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夜灯熄灭了，明鸿过分阴鸷的表情你看得并不明晰，只感觉小少年伸出手把你抱得更紧了些。
    “你答应我的，不能食言。”他的声音很低很轻，可你感觉好像有一把锤子敲在了你的心口。
    食言，必将遭受惩罚。
    明鸿的这句话后来你一直记着。
    你最近收到了表白，因为学校一个学习摄影的学长拍摄了泥在操场上等明鸿的照片。
    小视频的逐渐流行让你在网上小火了一把，甚至还有人来找你谈当网红的事情。
    可是那天你只是在等明鸿而已。
    你穿着简单的校服，扎着低马尾，头发上的桃花夹子是明鸿送你的生日礼物。
    明鸿家里有人派车来接送，坐上车之后，明鸿从车载冰箱里面拿了一瓶果汁给你。
    你和明鸿私底下关系好你是又刻意隐瞒的，因为你觉得明鸿待你好，可你的妈妈总想着让你讨好明鸿。
    你觉得这样不对。
    “网上的事情你不用担心，照片已经被删了，手机号我帮你换了一个新的，如果你还是觉得不舒服，那我们就转学。”
    “可是你现在高三……”
    明鸿没有说话，他摸了摸你的头。
    “我不在意这些，只是很讨厌那些人。”
    明鸿不喜欢和人接触，除了你。
    稍微大一些之后，连他本人的母亲都很难和他亲近，前段时间明珠阿姨被明鸿送出国了，你不明白这是为什么，明鸿只说明珠阿姨在国外疗养比较好。
    而那个男人也出现了。
    现在你也确定对方就是明鸿的父亲。
    可同时，对方也是明鸿的舅舅。
    明鸿十六岁生日的时候喝多了酒，把这件事情告诉你，他那时不安极了，害怕你会厌弃他。
    “我很脏是不是？溪溪会讨厌我是不是？”
    你对感情方面的事情向来迟钝，可你能确定的是，你并不讨厌明鸿，甚至很依赖他。
    他会教你学习，给你糖吃，带着你弹琴，记得你的生日。
    “明鸿很好，永远不会讨厌明鸿。”
    你几乎每时每刻都和明鸿待在一起，他对你的学业要求得很严格，高一的时候，就已经安排你准备一些特殊途径的招生。
    他不想你按部就班念到高三，他想和你一起毕业。
    在更早之前其实就已经有些苗头了，他时常拉着你练琴，初时你是不愿意的，甚至因为记不住谱子哭了起来，和他闹脾气。
    具体的细节其实你已经记不清了，只知道那时你一直哭，他只定定地看着你。
    “你说过，要一直听我的话。”
    他在非常用心的照顾你，日常的琐事，他都亲力亲为，甚至你第一次手足无措地来了例假，家里没人管你，你跑到了他的房间，流出的血将他的被单染红。
    你害怕自己要死了。
    而明鸿抱着你哄了一会儿，让你乖乖在他的房间待着，直到后来他买回来了安睡裤，简单地和你说明了一下用途，让你换了上去，然后默默地把被单收了起来，告诉你不会有其他的人知道这件事情。
    等你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他帮你准备好了红糖水和止疼药。
    “如果疼，就吃一颗，我查了资料，女孩子这个时间段会比较脆弱。”
    那天你没回家，蜷缩在明鸿的怀里抱着他睡觉，当你知道自己确实没死掉时，也松了口气。
    明鸿身上暖洋洋的，给你带来了很安心的感觉。
    后来，连买内衣、日常衣物和鞋子，甚至连护肤品护手霜这些东西，都基本上是他来帮你弄的。
    你最开始并不明白为什么睡前要擦东西，他也跟着你一起擦。
    可你还是会听他的话，你想偷懒不擦，他也会自己亲自上手帮你擦。
    回忆结束时，你已经靠在了明鸿的肩上。
    “爸爸妈妈回来的频率越来越低了。”
    你突然提起了这件事情。
    “很难过么？”
    此时车已经停下了，他让你枕在了他的膝上，你伸手触及他的面庞，目露茫然。
    “你不需要难过什么，你有我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