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新男友有这种癖好?」诊所里的另一个助理晴晴指着张妍琪手上的瘀青,玩味地问。
张妍琪披上白色的薄针织外套,浅浅一笑:「我们分手了。」
「这样啊,下一个会更好的。」晴晴拍了拍她的肩,随意安慰道。
「不过啊,你的男友们都分得好俐落,不像我,整天遇到奇怪的人。」她说着,目光投向诊所的玻璃门,外头站着一个穿西装的大叔,捧着一束红色玫瑰花。
「你的都是些恐怖情人啊。」张妍琪摇了摇头,给出自己的经验之谈:「谈恋爱求开心的话不用一定执着于那些有身家的年上,也可以找找刚毕业、没有工作的回国小嫩羊,玩玩包养什么的,吃你的、住你的,分手自然也不好说什么。」
「你就是喜欢小鲜肉吧,掏钱这种事我可不愿意呢,谈个朋友还要倒贴,多亏啊?」晴晴翻了一个白眼。
「那你吃人家、用人家的,自然要付上代价嘍。」张妍琪耸了耸肩,转身去换衣服,准备下班。
张妍琪在想,她为什么会做那么多奇奇怪怪的梦呢?
这难道是传说中的灵异事件吗?
她想起前几天是惊螫,她在街旁瞄了一眼别人烧纸钱的过程。很信鬼神的晴晴以前告诉她,不可以乱好奇那些烧元宝蜡烛的事,不然会被「他们」盯上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样,怪事接二连三地在她的身上发生。
比如她在等李卓安回家,睡了一会儿觉,耳朵里的音乐声忽然停了,变成无数低频且吵杂的声音,像是有很多人同时在说话;她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只觉得身体像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压制住,她无法动弹。
「如果你被鬼压床就骂脏话!」晴晴曾经的分享在她脑中涌现。
她无法发出声音,喉咙像被堵住,但她仍然在心中大骂,所有她晓得的脏话都骂了一遍。
过了很久很久,直到她快要崩溃了,那些声响终于停息了,她的身体也渐渐能够活动了,她重新按下了音乐播放键,闔上了眼睛。
朦胧间,她看到有一个男生在床沿经过,进入了房间里的洗手间。
她瞇着眼睛,觉得很疑惑,那个背影,分明、分明是……
「庄俊霆?是你吗?」她起身,走向洗手间,敲了敲紧闭的门。
里面很快就有人回应,是一把带着些许心虚的声音:「抱歉姐姐,我知道我们分手了,可是我有东西落下了,只是想回来取一取。」
回来取?可是钥匙不是还给她了吗?他怎么进来的……难道他自己备了一条?那么不安份的吗?
「你落下了什么?我老公快要回来了……」张妍琪看着墙上滴滴答答的时鐘,有些不安,她昨天才刚跟李卓安和好,要是现在这种情形被他撞到,那可不妙……
「啊!完蛋了,我有点困难,姐姐你进来帮我找可以吗?东西掉到马桶里了。」洗手间里传来惊慌,她隐约听见什么物件落水的声响,拧开了门把进去。
只见庄俊霆背对着自己,将手伸进马桶中,不停地捞啊、挖啊、抠啊……
「什么东西?」她蹲下身来,周围寻觅着有什么可以用来帮助的工具。
庄俊霆转过身来,发出难过的呜咽,他无助地说——
「姐姐,我的眼睛,我捞不到,怎么办?」
看着她的,是血淋淋的两个洞,黑红的血从中淌下来,无数的白色蛆子在里头蠕动爬行,发出滋滋滋的声音,像是要挤出来……
「怎么办?我的眼睛不见了,姐姐你有看到我的眼睛吗?」
他一面说,一面朝她靠近,那些虫子也越来越清晰……
张妍琪别开目光,往下看时,又看到了满地的肠子,胃部一阵翻涌。
「不要、不要过来……走开!」
她想要移动,身体却如同被锁死一般。
她惊惶地闭上了双眼,大声喊了李卓安的名字。
「我在呢,琪琪、琪琪?怎么了,醒醒?」
一声轻轻的呼唤,张妍琪再度睁开了双眸,映入眼中的是白色的天花板,还有李卓安担忧的脸。
「我做噩梦了。」她浑身都是冷汗,说这番话时甚至发着抖。
刚才的梦像是烙印在脑海中,嗅觉的反射弧过长,梦里那一股翻天覆地的恶臭,使她作呕起来。
「呕——」
好可怕、好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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