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面积的相接触所带来的感觉更甚,温度蔓延着,若不是用上了足够的自制力,范情此刻连喉咙里都要溢出极不得体的满足声。
好舒服,不是那种会令他打颤的冰冷,也不是那种会焚烧他的灼热,而是柔和的清凉。
郝宿没有听到范情的回答,但他感觉到了怀里的人在小幅度地拿脸蹭着他的胸口。
这看上去太像是蛇了,在主人的怀里盘绕着,蛇头时不时还会挨蹭一下对方以示亲密。
范情被病痛折磨了上万年,从未有过这般舒服的时候,他眼尾的薄红已经晕开到了后颈。
靡丽的一片,蔓延着,让他连白皙的手背上也像是被桃花染过。
雷声滚滚,再过不久就会下雨了。郝宿抬头望了一眼天,又看了一眼毫无防备心的白蛇,突兀而自然地开口。
“要跟我回家吗?”
他对一个才见面的陌生男子提出如此的请求,本身就是极不合理的。
然而范情在他身上感觉到了莫大的安全感,这安全感驱使着他不曾多加思考,就顺从着心意点了头。
“要。”
人被打横抱了起来,本身看起来就小小的一只,被郝宿抱在怀里的时候,显得更小了。
原先范情虽然脸颊泛红,但仍旧能看出底子的苍白,此刻则是全然被桃粉替代。
被抱着的人偶尔仰头,看着郝宿温柔的面庞之下,压迫感更甚,隐隐生出了一种蛇尾发软的感觉。
哦,他现在没有蛇尾巴。范情动了动腿,白色的靴子晃荡了一下,他觉得自己的腿有点发软。
舌尖下意识往外探了探,范情当蛇的时候,每当他觉得高兴了,就会忍不住伸伸舌头。
刚刚做出这个动作不久,他就猛然反应过来,自己现在是人,不是蛇了,于是又做贼心虚一般再抬头看看郝宿。
见男人没有察觉,顿时又有点小得意一般的高兴。
舌尖最终还是如愿地往外伸了一下,将他的唇珠滑动着,透出一股无所察觉的诱。
郝宿就这样将范情捡回了家,并且养在了自己的院中。
当第一天晚上范情企图变成白蛇的模样,偷偷缠在他身上时,就被发现了真实身份。
“所以,你其实是一条蛇?”
郝宿不慌不忙,一点也看不出发现范情其实是蛇的害怕,反而还又摸了摸圈在自己手腕上的白色尾巴尖。
范情的尾巴尖又娇又敏感,指腹不过才一触上去,就立刻抖动不已,拼命地绕着郝宿的手腕,想要再缠紧一点。
他连人身都难以维持,不过是来回碰了这么两下,就直接整个变回了原形。
一条看上去血统颇为高贵的纯白长蛇在榻上扭曲盘旋着,蛇尾尖像是麻住了,一直圈着郝宿的手腕不放。蛇身沿着被褥一直往郝宿的肩膀处滑行,最终蛇头停留在了郝宿的脖子处,蛇信嘶吐。
凉意从范情的蛇信以及蛇吻处发出,范情看上去仿佛是在借此讨好请饶。
他不是有意欺骗郝宿。
“喜欢缠着我?”
嘶——嘶嘶——
喜欢。舒服。
“听话吗?”
嘶嘶嘶——
听话。
“那便乖乖的,我不赶你走。”
郝宿在继发现自己带回来的人其实是条蛇后,又淡然地将对方留下了。
黑夜中,白蛇欢腾着昂起了上半身,然后绕着郝宿的胳膊以及腰身,将对方团团缠住。
最后蛇头轻轻挨着郝宿的长发,无害又温顺地躺在上面。
蛇类无法闭眼,它们没有上下活动的眼睑和瞬膜①,因此就算是在晚上,范情也还是睁着一双圆圆的黑豆一样的眼睛。
每当郝宿在睡梦中做出什么动作,比如翻身、手指微动之类,范情就会第一时间醒过来,游着身躯和对方贴贴。
这是他上万年当中睡得最舒服的一场觉,甚至他还梦到了自己正快活地缠在一颗橘子树上,郝宿宠溺又纵容地给他剥着橘子,一瓣瓣地喂到他的嘴里。
嘶——他高兴得在梦里乱叫,蛇尾一下子悬挂在树上,一下子又悬挂在郝宿身上。
砸了咂嘴……有点咂不动。
郝宿看着做了美梦一团高兴而把自己缠得过分紧的白蛇,伸手捏住了他还在试图乱咬的嘴。
蛇吻发凉,中间有一道小小的缝隙,蛇信轻轻探了出来,身体的本能让范情寻察着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该起床了。”
睡得整条蛇都忍不住摊直的蛇听到了郝宿的声音,才悠悠然醒来。然后他就发现自己的嘴巴被郝宿捏住了,难怪他在梦里都没办法咂嘴。
嘶——早上好。
“早上好,要变回人形吗?”
嘶嘶——嘶——
不要,我想就这样缠着你。
变成人哪有现在舒服,他还可以钻进郝宿的衣服里,贴着对方的皮肤将蛇尾缠住对方。
昨天晚上郝宿睡着以后,他已经试过一回了,那种清凉的感觉简直能叫蛇发癫。
大概是回味起来昨晚的感觉,以至于刚醒过来,范情就又开始忍不住嘶嘶出声。
嘶——我可以这样跟着你吗?
旋绕在郝宿手腕骨处的白蛇歪着脑袋,蛇信伸缩着。
“可以,但不准随便跑出来吓到人。”
嘶嘶嘶嘶嘶嘶嘶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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