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纪决问。
“……”郑茂有点尴尬,但时刻不忘撇清关系,竟然说,“我也不太清楚,怎么打起来了?”
后一句是问左正谊的。
左正谊当即恼了,扒开纪决的大衣让自己重获自由,下一个动作就是冲向郑茂,想踹他两脚。纪决没拦,但郑茂比许宗平反应快,立刻躲出三米远。
他简直是无耻小人的典型代表,左正谊怒火攻心,眼前一阵发昏,低声骂了句:“卑鄙!强奸犯!”
“……”纪决闻言愣了下,眼神飘向旁边一直存在感很低的女孩,一下子明白过来了。
左正谊也在看她,郑茂的目光也同时望了过去。
乌云在几个人的注视下,抬手抹了把脸。这会儿她不哭了,也终于弄懂了自己被骗的来龙去脉——就在发现被骗的第一时间,她除了害怕,还怀疑过:左正谊在这件事里扮演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他是共犯吗?
现在她知道不是了。
“我没事。”这个女孩说出了她今晚的第一句话,“我没被……没被那个……”
现场静默两秒。
许宗平仍然昏迷在地上,郑茂在打电话叫车来接,他没叫救护车,因为不想把事情闹大。
郑茂不想闹大是因为心虚,但左正谊一点都不心虚。他不管郑茂,也没询问纪决的意见,只问乌云:“我来报警,好不?”
左正谊虽然气势凶,眼睛却是潮湿泛红的,看着她时专注的目光中带几分愧疚和小心翼翼,像一把柔软的刷子扫过她刚刚哭过的脸,给予无声的安慰。
这是他们第一次见面,但在互联网上,她喜欢他很久了。
那种由网络数据组成的联系并不虚假,她不是左正谊的陌生人。
她接收到了左正谊说不出口的关切和担忧,也忽然明白他眼神中的谨慎意味着什么了,明明他的年龄还没她大,竟然能想到这一层——是怕她万一不幸遇害,受“名节”拖累不愿意报警吗?
所以叫她自己来决定?
乌云不知道她理解得对不对,左正谊似乎就是这个意思。
她忽然又想哭了,一面为自己没有喜欢错人而高兴,一面又为喜欢错了俱乐部而伤心。
她冲左正谊点了点头,示意随他处置。
左正谊立刻掏出手机开始拨号,却被纪决按住了手。
“你俩是法盲吗?”纪决叹了口气,“他强奸未遂能关几天我不知道,但我不想你因为故意伤害罪也被关进去,哥哥。传出去还得禁赛,少说半年,上不封顶。你还想不想打比赛了?”
“……”
左正谊手指一僵,脸色顿时变得不大好看。
纪决抽走他的手机,看了一眼乌云,又看了一眼郑茂。
郑茂简直要举双手赞同纪决的话,他恨不得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不过话说回来,他说了也不算,得听许宗平的。
现在许宗平昏迷了,等他醒来,还不一定会怎么做。
纪决也明白这一点,他盯着郑茂,眼神充满警告意味,近乎威胁地说:“你要送他去医院检查吧?我陪你啊。”
“那多麻烦,不用不用。”郑茂立刻摆手。
“不麻烦,就这么决定了。”
“……”
纪决是在场所有人中最冷静的一个,他明白是非对错,但面对如此恶事,竟然似乎生不出太明显的愤怒之情,他身上带着一种“见怪不怪”或是“跟我无关”的抽离式的冷漠。
但这种冷漠只有外人能感受得到。
他的目光投向左正谊时,眼睛抛出的热度能将全世界的冰霜积雪都融化。
他在乎左正谊,也只在乎左正谊。除此以外,全世界都是可以忽略的背景。
纪决突然脱下大衣,递给左正谊。
“你穿,别着凉。”他说,“我陪郑教练去医院,你们先回去休息,等我消息。”
“我也去。”如果说情绪是有限能量,左正谊这一晚上已经把它消耗光了,现在心里空落落的,只余不安。
纪决却摇头:“我一个人去就好,你回去睡觉。”
他推了左正谊一把,转头对乌云道:“你带他走,好吗?”
乌云怔了怔,下意识说“好”。
她当然认出了纪决,这毕竟是她在微博上亲口骂过的人。
乌云的脸色略微尴尬,又对纪决和左正谊的关系有点好奇,但现在不是问这些的好时机。
眼看左正谊不想走,纪决只好用他的手机替他打了个车,目的地是电竞园。然后将手机重新塞回左正谊的手里,附在他耳边,用郑茂和乌云听不见的声音说:“不许担心,你要相信我,哥哥。”
还趁机偷亲了一下他的耳朵。
“……”
左正谊点了点头,终于肯离开了。
兵荒马乱的一夜就此结束。
左正谊和乌云并肩往小区门口走,她也打好了车,两辆网约车同时赶来,沿着手机地图上曲折的路线缓慢行驶。
他们一同站在路口,相对沉默。
今晚左正谊的心情跌宕极了,一开始他无比畅快,打许宗平很解气,现在他也不后悔动手。
但解气只有一时,如何收场是个难题。
他的一腔意气被困死在法制社会的条框里,走投无路。但他也并非正义得毫无瑕疵,乌云刚才险些遭受侮辱,现在却要为他的冲动行事买单,被迫选择忍气吞声,不能报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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