    现实世界和书里的世界并不对等，这是曲九听穿回来时就知道的。但这实打实的四年，曲九听也过得艰难，她也会时常想宁姡。
    她不知道宁姡有没有成功回到自己的世界。
    还是说，那疗养院里靠机器生存的植物人就是宁姡。
    ……
    但无论再多，宁姡回来了。
    曲九听看着宁姡手腕那道狰狞丑陋的疤痕：“疼吗？”
    宁姡垂着脑袋：“呜呜呜，曲九听我本来不想告诉你的。割腕真的好痛，我当时好害怕，我当时也很后悔，我想我这么做是不是太自私了。万一我回不去了呢，万一我就这么死了呢。我陷入昏迷前一直在想，我真的就这么走了，我家听听子怎么办。”
    “她脾气这么差，性格这么爆，情商这么低，谁会跟她做朋友啊。”宁姡再一次抱住曲九听：“对不起，听听。”
    曲九听等宁姡抱着自己哭了一会儿，然后手机响了。谁打来的并不难猜，宁姡离开后，张盛添的难过并不自己少。
    曲九听问宁姡：“你想和张盛添说说话吗？”
    宁姡一直记得那个在记者前为自己打架的张盛添，没有过多犹豫点了点头：“行。”
    曲九听便接通电话递给了宁姡。
    宁姡和张盛添聊了几句，然后放下手机：“张盛添向我告白了，问我愿不愿意让他照顾我。”
    曲九听沉默了一会儿：“你自己的事。”
    “我被我哥管了一辈子，早就不知道主见是什么东西了。”宁姡说：“我得问问我哥。”
    曲九听愣了下：“你说什么？”
    “哦。”宁姡仿佛才想起什么：“忘了给你说，我哥也来了。”
    “我哥比我早走。”宁姡说：“我给你说过我哥一辈子没结婚吗？我觉得就是那种执念，用科学的解释就是量子力学？然后我醒来的时候，就看见我哥在病床前看着我。”
    曲九听：“？？？”
    看着曲九听不可置信的表情，宁姡忽然又联想到了什么：“遭了遭了，颁奖典礼，我是我哥开车送来的……”
    “严倦看见我哥不会自卑吧？？”
    “重点是这个？”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支持，鞠躬。
    第42章 番外
    “那什么是重点？”宁姡歪着脑袋, 不明所以地看着曲九听。
    曲九听沉默了片刻，然后转身打开了门。
    她带宁姡回家，是严倦开车送她们回来的。严倦知道这两个人彼此间肯定有很多话要说, 就留了一个空间给她们。
    在车上时，严倦不时看车镜, 每看一眼眉头就要蹙一下。
    曲九听和他这几年的相处知道严倦每次被狗仔跟的时候就会这样，以前严倦脾气不好, 大概遇上了比自己脾气还怪的曲九听就改了不少。虽然心里烦却能自己消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