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也不可以有别人。”
    彦卓却犹不满足，补充道：“不仅是别的omega，别的alpha或者beta也不行。”
    他还没有忘记白祺曾经愿意为他尝试接受aa恋的事情。
    白祺从善如流地点了点头，彦卓就很满意似的，挨过来向他讨了一个很亲昵的吻。
    分开之后，两个人都有些喘，彦卓拥着白祺的腰身就想往休息室里带，却被白祺很坚决地挣脱了出来。
    “项目的事情，今天还得提前跟你说说。”
    彦卓撇了撇嘴，想抱怨他太不解风情，想问他难道不想跟自己那个吗，又想说自己都已经把项目全权交给他了，还有什么可说的，反正自己百分百信任他。
    可是一转眼，看见白祺眼下淡淡的青黑，想起他这几个月在外地不眠不休为这个项目倾注的心血，彦卓就又将所有的话都咽了回去。
    他很心疼这样的白祺，所以他也想尽自己所能，和白祺一起做好这件事情。
    彦卓定了定神，强迫自己将注意力转移到白祺所说的话上面来，直到他正色听完了白祺的汇报，才觉得很稀奇似的，抬眼望过来。
    “我之前还不知道，你居然是这样的白助理。”
    “白助理”这三个字被他咬得很重。
    毕竟，从前在公司所有人眼中，白助理都是温和善良好相处的。
    无论对谁都能笑脸以待，即使当面撞破了别人说他坏话也能一笑置之，哪怕是基层小职员壮着胆子请他帮忙也很少会被拒绝，所以白祺在公司里可是出了名的好人缘。
    白祺也不觉得有什么难为情，坦然道：“白助理现在不当助理了，行事作风当然也不能跟做助理的时候一模一样。”
    以做助理时的心态和行事作风来领导团队，怎么能压制得住那些心气高还不服管的刺头？
    凡事只顾着展现自己的温和善良不争不抢，怎么能在一场场商务谈判中为公司争得利益？
    跟自己公司的同事打交道，要让大家喜欢他；跟其他公司的竞争对手打交道，要让大家敬畏他。
    每个岗位都有其特定的需求，正如彦卓能当好一个合格的总裁，却未必能当好一个称职的助理一样。
    彦卓很喜欢这样的白祺，笑了笑，道：“这样很好，明天就按你说的做吧。”
    第二天，彦卓、白祺、赵锡还有几个副总一起去了方氏总部大厦。
    方令纯亲自带了人来接待他们，在方氏总部参观了小半天，才去了高层会议室听取白祺和方氏派出的项目负责人的报告。
    对方的负责人先行上台，按照那天他跟白祺对过的内容进行了汇报。
    数据来源多半都是出自白祺手下的团队，下阶段的拓展规划又是白祺那天亲口对他讲过的，所以台下的众人在听取数据总结和下阶段拓展规划的时候都面露满意，尤其是方令纯，始终面带微笑，频频点头，投去了鼓励和赞许的目光。
    然而，除了心中早已有数的白祺和彦卓，在场的各位谁也没想到，一到后面的例行问询环节，他便露了怯。
    彦卓不开口，他的副总们自然也就不会插话，所以参与问询的都是方氏的人，自然也不会刻意给自家人出难题。
    饶是如此，那位负责人依然磕磕绊绊，虽然极力维持着镇定自若的表情，但是已然错乱的语序十分明确地昭示着他对这个项目几乎一无所知的事实。
    “这不是你带领手下的团队一手搭建起来的么？为什么连合作商的规模都不清楚？”
    “你们只进行了两个城市的数据统计，就能拿来代表整个南部区域了么？这不严谨吧？”
    面对最开始的质疑，那人尚且还能按照自己多年的工作经验胡诌上几句，但在一连串的质疑之下，那人已经慌了神，眼神无措地乱飘。
    最后，他的视线一不小心瞟到了白祺的身上。
    他顿时便像抓住了一颗救命稻草似的，指向白祺，脱口而出道：“各位刚刚提出的问题，都是他们团队提供的。”
    彦卓弧度很小地扯了扯唇角，眼神却很锐利地望了过来，其中的意味相当明显。
    ——好成绩就都是你做的，出了岔子就都是我们的锅？
    双方合作最怕遇见这样互相甩锅的尴尬境况，方令纯哪里愿意得罪好不容易拉来的合作伙伴，当即便下意识扬起笑脸，试图打圆场道：“毕竟数据统计也需要全面的信息源，我们目前在各地的——”
    不待她说完，白祺便站起了身，将这锅稳稳地接了过来：“是的，刚刚列位的问题，我都可以作出回答。”
    “合作商是我们团队的bd去接触并谈下来的，各个合作商的具体资料都在这里。”
    他随手一按，刚刚所有被对方项目负责人一语带过的具体资料就悉数出现在了台前的屏幕上。
    起初见到白祺这镇定自若起身应对的模样，那人便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脸色一白。
    而此刻，看着白祺这明显有备而来的阵仗，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这是被彦氏的人下了套！
    可偏偏是他渎职偷懒在先，要不是他仗着自己是方氏的老员工，在公司里还有几个关系不错的高管，所以没把方令纯这个新上任的老板一手推进的项目放在眼里，现在他也不会被人家抓住把柄摆了这一道！
    “除了bd，我们在各大城市的本地化工作和中心技术团队的研发进度也进行得不错，预计下个月就可以拿出新模式的雏形来吸引一些新的资本注入……”
    白祺在台上侃侃而谈，彦卓和几个副总面上都是一派满意，可方氏的人却表情各异。
    项目进度好，有前景，这当然是好事，可偏偏一路听下来，越听越像这成绩完全是对方团队的功劳，这让他们身为主导方的面子往哪搁？
    不过白祺深谙做人留一线的道理，最后还补充了几项方氏团队提供的帮助，又说了几句场面话，譬如这是双方团队共同努力的结果云云，倒是没太下了方氏的面子。
    幻灯片播到了最后一页的结束语，彦卓率先抬手，“啪啪”鼓起了掌。
    其他人自然不会让他承受独自拍手的尴尬，顿时也紧随其后，一时间，十几个人的会议竟也开出了表彰大会的阵势。
    白脸被白祺唱完了，彦卓自然就要当这个黑脸来争取利益了：“方总，你看——”
    出乎他们的意料，还不待彦卓提出己方的诉求，方令纯就主动道：“彦总，我们这边会加大人力和资金投入，不会拖你们的后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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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0章
    方令纯的态度听上去倒也诚恳, 只是她的下属脸色都不大好看。
    不过大家都是生意场上的人精，即使不爽也不会一直刻意摆在脸上，没过一会儿, 会议结束, 在场的各位就又谈笑风生了起来，两个公司的人亲得跟一间办公室出来的同事似的。
    第二天，方令纯就又一次亲自到访, 先是为手下人办事不力向彦卓表达了歉意, 又提出了会更换项目负责人，换人来跟白祺对接。
    彦卓不置可否, 方令纯却扭头看向白祺, 笑道：“这次的人选, 还要麻烦你带一带呢。”
    白祺愣了一下。
    他想不通, 方氏的人，他有什么可带的。毕竟他是去合作的，又不是去搞培训。
    直到方令纯走后, 他看着手机新收到的消息，才反应过来方令纯指的人选是谁。
    ——是方令维。
    白祺皱着眉回他：“这个项目会占用很多时间和精力, 你还在上学，学业要紧。”
    方令维回得也很快：“姐姐当然不会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全权交给我, 我只是跟在负责人身边学习学习, 积累经验。小白哥放心, 我只抽空跟跟进度, 不会耽误学业的！”
    “……那你告诉我, 是你主动想来的, 还是你姐姐要你来的？”
    这次方令维没有立刻回复。
    白祺以为自己问错了话, 刚想补救, 方令维才姗姗来迟回道：“是我爷爷要我来的。”
    后面还跟着一个小哭脸emoji。
    白祺叹了口气，回道：“那抽空见一面吧，我尽力，但不能保证把你带到什么程度。”
    “好的小白哥！”
    白祺在这里噼里啪啦地打字，彦卓就在旁边不住地往这边偷瞄。
    瞄了半晌，也不见白祺注意到他的异常，分给他一个眼神，彦卓终于忍不住了：“干什么呢？”
    白祺头也不抬：“在聊天。”
    彦卓当然知道他在聊天，他想问的难道只有这个吗？
    可见白祺一副一点都不善解人意的样子，彦卓又憋着气追问：“在跟谁聊？”
    白祺终于抬起头，瞥他一眼，而后将手机递了过去：“喏，自己看。”
    猝不及防被给予这样的信任，彦卓一时间竟然还有些不知所措。
    但他们已经是名正言顺的恋人了，他对白祺没有秘密，白祺对他坦诚相待自然也完全没有问题。
    于是他抓住白祺握着手机的那只手，凑近了些，看了眼屏幕。
    白祺往外抽了抽手指，没抽动，便也随着他去了。
    彦卓一看见白祺跟方令维的对话，便皱起眉：“方氏怎么回事？没人可用了？派个小孩儿来做什么？”
    “按照他的说法，应该是方老爷子让他试着接触公司事务，反正负责人也不是他，只是课余时间跟在负责人身边学习一下。”
    彦卓又往下看了一行，顿时更加不爽了，问道：“搞项目的时候随口提点他几句不就行了，怎么还要单独约他见面？”
    “……呃。”白祺转了转眼睛，“有点事情要问他。”
    彦卓顿时提起了警惕心：“什么事情？”
    “等我问到了再告诉你。”
    “难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事，是我不能帮你解决的？”
    这话说得很有霸总范儿，白祺也知道他说的是真的，可惜这件事还真用不着他。
    白祺摸了摸彦卓的下巴，顺毛一般安抚道：“等我解决了，会告诉你的。”
    彦卓定定地盯着他看了半晌，忽然倾身咬了一口他的下巴，威胁道：“现在告诉我，嗯？”
    白祺又没被他咬疼，只觉得麻酥酥的，反而觉得他这副模样有些好笑，伸出手推了推他：“别闹了。”
    咬下巴没有用，下一口的位置就变成了嘴唇。
    可惜白祺依然不肯乖乖就范，始终对约方令维见面的原因闭口不言。
    嘴唇没有用，下一口的位置就变成了锁骨。
    锁骨没有用，下一口的位置就变成了胸膛。
    终于，在彦卓的手探向他的腰带的时候，白祺再难按捺，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