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误尘这人喜怒无常,但他是何家的小少爷,有大把的人为了跟他攀上关系费尽心思。
汪启自以为这段时间摸清了他的性子,没想到他突然发作,总算是明白为什么有人在背后叫他小阎罗了。
小阎罗指着沙发上裹着小毛毯的少女,“你跟她玩什么了?”
汪启看何误尘这态度,心里忐忑不安起来,“没...没玩什么,尘哥...何少,真没玩。”
舒愉面前摆着的酒杯里倒满了葡萄色的酒液,她一脸无辜地扯紧了小毯子。这一幕落在何误尘眼里,他踹向汪启的小腿,拿起杯子泼了汪启一脸。
保镖们看汪启被按在地上,纷纷要上前救人,汪启挣扎着挥手,“都出去!”
又痛得哀嚎,“何少,我真没玩...”
“舒小默,你跟我说说你想玩什么呢?”这语气倒是缓和了许多,汪启被放开了,也不顾一身的狼狈,连滚带爬地站到一边,两腿直抖。
偌大的包厢安静下来,舒愉瞄了眼旁边的李逐,看他没醒,小声说:“还没说玩什么呢,你就来了。”
何误尘看到了她眼里那一丝关心,瞥了眼她旁边的少年,话锋一转:“这又是谁?”
“这是李逐...”汪启顿了一下,呼吸都不敢大声,“就是那个顶替比赛的。”
汪启话音一落,就老老实实滚出去了,翻出手机就找几个和何误尘说得上话的人问谁是舒小默。
何误尘今天穿了件墨绿衬衫,丝绸的布料上有幽幽的光,和他的桃花眼一样带着邪气。
他长腿一伸,搁在茶几上,“舒小默,我今天要是不来,你打算怎么办?”
舒愉犹豫了一下,“唉...你能不能别这样叫我啊,之前听听说过汪启这个人,真有什么事,我会给听听打电话的...”
“何汀说过他?”何误尘若有所思地:“何汀怎么说的?”
“能怎么说...”舒愉声音越来越低,“就说你收了个小弟呗。”
何误尘摇头轻笑,知道她肯定是美化了何汀的话,也没计较,“听说你最近跟三叔吵架了?”
何误尘说的三叔是舒愉的父亲舒靖安。舒靖安自小随母姓,何误尘正是舒靖安二哥的儿子。
他比舒愉大了一岁,初中毕业就去读了美高,上个月放假刚回来。舒愉拉着他往外走,“走吧,李逐还睡着呢,我们出去聊。”
何误尘朝着沙发抬了抬下巴,还没说话舒愉就甩开了他,跑过去,“李逐,你醒啦。”
李逐的蓬松的头发翘起来一缕,原本清亮的眼睛迷迷糊糊的,整个人都呆了许多。
舒愉觉得他很像一只毛茸茸的小狗,心里越发觉得他好看,眼睛都不眨的盯着他,“你有没有舒服一点啊?”
何误尘阴阳怪气地呵了一声,李逐才发现他的存在,舒愉介绍到:“这是我哥哥,何误尘。”
然后看向何误尘,“额...这是李逐,你好像知道过了。”
何误尘又笑了笑,“你不说我还以为这是你包的小白脸呢。”
舒愉真想把他的嘴巴堵上,瞪了他一眼,“李逐,我哥开玩笑的。”
李逐的思绪其实很混乱,整个人都像飘着似的。他根本听不清她讲了什么,只是认真地盯着她,眼神涣散起来。
何误尘看出李逐的不对劲,桌上洋酒白酒乱七八糟一堆,跑不了是汪启做的好事,朝外面喊了一声汪启,“赶紧给他送医院去。”
*
何误尘是个不折不扣的纨绔,他初中时就会和少女模特约会,高中时因为失恋要死要活被家里送出了国,一放假每天又有组不完局。
舒愉有时候都怀疑他这个人是不是永远都不会有烦恼,但他现在却坐在她的身边幽幽道:“你跟何汀聊天呢?”
何汀是舒愉大伯领养的女儿。
因为没有接手家里的产业,舒靖安逢年过节才会带着女儿回本家,小一辈里只有舒愉和何汀两个女孩,她们俩关系一直很亲密。
舒愉撇了一下嘴,收起了手机,“你放心,我什么都没跟她说。”
其实她是在和姜意发消息说自己先回家了,但是她就是想看看何误尘坐立不安的样子,“你是不是干了什么坏事?这么心虚?”
何误尘指了指病房,“你知道汪启为什么为难李逐吗?”
舒愉摇头,听见他说,“赌车,李逐替人上场,我和汪启稳赢被他给耍了。”
何误尘坐到她旁边的长椅上,她们俩外貌出色,成了走廊上的一道风景,过往的人都投来目光。
“你不会是喜欢那小子吧?”
“我又不是你,”舒愉有点不满,“你竟然赌车,告诉二伯你就完了。”
“什么叫你又不是我,我怎么你了?”何误尘对她这句话感到受伤,舒愉哼了一声,“见一个爱一个。”
这倒是无法反驳,何误尘又把话题扯回来,“我跟你说,你喜欢谁也不能喜欢那小子,一个跑车的穷小子。”
“你要是真想恋爱,也找个条件好点的,光看脸有什么用,为了几万块就敢不要命地破坏规矩,”何误尘手机响了,但他没管,直接挂断了。
“别说人人平等,爱情伟大。”他露出一种很严肃的神情,这种表情在他脸上太少见,以至于舒愉都觉得他有点陌生了。
“你是舒愉,所以今天你能没事。可他是李逐,都不用三叔出手,就是汪启,都能把他整成这样,人生来就分高低贵贱,别做浪费时间的事。”
对于舒愉,何误尘是很爱护的。这番话一说出口他就后悔了,生在豪门,看惯了勾心斗角,他做不成童话里的人,但也不愿意去打碎舒愉的童话。
他以为舒愉会生气,然而舒愉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眼神里是一种超越年龄的成熟。
有那么一瞬间,他发觉自己的妹妹早就不是以前那个不会说话又爱哭的小默了。
就在他以为舒愉要说什么时,对面的病房门打开了。
李逐手背上还扎着留置针,他单手扶着门,神情平静。舒愉局促地站起来,看到他眼里已经恢复了清明,只是脸色还有些苍白。
她不确定他是否听到了刚刚到对话,故作漫不经心地问:“你醒了啊,是不是我们吵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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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动(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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