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肏逼19觉得，西奥多太依赖你了，”肏逼19沉思片刻，“你应该让他学会。”
    西奥多兀地笑了笑，扫了眼堆放在书房门口的废弃仿生人机T——用人类的说法，称之为“尸体”更恰当？
    总之，不重要了。
    去纠结一个死去的仿生人没有必要。
    “这点你不用担心，”周素幽幽地叹了口气，“他未来会参军，会成为独当一面的大人。”
    “那你呢？”
    “跟他走，加入人类阵营，”周素抬眸，半开玩笑半认真，“下次见面，可能我们就是敌人了。”
    肏逼19震惊地望着她，半晌失语。它觉得这位同伴脑子有些不清醒，试图给它分析，
    “假如你加入人类阵营，人类还是会防备你，不会真心把你视为同类，仿生人更容不下你，你的处境会更加艰难。”
    “我知道。”ⅴìρyzщ.℃óｍ（vipyzw.com）
    西奥多松开攒着的拳头，染着血丝的指甲印留在手心，他没有察觉似的垂下眸，转身回房。
    窗外，雨过天晴。
    三战爆发，战火纷飞。
    周素知道，是该与肏逼19告别的时候了，为此，她几天闷闷不乐，肏逼19也跟着她唉声叹气。
    令周素欣慰的是，西奥多看起来没有受队里压抑的气氛干扰，也不拗于谈论离别。
    周素不禁偷偷跟肏逼19炫耀自己一手带大的娃，看，小西这么懂事，不像别的小孩离开父母上个学都哭哭啼啼的。
    肏逼19闻言，罕见地露出一个眉毛高一个眉毛低，嘴唇紧紧撅着的滑稽神态，逗得周素笑出声。
    它不知道当人类遇到某种一言难尽的事情时，应该摆出怎样的表情。反正它知道，西奥多不像表面上那么乖。
    到了白鸽组织附近一代，肏逼19跟两人挥手告别，宣告三人共同流浪的日子正式告一段落。
    周素怅然若失，说不出话来。
    西奥多给肏逼19递上一颗玻璃磨成的心：“《冷酷的心》结局我很喜欢，谢谢你的故事。”
    故事最后，烧炭工拿回了自己鲜活的心。
    这颗心，同样跳动于善良仿生人的穴口。它才后知后觉，原来自己每晚讲的故事，西奥多虽然看起来不耐烦，却没有遗漏每个细节，一直听到了结局。
    听到了每个它精心挑选的he。
    肏逼19揉了揉眼睛，落下几滴液体。
    时间如白驹过隙，好像风一吹，小孩子就长大了。周素隐约感觉到自己的使命即将大成。
    因为，西奥多快12岁了。
    周素查阅资料时就看到，当时军营在招12岁以上的童军做后援工作，由于西奥多长得高、思维较其他孩子更成熟敏锐，所以不到12岁就混入了军营。
    如果可以，周素愿意陪他长大，但天下无不散的宴席，美梦过后，终究还是要回到冰冷的现实中。
    不出意外，西奥多看到街上张贴的征兵告示后，吃着珍贵的汤罐头时都有些心不在焉。
    周素用鼓励的眼神望着他：怎么了？
    没什么。他摇了摇头。
    想做什么就做嘛。
    假如我……西奥多顿了顿，替自己辩解，我只是想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保护同胞。
    周素笑了，点点头：我知道。
    知道西奥多已经不再仇视仿生人。
    西奥多吃完，用之前在别人家里拾的手帕擦了擦嘴。尽管一晚热汤填满不了青春期少年饥肠辘辘的胃，但他还是装出一副饱足的样子，简单地把空置的房间打扫了下。
    周素怜爱地揉了揉西奥多的脑袋，撑着脑袋躺到他整好的床上。
    原先落满灰尘的床垫已经被他清理得干干净净，还从柜子里翻出了家主曾经洗过的被褥，闻上去带着薰衣草洗衣液的香味。
    她想了想：今天跟我睡吗？
    西奥多先是一愣，随即眼神亮了起来。
    朝夕相处让周素对于男孩的成长没有那么强烈的感觉，当他躺到床上，周素才意识到西奥多长得多高。
    他T型修长，脸蛋褪去了婴儿肥，展露出青涩的轮廓感，眉眼倔强，是张极为抓人的脸。
    可能是有点不合适，但是也就最后一次了。在她离开之前。
    “以后的日子，你……”她哄小孩睡觉似的拍抚着西奥多的肩，改了口，“会很苦。”
    西奥多凝视着周素的脸，摇了摇头：“我不怕。”
    “那就好。”
    周素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索性闭上了眼。
    他的呼吸很轻，想是怕惊扰到她似的，克制地倾泻在她脸颊。
    “晚安哦。”她逃避似的开启了休眠模式。
    “……”
    西奥多还不想说晚安。
    秋夜的晚风摩挲着窗台，发出呼呼的声响，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召唤着他。
    他隐约觉得有些不好，却克制不住好奇的心，走下床，往这栋小别墅的深处走去。
    地板轻飘飘的，每走一步，就有银铃混合着树叶摇晃的沙沙声，仿佛将要带领他进入某个玄妙的世界。
    他站在熟悉的门前，耳朵捕捉到室内传来暧昧的动静，心脏渐渐收紧。
    西奥多咬牙，推开门。
    ——密室没有人。
    他长松了口气，走到柜子面前，拉开抽屉。里面安静躺着一根粗长的警棍，它像是刚刚被使用过似的，被某种带着诱人香气的液体浸润，闪烁着淫靡的光泽。
    他拿起它，意识到它并不是警棍，也不会放电。
    不知道碰到了哪里，它震动起来，把他面前的空气都扭曲了，不怀好意地搅动着灼热的空气。
    周素被……使用过它吗？
    念头一经产生，就不受控制地疯狂滋长，嫉妒在他心底迅速生根发芽，他一抬头，看到那张漂亮纯洁的脸被沾染上尘埃。
    西奥多呼吸停滞了，手上的“警棍”掉落下来，滚到周素双脚之间，暗示般地拍着地面啪啪作响。
    她垂下头，盯着自己脚下的器具，巨大硕长，仿佛是刚从她体内滑出，顶端与裙底深处连接出一条秘而不宣的银线。
    他盯着那根仿佛随时都要断裂的线，想要移开目光，眼神却被不可抗拒的力量固定了方向。
    “啊，掉下来了。”
    她咬着唇埋怨，露出了西奥多从未见过的神态，蛊得惊人。
    西奥多脑子“嗡”地一声。
    他睁开眼，一摸身边空空落落，连忙起身。
    被子从身上滑落下来，他顾不得胯间怪异的凉意，冲出房门，对着笔直站在门口守夜的倩影呼唤着周素的名字。
    无人应答。
    西奥多的眼眶发红，隔了好久，才妥协似的叫出了它的编号：“……A001。”
    “主人，我在。”它微笑地回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