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清云猛地扭头。
    就看到席慕长老手中的灵牌，正发着光。
    余清云：……
    席慕：……
    席慕欲言又止，最终握紧灵牌，回以沉默。
    余清云呆呆地张着嘴，不知过了多久，终于艰难找回了发声能力：
    “暮、暮暮师姐？！”
    ——
    傅念迟和掌教说完他们这次回去中洲的收获，再回到自己的独门小院。
    冷清了两周的院子再度热闹起来，慕容芷琪听闻他们回来，立刻拉着简唯枫过来了。
    此时，两人正被叶苍澜介绍着，熟悉修仙者物语。
    慕容芷琪：“所以你们俩出去这一趟，就搞了这个东西？”
    叶苍澜：“不止，等你熟悉之后，还有下一个呢。”
    简唯枫正在看闻笙和岚钰真君的游戏画面，对眼前的种种颇为好奇。
    叶苍澜：“差不多就是这样了，我打算先在门派内部发行，等咱自己人先玩爽了，再向外面发展。”
    傅念迟：“我已经和师父说完了，他会考虑和其它门派联合，搭建阵法，不过呢，要看我们做出来的游戏值不值得大费周章。”
    叶苍澜：“你把游戏给他了吗？”
    傅念迟：“种田和卡牌都介绍给师父了，让他先体验体验，才好拉投资嘛。”
    两人正商量着，就看到余清云魂不守舍地进来。
    慕容芷琪和简唯枫立刻齐刷刷地看过去，注意到余清云失魂落魄的反应，大概也猜到了一些。
    果然，师弟……被骗了吗？
    “清云？”简唯枫试探着轻声道，“你……还好吗？”
    “啊？啊。”余清云坐在简唯枫身边，他脚步虚浮，仿佛差点就要一屁股摔到地上。
    “怎么恍惚成这样啊。”慕容芷琪虽然觉得余清云这样看着好可怜，但胸中熊熊燃烧的好奇让她颇为缺德地问：“难道……难道是个男的？”
    余清云摇头。
    “长得不好看？”
    余清云摇头。
    “啊？”慕容芷琪疑惑了，既然既不是男的，又符合审美，为什么还会是这幅模样？
    叶苍澜摸不着头脑，傅念迟凑到他耳边，小声解释道：“去见网络对象了。”
    叶苍澜了然，怪不得呢。
    “那究竟是什么情况啊？”慕容芷琪皱起眉头，“你好歹得说出来，我们才能帮你出谋划策。”
    简唯枫点头，将手搭在余清云肩头，安慰道：“没关系，说出来也会好受些，放心吧，我们不会透露出去的。”
    余清云深吸口气。
    他用力闭了闭眼，再度睁开时，光是从眼神都能看出心如死灰。
    原本还因为终于能够见面而高兴了好几天的少年，如今哽咽着艰难道：
    “暮暮师姐她……是席慕长老。”
    ——
    傅念迟绝望地抬手捂脸，叶苍澜努力控制着肩膀的抽搐，简唯枫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后神情肃穆。
    岚钰真君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知道和自己无关，专心面无表情地玩游戏，闻笙好奇地视线从众人脸上扫来扫去，迫切想要吃上一口瓜。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慕容芷琪，她跳起来用力拍了下巴掌：“好事啊！”
    余清云：“啊？”
    他迷茫地抬起头，不明白慕容芷琪怎么还高兴得起来。
    慕容芷琪语重心长：“俗话说得好，女大三抱金砖，席慕长老比你大了整整六百岁，等到以后，整个三清阁就是你的。”
    余清云：“……”
    傅念迟、叶苍澜、简唯枫：“噗。”
    慕容芷琪：“怎么了？我说得难道不对吗？”
    “之前没见面都聊的这么好，现在发现暮暮师姐是长得美，修为强，还地位高的长老，你应该高兴才对啊！你这一下就走完了其他人努力几百年才能走完的路，多好。”
    慕容芷琪叹息道：“哎，好羡慕，怎么这种好事就落不到我头上来呢？有没有长得帅修为高还有钱的大哥愿意和我网恋啊？我很好养活的！”
    余清云：“醒醒好吗你可是宗主家的千金啊要养也是你养别人！”
    放在往常，简唯枫绝对会让慕容芷琪收敛点，但如今，这些离谱言论确实能起到良好地安慰作用：
    “是啊，这有什么不好的呢？你在去之前，不就已经做好了无论对方是什么样，都会坦然接受的准备吗？”
    余清云：“可可可……”
    慕容芷琪：“席慕长老有说什么吗？”
    “没有。”
    发现席慕长老的灵牌亮起，突然意识到暮暮师姐就是在入门考核时一路带领他们的席慕长老，余清云整个人就处在精神恍惚灵魂出窍的状态。
    他甚至都没顾得上看席慕长老的反应如何，长老肯定是早就知道的，毕竟自己在之前聊天的时候，就把所有私人信息全都说了。
    怪不得暮暮师姐一直不说关于她的事情，怪不得暮暮师姐不太愿意见面……现在想想，他真是太迟钝了！
    慕容芷琪啧了一声：“人家席慕长老和一个刚入门宗，平时傻了吧唧，除了天赋之外一无所有的穷小子谈恋爱都没说什么，怎么就轮到你在这里嫌这嫌那了呢？”
    余清云：“哈？”
    最要命的是简唯枫竟然还点头：“是啊。”
    傅念迟和叶苍澜也附和表示赞同，这种事儿要放在现代，绝对一群人等着排队好吗？
    余清云：“你们到底是站在哪一边的。”
    不过仔细想想，慕容芷琪说的好有道理。
    席慕长老都没嫌弃他，他又在纠结什么呢？
    “那……那我……”
    “愣着干嘛，当然是赶紧去找席慕长老了。”叶苍澜揽住他肩膀，拖着余清云往外走，“我猜刚才你俩应该都没怎么好好说话吧，赶紧去弥补一下，快去快去。”
    余清云被叶苍澜推出院门，先前因为太过震惊崩塌的理智也慢慢回来了。
    “那……我去了？”
    “去吧去吧。”
    “可、可是我要跟她说什么呢？”余清云磕磕绊绊道，“总感觉聊什么现在都很尴尬啊。”
    这简单。
    叶苍澜直接将手按在余清云别在腰间的灵牌上，将仙力输入。
    进行过太多次拷贝，叶苍澜这套流程走得无比熟练，很快就给余清云也弄好了。
    “到时候实在没话说，你就激活灵牌上新出现的咒印，里面是我和傅念迟刚研究出来的新鲜玩意，你就和席慕长老一起研究，绝对有意思。”
    “好。”
    目送余清云的背影远去，傅念迟笑着叹了口气。
    谁能想到余清云的网恋，会是这么个结果呢？果然网络世界真有乐趣啊。
    余清云的奇特经历没能引发下一步的讨论，因为大家开始忙着玩游戏。
    目前的三清阁还在处理抓到间谍的善后问题，不再每天都安排课程，正常情况下，像是慕容芷琪和简唯枫这样的优等生，应该老老实实在广场或者院子里练功的。
    但是又有谁能抵挡住新奇事物的诱惑呢？
    几人围坐在一起，说说笑笑地玩到傍晚。
    傅念迟动身再去拜访掌教，毫不意外地看到自家师父正坐在竹林前，面色凝重地盯着灵牌的投影。
    虚影上，正显示着选择卡组的界面，掌教把「缚龙索」放进去，又拿出来，换上「玄凌剑」，想了想，又把「玄凌剑」换成「聚命丹」。
    他眉头越皱越紧，似乎觉得怎么样都不太合适。
    诸天神座里设定卡组数量不得少于二十张，不然少了容易出现光选择强力卡，上来就只能抽到这些，影响到游戏体验。
    卡组数量不设上限，但如果选的多了，很容易怎么抽都抽不到强力卡。
    卡组的选择是卡牌游戏的重中之重，现在诸天神座还在内测阶段，想找攻略都找不到，只能自己琢磨。
    不过掌教有的是时间，慢慢想就是了。
    傅念迟来到他身后，看掌教终于确定了最终卡组，继续去挑战关底boss：“师父，感觉怎么样？”
    “有点意思。”掌教叹息道，“你是怎么想到做出这样的玩意的？”
    傅念迟：“想找点乐子嘛，我看门宗里的大家除了修炼，基本上就没什么娱乐了，实在无聊，就想着搞点有意思的东西。”
    掌教点头：“确实很不错，既能锻炼思维和逻辑能力，又能带来趣味。如今修真界奉行武力至上，如果能用这种办法让大家重新重视思考就好了。”
    “你之前说的那个阵法，为师也考虑过了，就先在我们三清阁内部尝试吧，如果效果好，我再同其它门宗商量。”
    “好啊。”傅念迟一听，就知道有戏了。
    他压根就不担心其它门宗是否同意，因为傅念迟相当确信，游戏一旦正是发行，必定会引发修真界的大震动。
    到时候想要玩就得在阵法的范围内，说不定其它门宗还会求着三清阁将其纳入阵法呢。
    一想到之后的盛况，傅念迟就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
    “如果师父方便，我们明天就开始吧，叶苍澜已经挑选好阵法的类型了。”
    “好。”掌教答应下来，既然是叶苍澜主持搭建，应该不会出现多少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