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好像在变好，除了她依旧不知道他每天在忙什么。
    不过她倒是做了件事，帮孔妍新交的男朋友，在江照野的公司给他做司机。
    这让她觉得自己还是有用的，除了对江照野来说。
    后来她在电视上看到了老四的母亲去世的新闻，那个漂亮的话剧演员被发现时躺在血泊里，面目狰狞。
    那晚江照野很晚很晚都没回来，孔妍的男朋友给她打电话，说一会儿来接她，去长东路那的那家小酒馆。
    那里早就被拆的稀巴烂了，只剩下，他妈妈的坟墓。
    他一定要将妈妈葬在出生时的地方，只有那时，她才和老江没关系。
    姚错赶到时他正在破烂的小路口坐着，身下是那种最普通的塑料椅子，双腿交迭，连外套也随意的扔在旁边。
    明明小桌上已经摆满的酒瓶，他的眼睛却依然清清明明的，看不出一丝醉意。
    那个白裙子小身影穿过小马路朝他走来，他笑着伸出手。
    小白手如愿的放在他的掌心，他用大拇指磨着她的手背。
    “你……”
    “什么都不用说，陪我一会儿就好。”
    两人一个站着一个坐着，一个仰头，一个低头，看着对方的眼睛。
    “抱抱我好吗？”
    她好像没见过他脆弱的一面，即使他们最落魄的时候。
    女人上前一步，将他的头抱进了怀里，贴在了她的肚子上。
    那晚只有星星见证过。
    再后来，她陪着他去公司，像个吉祥物，随时在他的视线范围内。
    有时她会背对着他看着窗外，胳膊支在窗台上，手捧着脸，夏风吹得头发扬起，细小的身影渐渐被阳光化掉了分界线，把她照的透明，就好像随时会融在空气里。
    但她大部分时间总是犯困，坐一会儿就闭上了眼睛。
    每次醒来时，她是躺在他的怀里，她伸手去碰他的脸，他就会抓住手指放在嘴边吻。
    她起身，身子靠在他的怀里，饭菜就会在下一秒送到她的嘴边。
    她说这是上天送来的幸福。
    他否认，他说，“不，是你送我的，因为你是菩萨心肠。”
    八月中旬最热的时候是他的生日，他抱着她在天黑后，对着小小的蛋糕许愿，
    “我的愿望，就是希望你每天都能扑进我的怀里，手臂围在我的腰上。”
    “说出来的愿望就不灵了。”
    “那你来帮我实现。”
    她笑，亲他的脸。
    “明天陪我去个酒会？”
    “不要，说好了明天和孔妍一起逛街的。”
    “那让她男朋友接送。”
    “那你给他加班费。”
    “这应该老板娘来给吧。”
    “我没钱啊。”
    “那来，一块奶油一张卡。”
    “啊不要，别图我脸上嗯嗯嗯……”
    医院一日游结束后，姚错疲惫的靠在墙壁上，挡住了孔妍要扶她坐下的手。
    “不是……！你这不能要，你自己身体什么样不知道吗！”
    “我知道，没打算要。”
    “那赶紧去开单子……”
    “等等，再等等，让我和她再相处一段时间，等我亲眼看到他成功之后，再过来。”
    “你不会到时候又心软吧，还留着念想。”
    “不是给他留的，是给我自己留的。”
    “那之后怎么办？”
    “我已经想好了，只要你和你男朋友帮帮忙。”
    江照野没让她等很久，就迎来了接管江家的那天。
    她其实一直不懂，为什么这么厌恶那个家庭，还要拼死拼活赌上一切也要跑回去，甚至把自己变成他们中的一员。
    明明离得远远的就好了。
    他要上台，自然的牵上了她的手。
    “不要，我想在台下看着你。”
    “我想，用我自己的眼睛，看着真实的，全部的你。”
    “就像你当年看着台上的我一样。”
    江照野被她说服，松开手，揽过她的肩，当着镜头的面亲在了她的唇上。
    台上的男人就没看过镜头，说话都是盯着台下的那个女孩儿，眉眼弯弯，和他从前的样子完全不同。
    女孩儿也看他看的入迷，还摸出手机给他拍照。
    姚错是激动的，脸颊都红了起来。
    无论她懂不懂，他年少时所求的，终于都在此刻拥有。
    她怎样都是开心的。
    那晚预料中的占有并没有到来，她只是被他紧紧的从后面抱住，像刚刚跟着他那两年，完全被锁在怀里。
    他享受着她的温顺，她贪恋着他的温暖。
    虽然天还没有凉下来。
    她依旧常陪在他身边，偶尔出门和孔妍逛街，每次都是她男朋友放下工作亲自陪同。
    直到某个突然有落叶掉下来的周五。
    “长建东路与二河路交叉口发生一起重大交通事故，两辆大货车撞击一辆轿车，车上叁人当场死亡……”
    一片叶子正往交警队飞奔时，叁片叶子悄悄飞到了大洋彼岸，融进了风里，再也抓不住。
    江照野对着那根染着血的红钻项链，大脑一片空白。
    这就是对他的惩罚吗？那为什么不直接惩罚在他身上。
    “你这就走了吗？要离开我了吗？你为什么对我这么残忍，你不能这样，让我尝到甜头，然后将我的全部全数剥夺，你为什么一直不明白……你才是我的全部，不是那些身份地位……”
    “我求你可怜可怜我。”
    “你还没说过爱我……十一年……一次都没有……你到底，爱过我没有，哪怕一瞬间。”
    爱啊，怎么不爱。
    可她从没说过。
    可能他们也会在未来相遇吧，谁知道呢，这世界，这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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