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附近就有超市,薄斯倾列了一张采购表,买到的直接打钩,速战速决不拖延,安橘压根没进超市,在车上坐了会儿就见他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出来了。
安橘家里是开超市的,她倒是见过不少赖在超市蹭空调的人,像薄斯倾这种能花一分钟就不花两分钟的顾客,真是少见。
时间对薄斯倾来说太可贵了,他有很多事要做,他没有那么多时间耗着,去消磨时间,他的思维也是,习惯了快速高效,有利于解决他遇到的所有麻烦,而不是享受所谓的生活,他哪有生活可享受。
活得很累吧?安橘好像有点理解了什么叫不合适,不单单是指门当户对,还有性格、习性、生活等等方面,她每天无忧无虑,只需要自己开心,他却要背负许许多多沉重的东西。
如果安橘没有喜欢他,也许他们会各走一边,可她偏偏喜欢了他,偏偏能够理解他的不易,心疼他的不易。
她无法劝自己,便只能一往无前。
薄斯倾没说他要把车开去哪里,安橘也没问,看到这条路离那家蜜语甜品店很近,她陡然道:“你要不要买一份红豆面包?”
很少有人会跟薄斯倾提他的母亲,那是薄家的禁忌,也是他的逆鳞,触之即怒,触之即伤。
他从来不曾提起过,但安橘知道,红豆面包是他用来怀念母亲的东西。
过了一会儿薄斯倾才道:“不用了。”
但她不知道,他怀念的不只是母亲,还有他开心过的时光,在那段时光里,也充满了她的影子。
薄斯倾的车开到了他居住的一栋公寓楼下。
薄佑松回家后薄斯倾履行了他的承诺,确实做到了一个“兄长”该做的所有事,白天在公司带他谈生意,替他收拾烂摊子,晚上拿着公文教他看财务看合同,了解公司运作。
但他晚上不会住在薄家,大概是因为恐惧,消除不了的恐惧,他很怕自己某一天就睁不开眼了,没有归属感和安全感,更别提信任感。
薄佑松来公司上班得知他每天住在办公室里,回去之后大肆渲染,非要他搬回薄家。
实际上薄家人都清楚这事儿,只是他们谁都不要求薄斯倾回来住,鬼知道薄佑松抽的哪门子疯,他嫌烦,找了个西郊离公司远的由头搬到了这栋公寓里,加班的时候还是会住办公室,但薄家人的叽叽歪歪少了许多,清静。
公寓是精装修的,该有的家电厨卫都有,包括调味料,至于具体有哪些,薄斯倾不清楚,他没经过手,再说了,他也不会做饭。
但现代化便捷,不仅不用劈柴,还有菜谱可以学,薄斯倾拿手机找了两个家常菜的菜谱,直接语音播放,手机搁在旁边,跟着菜谱一步步处理食材,倒油下锅有条不紊。
“为什么你第一次做饭这么厉害,我第一次做饭就要把屋子点着……”安橘在旁边嘀咕。
薄斯倾听到了,下意识勾了勾嘴角,很快又收敛回去,他不该被操控情绪,愉悦的还是沮丧的,都不该在她的一念之间,越难以控制,他就越要控制住。
他把菜装盘,盛上煮好的青菜粥,就卖相上来看,绝对看不出是第一次做饭,整个厨房收拾得井井有条,一点不像打完仗的模样。
安橘喝了一口粥,味道也出乎意料的好。
她父亲会做饭,从小就吃爸爸烧的菜,那时候她就想,她将来的丈夫也得像爸爸那样会做饭,薄斯倾连这一条都符合了,不追他追谁啊!
“你以后能不能不给别的人做饭……”安橘小声地说。
是她私心上不希望薄斯倾对除了她以外的其他人好,她想独占他的一切,包括他冷冰冰的坏脾气。
薄斯倾没有答应,他道:“吃完我让许康晖送你去趟派出所,昨晚那个男人还在里面待着,据他交代,是有人暗示他这么做的,那人叫林素。”
安橘愣了下,她从医院醒过来就顾着追薄斯倾了,完全忘了昨晚在酒吧还有个男人,那男人当时打算把她带走来着,要不是她奋力反抗,兴许已经被“捡”走了,她万万没想到,这中间还有林素的事……
“她……”
“她想给你个教训。”
一晚上能干很多事,安橘呼呼大睡时,该调查的该询问的,林素是什么人,有什么背景,薄斯倾一清二楚。
同样的年纪,同样的学校,人与人从不同命,安橘可以做不谙世事的小姑娘,不代表人人如此。
但境遇再差,也不是害人的理由,她们是不对付,但好歹是同学是室友,人心有多险恶,才能做到这种地步?
万一薄斯倾没出现呢?
“我原来还觉得她也不容易,学费要靠自己挣,都没想找她一笔一笔算账,她怎么……”
安橘既气愤又感叹,上次校门口的事她已经揭过了,居然还要找她的麻烦,她招谁惹谁了?
追不到男人就算了,还那么倒霉……
薄斯倾抬起眸看安橘苦闷的小脸。
长了张看着机灵的狐狸脸,实则娇憨可爱,她被保护得太好了,本性纯良和善,薄斯倾不是,险恶的人心他见多了,所以他知道,他不能让安橘也像他一样,她应该被好好保护起来,远离是是非非,永远喜乐平安。
“你可以选择接受赔偿和解,也可以选择民事诉讼。”
薄斯倾淡定地喝着粥,道:“对方一口咬定没有侵害你的念头,只想把你带走,没有造成实质性伤害,说穿天不过未遂,你一个学生,诉讼成本过高,建议和解。”
安橘气呼呼道:“那我岂不是要忍气吞声……”
“你有没有想过事情闹大了要在学校里怎么过?人言可畏,即便你是受害者,也有可能传出匪夷所思的版本,如果大家真的议论纷纷,你能否扛得住?到那时你父母也会知晓,另外……把人逼上绝路,以她偏激的性子,会不会破釜沉舟?”
因为母亲的缘故,薄斯倾太了解,所谓舆论,就是把一件事放大放大再放大,然后从不同的角度,找出最能吸引人眼球的观点,持续上升,当这把火真烧起来,谁会在乎谁是受害者?多的是打着支援的旗号对受害者敲骨吸髓的,更有甚者,可以编排无数个离奇的版本。
事情不一定如薄斯倾所说的这般糟糕,也未必会那么闲的在学校传扬开来,但这件事对安橘来说总归是弊大于利的,硬刚对她没好处。
“报复不是解决问题的唯一办法,报复也不一定要用伤害自己的方式。”
道理归道理,可真的能咽下这口气吗?
安橘抱着自己的碗小口小口喝粥:“嗯,你说的我知道了,你会帮我的,我相信你。”
薄斯倾顿了顿,道:“我救你,送你去医院,都是因为突发事件,并不是对你有意,不要误会,我不喜欢你。”
这已经是安橘第叁次听到薄斯倾亲口说不喜欢她了。
她在想,等她第叁十次第叁百次听到时,会不会彻底麻木到不再刺痛了?又或者,无论多少次,每当想起薄斯倾不喜欢她,都会迎来锥心之痛。
鼻子酸了,但她不愿意在薄斯倾面前哭鼻子,她做出的决定也不该被一点点挫败打倒。
安橘僵硬地搅动着碗里的粥,用无所谓的语气道:“你是很好心,而且你救了我,你总说我不了解现在的你,薄斯倾,其实是你自己不了解自己,你大可以继续伪装,反正我喜欢的是皮囊下的你。”
薄斯倾攥紧了指节,冷淡道:“随便你。”
皮囊下的薄斯倾究竟是何模样,薄斯倾自己都看不清了,是满身脏污,还是鲜血淋漓?
他扯了扯唇角,对自己嘲弄。
那间狭小阴暗的屋子,被人用力地敲击着,屋子里的人害怕走出去,又渴望温度透进来,他是矛盾且自私的个体,怎么配拥有美好的东西。
“我会努力的,早晚有一天你会明白,你有多喜欢我。”安橘吸了吸鼻子,志在必得。
光从不吝啬热量,只要还有缝隙,它便能渗透进去。
等到发现时,早已占满了整间屋子,驱散一切,填满所有空缺,满到他再也想不起其他事。
全世界只有她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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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甜:薄老装说什么不重要,只看他做什么~
ouo报复不是解决办法,嗯,小倾还是知道的~也没啥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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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橘x薄斯倾39:全世界只有她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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