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败军之将。”嫦婉轻哼，抬眸看向楚天心，“我看上次那剑刺得还不够深，也不够疼，没有给你留下太多印象。”
    进阶比试上败北本就是楚天心的一块心病，她不是心性宽广之人，嫦婉还有意将她深以为傲的脸孔划伤，更是令她记恨。
    虽说后来楚朝如寻到玉骨生肌霜，并没有留下疤痕，但心里的疤痕却永久的留下了。此刻嫦婉旧事重提，激起了她心中的愤懑，手中鸾铃紧摇，处处攻击嫦婉要害。
    自从修炼魔族功法，嫦婉修为每日都有精进，已快入辟谷之境。此次跟洛卿尘下山，怕他发现端倪，方才暂时中断了修行。但对付一个楚天心，还是绰绰有余。
    右手凝结出玄冰纹，蓝色结界如同冰雪般覆盖整个天地，巨大的咒术将怒火冲天的鸾凤瞬间冰封。嫦婉踩着云朵朝楚天心走去，周身腾起一股浓重煞气。
    “果真是魔灵气。”楚天心喃喃，她弯起唇角，眼中闪过狠毒之色，“碧城，你的死期到了。”
    在魔灵气显现的刹那，虚空突然风云大变。两人所在的云层被冲散的支离破碎。嫦婉衣袂猎猎作响，发上钗环被吸入黑色漩涡，长发飘飞，如同魔神。
    楚天心静静看着她，得意的笑出声来。
    黑色漩涡如同巨人之眼，嫦婉凝眸望去，里面是无际的黑，隐隐有邪恶的力量涌动。
    身上的皮肤像是要爆裂开，嫦婉嘴唇沁出血丝，身形踉跄，朝漩涡飞去。
    原来楚天心是有备而来，刚刚那番作态不过是引诱自己使出冥魔气，十方界也是遮掩，最后这一步，才是杀招！
    嫦婉心有不甘，朝黑色漩涡中挥出一掌，掌风如泥牛入海，身体仍旧不受控制的被撕扯进去。
    “没有用的。”楚天心笑道，“你再出手反而会激怒它。”
    她话音刚落，黑色漩涡仿佛是感应到了什么，恶魔之眼内的暗流似乎躁动起来。嫦婉只觉浑身经脉中的血液都沸腾起来，似乎要冲破血管，朝那片黑暗飞去。
    不，不是她的血液，而是血液中汇聚的冥魔气！那些黑暗渴望她体内的冥魔气，想要将她撕碎，榨干！
    嫦婉眼眸沁出鲜血，感觉头也像是要裂开，她咬了咬唇，心中万匹草泥马呼啸而过。她怎么忘了，青州副本里楚天心是要高死碧城的啊！！
    完了，完了，真要被这恶毒女配弄死了，不是说女主万能定律吗？怎么还没有人来救她？洛卿尘，该你表现的机会到了，快点杀过来啊！
    “婉婉。”
    有人唤她的名字，很温柔。
    嫦婉睁眼眼睛，拼劲最后一丝力气挣扎转身，浓稠得如同有实质的黑暗里，有一抹身影朝自己飞来。
    嫦婉弯了弯唇，终于来了，她就知道女主不会死，眼角的血泪顺着脸颊流下，颇有些骇人。
    那人握住她已经被黑暗吞噬的右手，生生把她扯了回来。
    “是你。”看清来人面容，嫦婉百感交集，声音有一丝哽咽。
    那漩涡深处的力量仍旧在涌动，嫦婉衣袂猎猎作响，几乎又要被吸入其中。身材高大的男子揽住她的腰，隐藏在兜帽深处的眼睛冷冷凝望向楚天心。
    楚天心站在不远处的地方，周身云淡风轻，并没有受到鬼眼的波及。
    所有的云层都被吸入漩涡，鬼眼内暗潮汹涌。黑暗仿佛有实质般叫嚣着，嫦婉身体一滑，从男子怀里飞出，朝漩涡而去。
    黑衣男子抓紧她的手臂，猛然朝旋涡挥出一掌，冷声道：“我的人也敢动！”
    嫦婉本已有一半身体进了漩涡，黑暗深处那只握紧她的手倏然松开，她浑身脱力，跌入黑衣男子怀中。
    楚天心唇边带着淡淡的笑容，眼见事态翻转，唇角笑意消失，瞪着黑衣人道：“你是什么妖物？为什么要帮她？”
    “我是……”黑衣人露齿一笑，“你祖宗。”
    话音落，一道银光闪过，如同黑夜中的惊雷，劈开茫茫宇宙。
    楚天心讶然看到黑衣人抱着嫦婉以极快的速度从漩涡里飞了出来，鬼眼无法平息怒火，在愤怒的咆哮涌动。
    黑衣人朝楚天心伸出手，轻轻一抓。
    楚天心惊呼一声，似乎是被某种力量扼住了咽喉，踉跄了几步，飞至空中。
    黑衣人指尖轻弹，像扔垃圾般将楚天心丢进了鬼眼，漩涡深处的咆哮声渐低，继而缓缓闭合。
    “你杀了她？”嫦婉有些不可置信。
    黑衣人轻笑：“她那样欺负你，我杀了她不是情理之中的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