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醒了。
有人好像在耳边说话, 但是耳边好像隔了一层模模糊糊的水膜,很努力也只能隐约听出几个朦胧的字音。
那华服的女人伸出一只涂着蔻丹的纤细手指, 暧昧地抚过少年柔软瓷白的脸颊, 语气里裹挟着痴狂的呢喃:不要怕,不要怕,小菩萨。
这很难不怕吧!
姜迟大概有点明白司空月家里是个什么情况了,可是看到这么痴汉的公主和太尉,还是很可怕的啊!
若不是阿月那孩子拦着, 我怎么会不知道小菩萨竟生得这般神仙模样。
这几日倒是叫那臭小子占尽了便宜。
好漂亮。
素白的身体赤luo而无力地躺在殷红绸缎的锦被里, 两腮上被迫浮起一层胭脂似的艳色, 那双水光熠熠的蓝眸里仿佛一碰即碎的水晶, 可怜得叫人心底陡然升起黑暗扭曲的欲望。
他每一处都是生得精雕细琢,纤细关节泛着从素白底色下烧起的旖旎桃粉。
他们把昆仑山尖上的晶莹细雪强行拉入了十丈滟滟软红尘。
手脚都软得一点力气也没有,好像是顶级的白瓷娃娃,任由这面上连贪欲都懒得藏的信徒亵玩自己的四肢。
鲁国公主看起来并不介意和自己名义上的丈夫共享一个美人。
姜迟恍恍惚惚间觉得自己好像要被吃掉了。
虽然知道这些NPC都只是捏出来的数据,但是被这样明晃晃的眼神瞧着的时候,姜迟还是下意识的反胃。
他细细地发着颤,指尖无力地揪住了身下柔滑的绸缎,感觉自己就像是盛在桌面上的一道菜,亟等食客动筷了。
鲁国公主的手指浅浅地抚过少年蜷缩起来的身体,逼迫他不得不在锋利的指甲下主动展露出完美无瑕的身体。
司空图本来也忌惮于那位简直手眼通天的国师,只是美色当前,就算是柳下惠也难以忍耐了。
这哪里是菩萨,简直就是惑人堕落的妖魔。
少年水红色的唇肉嗫嚅着,声音细弱又可怜,像是被人强行从窝里掏出来的稚鸟,羽毛都跟着一起发颤,只能张开嘴哀哀地叫着:司空,司空月在哪里?
他啊,就看小菩萨要怎么表现了。
姜迟怕死了,可是他更担心司空月处境危险,司空月虽然很坏,可是在他心里还算是个好人。
他看着这两人的神色,心里只觉得反胃。
系统:宿主大人可以选择用积分兑换一颗能解除各种负面效果的万能药丸。
小狐狸很泄气地抱住蓬蓬的大尾巴:可是司空月怎么办呢?
系统沉迷武侠电影:大不了我们去劫狱吧。
姜迟:哇哦,还真是一个好主意呢。以他和系统的实力,还没来得及打开牢门就已经被守卫乱刀砍死了吧。
痛恨自己没有好好学习法术的第一万一千一百一十一天。狐狸垂头丧气。
想象中的痛苦并没有来得及降临。
迷迷糊糊间姜迟好像看到了熟悉的黄金面具。
耳边响起那人温和的声音:小迟,不用害怕,我会救你。
救?你能怎么救?
姜迟张张口,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他只能惊惶不安地睁大了眼睛,看着身着华服的美人满面骇人的神色,像是看见了什么世间最可怖之物。
女人的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音,描画精致的美目睁得好像脱框而出。
你,你岂敢动我!
高云霓好像看见了某个虚空中的人,咬着牙冷笑道:不过是个玩弄幻术的骗子,骗骗皇兄也就罢了,你以为能骗的了本宫吗?
你少说几句!司空图面色不善,他早就知道不该听信这个女人的哄骗。
这只老狐狸谨慎了一辈子,唯独在遇见姜迟的时候阴沟里翻了船,色/欲上脑叫他居然忘记了对那位的恐惧。
现如今那贾慎疯狗一样咬着司空月说是他杀了贾筠,可是有点脑子的都知道普通人是绝对做不到将那活生生的一个人给碾成齑粉的。
我说过的,我最恨有人动他。
司空图飞快地转着脑子,全然再没有在旁人面前的傲慢:国师饶过我们这一次,我们只不过是想将他好好清洗一番,才好进献给国师,若是就这么稀里糊涂地送到国师面前,只怕是脏了国师的眼睛。
那双灿金色的蛇类竖瞳冷冷地盯着这个虚伪愚蠢的男人,恍若来自上古神祇的威压,将男人连通□□到灵魂都一寸寸风化破碎。
那冷漠而威严的声音自虚空中响起:司空图,本来我还可以饶你一命,只是你错就错在,不该用这个脏字,来形容他。
再多的心计和谋略都敌不过完全碾压式的力量。
司空图骤然脸色灰败下去。
这一句话无异于宣判了他的死刑。
粘稠而冰冷的白雾宛若一双苍白的手轻柔地盖住了姜迟的眼睛。
少年眨了眨睫羽,却始终看不清房间里发生了什么。
先是一双眼珠子从那眼眶里滚落,然后是舌头,手脚,内脏。
血淋淋的白骨七零八落,像是被人硬生生地将一个人给肢解拆分了。
浓郁的血腥味充斥着整间密室,死寂如同瘟疫那般蔓延,过了良久,终于听见一声来自鲁国公主的,撕心裂肺的惨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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