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鹿茸原先有一肚子的羞闷，在男人高举双手作出投降的滑稽姿势伏上浴室门，又满口“宝宝”、“茸茸”念个不停的时候，已经消去了大半。
    至于剩下部分，对上琳琅满目的早点，烟消云散。
    女孩小口咬着包子，发觉了交往以来，最大的好处。
    以前她一个人，胃口小，每回吃饭都选择困难，现在不同了，这样那样，想吃的各尝一口，反正有男人在，他会解决全部，不怕浪费。
    秦北锋搅着豆浆放凉，望见一双亮晶晶的笑眼，溢出的甜胜过她手里的酥绵豆沙包，唇角不自觉弯起。
    “笑什么，我还在生气的。”鹿茸察觉了，连忙板起脸。
    “嗯，茸茸生气，很吓人。”秦北锋扯直唇角，配合应声，“我怕了。”
    你根本没在怕，你笑得超大声，鹿茸沉默地捏捏包子，一抹豆沙馅啪地挤掉了。
    不远处舔毛的露露立刻喵喵地摆过来，想舔。
    “不准。”秦北锋一把捏住猫后颈。
    被男人大手拎着，露露老实垂下爪子，圆眼巴巴在食物上打转，馋得咪咪叫。
    “水果汁能给它一点吗？”鹿茸于心不忍，想着梨子可以，苹果、芒果应该也行。
    “查一下。”秦北锋点头同意，一手捏猫，一手去够女孩的手机。
    二人互相给对方的手机录了指纹和脸谱密码。
    鹿茸接过手机，正要查，结果一开屏幕，昨晚男人拍的色情照映入眼帘，前前后后大几十张的淫靡肉粉，点缀着白浊。
    其中有几张，和她做的色情梦完全吻合。
    “咳。”秦北锋难得心虚往旁看。
    吃什么包子，她今天要吃大猫肉，鹿茸恼羞成怒，一口咬在了男人手背上。
    “别磕着牙，宝宝喜欢咬，挑个软的咬，软硬交替的。”秦北锋搂住她，大动物一样拱上去吻她。
    黏糊接吻声里，露露无聊吃起爪子，如果它是人，肯定会先查查猫能不能吃狗粮。
    亲完，鹿茸软了，咬着下唇后脊发颤，绵绵地求饶，嗓音化作绕指柔，缠住了男人勃发的欲望。
    “大猫……”
    “就亲亲，不弄你。”秦北锋压下呼吸保证着。
    “呜。”女孩唇间溢出怀疑哼声。
    “我待会出门买家具，你和露露在家玩，这样总信了吧？”一扯她的脸蛋，秦北锋扬起眉。
    他是习惯了空荡荡的屋子，隔两年换个地，不留痕迹，但有了女孩和小猫，总要变变，扎根安家的念头油然而生。
    鹿茸担心他乱花钱，顾不上身体酸疼道，“一起吧。”
    小手握上，柔嫩指腹擦过手背齿痕，秦北锋顿时不想买家具了，在家做爱吧，做他个日夜颠倒。
    然而最终，做爱的计划还是没能施行，一切照原定走。
    楼道里，等候电梯的女孩郑重其事比划，说完，在手机备忘录上记着，“大猫，我们买个小桌子就好，小桌子。”
    着重强调的严肃样逗乐了秦北锋。
    “椅子几把呀？”鹿茸抬头问他。
    “宝宝，不要说脏话。”
    “……”
    “说鸡，不说巴，文明你我他。”
    鹿茸于再咬男人一口和给他一脚之间徘徊时，电梯到了，里面女人看见楼道里高大魁梧的秦北锋下意识后退两步，后背抵着电梯厢墙。
    秦北锋当没发现，一脸冷漠。
    “大……”鹿茸不解他突然冷下的神色。
    男人不着痕迹摇摇头，打断她的呼唤。
    鹿茸疑惑更重时，女人小心翼翼开口了，“站过来点吧。”
    “我们一起。”女人接着道，音量很低，眼神游离躲闪。
    鹿茸这回明白了，女人是在担心自己，担心自己和男人靠得太近。
    下意识要张口替男人解释，说他并不是看上去那样凶狠恶煞，秦北锋又一次用无声口型打断了她。
    “不用说什么，站过去。”
    “大猫……”
    “听话，宝宝。”
    鹿茸默默站在了和女人一起的角落，和男人形成对角线，看着他过高的身形透出寂寥，喉咙莫名有些发涩。
    她想起了自己最初的时候，那些无端联想的误会。
    电梯到得很快，门一开，女人匆匆出去，背影渐行渐远。
    “高跟鞋蹬得挺溜。”秦北锋无所谓笑着，“对了，宝宝之前看见我，也跑得特别快。”
    一低头，对上女孩通红的眼，男人收敛笑意，“怎么了，好好的怎么哭了？”
    “对不起。”鹿茸有很久没跟男人道歉了，说起来干涩非常。
    她能听出他的不在乎，玩笑下的习以为常，可她做不到，她有所谓，她在乎。
    把人摁进怀里，秦北锋感觉到胸前埋着的小脑袋噗窣着要落下泪，皲裂的心田滋生出新叶花苞。
    “真觉得对不起我，心疼我？”他低声。
    “嗯……大猫一直被误会，明明那么好。”
    “那我们回家，宝宝给我肏个二叁四五轮？”
    “……”再见！
    “不是说心疼我吗，跑什么。”
    前头，通红着脸的女孩踱着快步，后头，翻看手背新旧两个牙印的男人露出由衷淡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