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正谊从床上坐起,重新穿好衣服。
他低着头,眼泪还在往下淌,那是止不住的伤心。
爱情不过如此,十几年感情不过如此。
“分手吧。”左正谊头也不抬地说,“你不同意也没关系,反正我不会继续爱你了。你爱干吗干吗,有本事就绑起我、杀了我。”
他起身去卫生间,打开水龙头,把哭过的痕迹洗掉。
出来的时候,纪决仍待在原来的位置,没有动过。
左正谊没仔细看他,怕自己刚洗净擦干的眼睛再湿一遍,只轻声说:“这是最后一次,以后你别来我房间了。”
……
当天晚上,蝎子从韩国请来的教练朴业成抵达基地,后厨做了一顿接风洗尘宴,全队热烈欢迎。
朴业成不会讲中文,蝎子请了翻译,是一个年轻姑娘,二十五六岁的样子,叫宋妍,她不像朴教练这样要住在基地里,只每天按时来上班。
朴教练年纪也不算大,二十九岁,比孙春雨小。
他话不多,跟管理层和队员们第一次见面,也谈不到太深的内容。按照原计划,蝎子全队明天开始特训,为世界赛做准备。关于战术方针之类的讨论,应留到明天正式地聊。
朴业成很关注左正谊,他直言,执教蝎子的原因之一就是想跟End合作,见识见识这位传说中的“世界级天才”。
不知是朴业成原话夸得太直白,还是翻译得直白,原本一直心不在焉的左正谊也被拉回注意力,冲教练笑了笑,跟他简单地寒暄了几句。
纪决则是全程一声也不吭,不知在想什么。
晚上九点多,饭局散了。
纪决第一时间回房间,把门一关。他似乎需要单独的思考,不想被队友打扰。
但十分钟后,左正谊敲响了他的门。
纪决开门后有点意外,不等他开口,左正谊先说:“你手机拿来,给我用一下。”
“做什么?”纪决掏出手机递过去,“你要给我妈打电话?不用了……”
他又往回抽,但左正谊一把夺走手机,用自己的指纹解了锁。
——他们在一起这么久,早就把彼此的指纹录进了对方的手机里。
纪决静静地看着左正谊,才分手不到一晚上,他们的心情还没平复,也都猜不到对方心里打什么算盘、预备明天怎么办。
但纪决颇有几分天生的警觉,左正谊突然来找他,不可能是因为反悔——
“你要做什么?”纪决问。
左正谊不回答,他动作很快,在纪决疑惑的时候,打开手机相册,找到“宝贝哥哥”的分类,全选,一键删除。然后打开相册垃圾箱,清空。确保删得干干净净,不能找回。
这一系列操作花费不超过三秒,等纪决反应过来要阻止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左正谊的床照,日常照,抱着小猫的合照,吃冰激凌、棉花糖的甜蜜照,乃至靠在纪决肩膀上撒娇时的笑脸照……一键清空,从云端永久删除,所有设备里一同消失。
其中甚至包括很多年前他们在潭舟岛时,纪决偷拍的那些。
“两清。”左正谊把手机还给纪决,转身走了。
第110章 委曲
5月20日是情侣们的节日,虽不像七夕和情人节那样有悠长历史,是近几年才兴起的“网络节”,但总归也是喜庆快乐的日子。
左正谊和纪决,却在520这天分手了。
分手第一夜,左正谊睡得不踏实,做了半宿噩梦。
这些噩梦不恐怖,但都是不幸的事,零碎,没有逻辑,像快放的电影剧情般一个个接连发生,直到左正谊惊醒。
睁开眼睛的时候,那些画面消失了,他甚至想不起自己究竟梦到了什么,只剩下沉重的情绪,在暗不见光的卧室里萦绕。
天还没亮。
左正谊睡不着了。
他坐在床上发呆,什么都不想,只是呆着,足足呆了二十分钟。然后下床,穿着睡衣和拖鞋推门出去,走廊的一个转角处有冰箱,存放饮料和零食用的。
左正谊取出一罐可乐,回来的时候,发现纪决的门缝里漏出一线灯光。
——凌晨四点,有人还没睡。
“……”
左正谊攥着可乐易拉罐,皱起眉,好烦。
烦躁甚至比痛苦还多,提醒他对生活里一切不良发展的无可奈何,他得到的快乐都会失去,陪伴的人都会离开。这是他的错吗?
他只是不想忍受,对任何事,都不想委曲求全。
可如果不委曲,就有另一种委屈,怎么都不快乐。
纪决快乐吗?
左正谊后知后觉地想,当年篡改电话号码的时候,纪决写字的手会不会抖?
收到那些信又丢掉的时候,他有没有提心吊胆、良心不安?
他们开始谈恋爱之后,他会不会做噩梦,担心说漏嘴,东窗事发?
应该不会,纪决就是没良心的人,他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就快乐了,什么都不怕。
左正谊恨他又羡慕他,一个人活成他这样,可真是痛快死了,自己内心不受折磨,痛苦全部由别人承担。
——纪决,你真是厉害啊。
左正谊几乎把易拉罐捏变形,心里那些因为删照片而生出的纠结立刻消散。
他后悔没在删完之后多看纪决几眼,好清楚地记住纪决当时的表情,呆滞又苍白,真是罕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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