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岁然颤抖着嘴唇,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一丝声音。
有力的手指慢条斯理地根根撑开蜷紧的手指,她害怕地脱力,心里的畏惧让她不敢对陆让的动作有任何忤逆。如果说那通电话提醒了她丈夫的表里不一,那现在的场景就是在明晃晃地将平日里陆让温和的面孔撕碎。
细小的U盘被夹在指腹间摩挲,陆让看向梁岁然,突然弯着唇角无害地笑了笑,“云齐是不是说,这张U盘里有关于我的秘密?”
“你不会相信的,对吗?”
“如果我说,这不过是云齐对我的报复呢?你知道的,他一直都不喜欢我这个父亲,青少年一时脑热做出这样的事情也不奇怪。”
梁岁然低垂着脑袋,盯着一角不作声响。她知道,无论事实如何,现在她都应该顺着陆让的意思走下去。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她躲不掉陆让的突然发难。
她仰头,尽量将自己的表情和情绪放松地扬起一个了然的笑,她压着内心不断升起的恐惧,走向前扯住他的衣摆。他很顺从,就着梁岁然扯着他的姿势跟她离开狭小的房间。
“成年人和小孩子间的话,我当然是选择相信成年人。既然是个误会,那这件事就这样算了吧。我们回去好好教育一下他。”
“好。他确实应该好好被教育一下,如果还有机会的话。”
原本故作镇定依偎在陆让身上的人突然僵硬。她盯着陆让,眼底的畏惧和质疑暴露无遗。她看见眼前的男人挂上可亲的笑容,走向前揽过她肩头,代替她发软无力的双腿支撑着。
“你在害怕。”
“为什么?”他轻声说着,弯腰双手穿过膝窝将她抱起来。
“是因为再次藏在你掌心里的U盘,还是因为只有我站在你身边?”
步伐从堂内穿到客厅,停在那张古旧的绸质沙发,红棕色的布艺还完好地保留着上世纪的绣纹。陆让刚松手,梁岁然就惶恐地撑着手肘要解释。
“陆让,我只是,我”手肘撑着的地方有两种手感,一处是细腻的布料,一处仿佛是某种粘稠的液体干涸后的痕迹。
梁岁然很快就意识到这是什么。本就没有血色的脸变得煞白,唇色尽然褪去,肢体止不住要躲开那摊血迹。
像是碰到了什么脏东西一样,梁岁然猛擦手肘,直到擦出血珠。暗红色渗出,让人觉得刺目。
她一直都觉得自己在母亲这个身份上有愧于陆云齐。早在意识到时,她尽着能力去好好对待陆云齐。她想,不愿意也好,是被迫也罢,现在人既然已经出生了,就没必要将自己所经历过的诸多苦痛加诸在他身上。至少,自己能让他平安长大。
陆让平静地注视着她,看着她开始愣神而后又开始失声痛哭。
他知道她在发泄,只是她的发泄是为了其他人,这个认知让陆让不满。他希望梁岁然满心满眼都只有他。
只是U盘里的证据都可以销毁,陆云齐留下来的痕迹也可以被磨灭,他还不想让她看到自己丑恶的本性。他朝梁岁然伸出手,想将她鬓边的碎发撩起,“好啦”
“你不要碰我!”
失控的声音在空旷的宅邸里越发尖锐,他看见原本在哭泣的女人此时正盯着停在鬓边的指尖,目光厌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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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伪善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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