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她身子一僵,因赵麒的手便落在她的肩上,隔着轻薄的衣衫轻轻抚着她,那种黏腻而又厌恶的感觉又涌了上来,她却不敢动,生怕一动就被赵麒发觉端倪。
也或因此,便听赵麒低低笑了一声:“罢了,难得你今日.....你去瞧瞧她罢。”他对嘉阳有怀疑,因大周历代帝王临去前都会留遗诏,而翻遍了寝宫却未寻到,他曾笃定自己是淳熙帝择定的太子人选,而淳熙帝去时却并未留只言片语,这让他有些许不安,他怀疑若有遗诏,便是在嘉阳公主手中,是以借着父丧之名,将之软禁于宫中,但这么些日子以来,却并未发现什么异常。
若是孟清词去,她能说出点什么,可真是顺水推舟,再好不过。
*
赵麒许觉得清词如今已认了命,毕竟,这样进了宫,就算他并未临幸她,于一个女子而言,清白之名已然不存,再无可能脱离他的掌控,因此,于翌日一早命人将她送往飞鸾殿。
清词一见嘉阳公主便涌出泪来,躺在榻上,神情憔悴的女子与那曾经红衣潋滟,如盛放牡丹般娇艳而又华贵的公主,是一个人吗?
她扑到床前,轻声唤道:“公主......公主......”
嘉阳公主缓缓睁开眼睛,漠然转向她,似有些不可置信,稍顷,暗淡的眸光微微有了神采。
一个陌生的宫人进来道:“公主,该用药了。”
清词自然而然接过药碗,擦了擦泪:“下去罢,我来服侍公主喝药。”
那宫人却一动未动,平平板板道:“陛下有令,公主离不得人。”
“我不是人?”清词娇叱了一声,冷笑着慢慢道:“你这就去告诉陛下,我要与公主说说私房话儿,一个人都不许在旁。”
她指着丹雅:“你也出去!”
丹雅知意,拽着那宫人往外走,出了门口才低低道:“姐姐不知,这姑娘脾气极大的,偏陛下宠着纵着,且她身子不好,若惹她动了气,咱们陛下的性子,你是知道的。”
那宫人也隐约听说含章殿后殿住了个神秘女子,陛下极为宠爱,舍不得让她离开片刻,但清词从未出含章殿,是以那宫人闻言,讶然道:“难不成她就是.....”
丹雅点了点头,道:“咱们就在这里守着,横竖两个弱女子,能有什么事呢?再者,我瞧得出姐姐有些武艺在身的,屋里说些什么,必是能听得到的,届时如实禀报皇上也就是了。”
殿里,清词的眼泪落下,哽咽问道:“公主,您怎么成了这般样子?”
嘉阳公主苦笑,指了指她手中的汤药。
两人目光交流之间,清词口唇微动:“有毒?”
嘉阳公主摇头,这药倒不是什么毒药,只是会令人慢慢的虚弱,渐渐地便和身患重疾一样,但却并不至死。
清词将药碗轻轻放在床头小几上,扶着公主起身,往她身后垫了个迎枕:“您这样坐着,会好一些。”
窗外有人影一闪,嘉阳公主忽然握住了她的手,出声问:“阿词,你怎么在宫里?”指尖却在她的手上划过,写了几个字。
电光火石之间,清词隐隐约约辨认出:宫变.....遗诏......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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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娇又作落魄小公主和她的不离不弃忠犬竹马,
谢如意是大燕朝最无忧无虑的嫡公主。
帝后恩爱,她还有一个双生弟弟,不出所料便是未来的储君。
十三岁前,她最大的烦恼不过是没有完成的课业,会不会被严肃的太傅打手心,抑或是偷偷溜出宫门的自己,是否已被母后发现,再或是,那个讨厌的陆离,有没有向父皇告她的黑状。
十三岁的生辰前夕,她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生活在一个别人写的故事里,一段关于开国帝王和绝代红颜的爱情传奇,这位开国帝王是她的父亲,传奇中这个女子却不是她的母后。
话本的结局里,她的母亲在这个女子进宫后迅速失宠,不到一年便郁郁而终,她的弟弟也在不久后病逝。独留她一人在这九重宫阙长大,十八岁时,一纸诏书,她被送往异族和亲,从此去国离乡,再无音信。
谢如意:“只是一个梦而已。”
然而,她生辰的第二日,故事中的女子进了宫,还带着和她年龄相仿的一双子女。
一夕之间,天翻地覆,命运的轨迹一步一步重合,她倾尽全力,却挽留不住至亲的离世,而所爱之人,亦在岁月的风尘里斑驳了容颜。
烟雨茫茫,家国之大,却无归处,她再无留恋踏上和亲的路,却有一人,拦住她的车辇,眉眼温柔,向她伸出手:“公主,随臣走。
原来,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原来,你一直都在。
立意:爱与等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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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一
彤管流芳,唯吾最盛。
莲溪温氏,百年书香,人才辈出,且闺阁中亦不乏咏絮之才,譬如温令如的两个姐姐,美而慧,才名满京都。
温令如是温家幼女,自幼长于乡野,豆蔻之年才回到京中,世人只知两个姐姐却不知她,然她并不在意,因她生性疏散,胸无大志,只想一生悠游自在。
她早已看好了同乡邻家陈侍郎的小公子。他生得相貌俊秀,脾性温柔。最要紧的是,他也喜欢她,一见她便脸红,承诺她一生一世一双人。
本以为自己的未来便如门前莲溪水,潺潺清流一眼便可见底,直到某日,她遇到了另一个人……
文案二
太子元臻,温润清雅,君子端方。年将弱冠,帝后欲为其聘温家次女为妃。
他曾另有所爱,因他少时微服出京,曾被一如山间精灵般的少女所救,这少女雪肤花貌,秀如空谷幽兰,他一见倾心,欲带其回京,那少女却道不惯大户人家繁文缛节,只愿在山野之中度过此生。他不愿强人所难,不舍惜别。
然他在亲赴温府纳徵时,却见那少女正依偎在未婚妻子身侧,语笑如珠。而堂中,另有一如玉公子,正含笑望着她,目中情意缱绻。
这一刻,光风霁月的太子殿下才知,他的心,依然会因她而乱。+
立意:凡心所向,百折不悔。
第一百二十八章
嘉阳公主目中有殷殷恳求之色, 清词明眸中流露震惊与疑惑。
难道赵麒是弑父篡位?可他明明已是淳熙帝最喜爱的皇子啊。何况,若是有遗诏,遗诏又是在哪里?
借着嘉阳公主的问话,她似有些难以启齿地垂头:“我与陛下......”这么近地距离, 清词才察觉到嘉阳公主并不似乍一眼看上去那般虚弱, 所谓的苍白憔悴, 有一部分是妆容的效果,从刚才的惊痛中缓过来,她想, 果然,堂堂皇室公主, 怎能没有一点力量傍身呢?于这飞鸾殿里,嘉阳公主还是有自己人的, 不然也无法联系到丹雅。
所以,嘉阳公主是知道她因何进宫的,这明知故问, 不过是为了引开窗外之人的注意力罢了。
或许赵麒,也想知道她的回答罢。
“陛下待我......”清词含糊了一句,余下的声音却是低不可闻了。
嘉阳公主神情复杂地凝视了她半晌,拍了拍她的手,叹道:“罢了, 你既觉得为难,便不必说了。”
“你今日能来瞧我, 也不枉素日相交的一番情意了。”
两人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于这几句话之间, 交流了关键的信息:
“遗诏?”
“立阿恂。”
“在哪?”
“寝宫。”
那么, 赵麒竟然没发现?
清词面露诧异,嘉阳公主在她掌心又写了几个字,眨了眨眼。
果然,最熟悉的地方,才是最容易忽视的地方。遗诏,原来就在赵麒每日就寝的龙床顶上。只不过机关隐秘,赵麒尚未察觉罢了,但时日一久,便难说了。
她忽然想到一个问题,脸上的红晕一点一点褪去。
她以什么名义进入赵麒的寝宫?该怎样拿到遗诏?
唯有一个方式,她万般抗拒最不愿意去想的方式。
嘉阳公主感觉到清词的手于刹那间冰凉,她面有愧色,在她掌心写了“顾纭”二字。她知孟清词对于顾纭的情意,绝不会眼睁睁看着她因赵恂落难而受苦。
清词无意识地咬着唇,直到察觉到一丝痛意,整个人方从浑浑噩噩的状态中清醒过来,只有拿到遗诏,赵恂才能名正言顺,她亦才能摆脱赵麒。
不过只有几日而已,总比漫长的余生,都要与这样一个人虚与委蛇为好。
想到这里,她下定决心,握了握嘉阳公主的手,又问了嘉阳公主的病情,她声音并不刻意压低,有意让殿外的人听到。
一盏茶功夫后,嘉阳公主似有些倦了,清词适时道:“还请公主节哀,好生保重,我过几日再来看望您。”
言罢起身告辞。
殿门在身后徐徐关上,清词与丹雅视线交汇,她微微颔首,目中闪过一抹坚毅之色。
*
飞鸾殿里。
孟清词离开后,嘉阳公主倚在榻上,闭了闭眼,一行清泪从脸颊滚落,如若不是实在没有别的法子,她不想为难阿词,她眼中的恐惧和慌乱她看得出,可不如此,无法破局。
极轻的脚步走到榻前,掀开帐子,带着薄茧的手指一下一下,擦拭她腮上的泪。
嘉阳公主懒得看他,亦不愿被他触碰,她往里别过脸,男人的手指却追随过来,温柔而有力,拭净她脸上的泪。
“你来做甚么?”她冷冷问。
裴瑾的声音里透着疼惜,手轻轻揽在她肩上:“公主受苦了。”
嘉阳公主不由冷笑出声,难道她有今日不是拜他所赐么,她睁开眼,带着些许嘲弄的笑着他:“这不是裴大统领所希望的么?”
折她,辱她,囚她。
这样说着,眼里不禁又有泪光闪烁。
裴瑾何曾见过这样的嘉阳公主?
他眼中的她,是天之骄女,明媚娇艳,肆意张扬,是盛世繁华里怒放的人间富贵花,也是他心头不能割舍的朱砂痣。
可如今的她,被幽闭于深宫之中,不施脂粉,削瘦苍白,便连眉心那一点红,都黯淡了颜色,整个人单薄得如同一缕青烟,仿佛吹一口气便四散飞去。
而那往日斜斜掠过他便带着万种风情的眼尾,如今亦是红通通的,无声地控诉着他。
裴瑾心头一阵绞痛,他将眼前的人儿搂入怀里,能感觉到她单薄的身子在微微颤抖,他说:“公主,再等几日,臣已向皇上请旨,过了先皇孝期,臣便接你出宫。”
“届时,你怎样罚臣,臣都甘愿领受,只要公主留在臣的身边。”男人的唇流连在她的发上,低醇的嗓音呢喃着最深情的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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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冷世子追妻日常(重生) 第9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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