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过去,又到了智熙產检的日子,这一天她有点紧张,因为她已到达高龄產妇的年纪,医生安排了羊膜穿刺,要抽取20cc的羊水做婴儿唐氏症的分析检验。
平常產检她都是自己去的,儘管候诊室的准妈妈们几乎都有老公陪,显得独自前往的她有点孤单,但她也不在意,反正也没有这么金贵,做產检而已。
但是今天有点例外,她有点紧张和不安,虽然医生说羊膜穿刺很安全,但上一次医生就念过她了,孩子不是你一个人的,怎么不找老公陪呢?
她无言以对,居然医生比她还在意老公陪不陪这件事情?
而且,医生告诉她,这次產检就要公布孩子的性别,她有点期待,虽然男孩或是女孩对她来说都一样,但,隐隐约约内心底还是有点期待这是个男孩,可以让妈妈闭嘴不再念她。
智熙揹起简单的包,放进了妈妈手册,准备出门,老妈今天不在家,八成又打麻将去了,自从上次为了钱吵架之后,老妈就很少跟她说话了,处于一种冷战状态,其实这样也挺好,耳根子清静很多。
正要出门,手机呜呜呜的震动起来,是家骏。她抖了一下,犹豫了三秒鐘,决定不接,就让它继续呜呜呜的震动。
走到楼下,刚打开一楼铁门,就看到了一个高挑挺拔的身影,站在对面花圃旁,笑着对她挥手,另一隻手还握着手机正贴在耳朵上。
智熙握在手上的手机终于平静,不再呜呜呜的闹腾了。
来电者神采奕奕的大步走到她面前,一脸灿烂,好似自带spotlight似的,整个人亮晃晃金灿灿的,令人无法移开视线。
「早啊,熙姊,干嘛不接电话?」那个自行发光体,将视线移到智熙紧握的手机上。
「你怎么会来?」智熙一脸疑惑。
「你不是要產检?」家骏弯下眉眼笑着看她。
「你怎么知道?」智熙心头一惊,瞪大了眼睛。这个许家骏是偷偷在她手机装了卫星定位?还是偷偷连结了她的行事历?
「干嘛眼睛睁这么大?你是看到鬼喔?你自己昨天晚上说的耶,你看!」家骏一边说一边点开手机,秀出了昨晚两人的对话纪录:
家骏:熙姐,明天有空吗?一起吃午餐?
智熙:没空,明天早上要產检。
家骏:產检要很久吗?
智熙:因为还要做羊膜穿刺,可能会很久,所以不跟你约了。
智熙看完对话纪录,嘴角抖了一抖,尷尬的笑笑,原来天机是自己洩漏的。人家都说怀孕会变笨,她倒是记忆衰退了不少,她只隐约记得昨晚很想睡觉,偏偏家骏来讯息,现在的她看到家骏相关都想躲,看到家骏电话:不接,看到家骏讯息:句点他。
她不是讨厌家骏,却怕家骏误会了什么,毕竟他还年轻,是不是把智熙对他的姐弟之情误会成男女之情,如果是因为两人距离太近而產生的误会,智熙觉得那就是她的问题,她有责任把这误会解开。首先,第一步,就是拉开两人的距离,她不能再让家骏误入歧途了。
「上车吧!」家骏打开车门。
「不用,我自己去就可以了。」智熙僵着不动。
「你不是要做羊膜穿刺?我上网查了一下,有人会有不舒服的症状,怎么可以让你自己去?我陪你去,快上车!」家骏一脸正色地催促。
「家骏,你时间很多的话,把你的女朋友顾好就好了!别理我!」智熙双手环胸,作出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
「我很久没交女朋友了,你没发现?」家骏无辜的两手一摊。
「那工作呢?你还要一直当无业游民?」智熙抬起眼来看他,只见他也正看着自己,目光灼灼。
「我最近在装修工作室呢!再过一个月,申请的执照下来,应该就可以开业了。」家骏笑起来,细长的眼睛弯弯的,像极了无辜呆萌的小柴犬。
「啊!原来你的工作室已经找好了?」这下子换智熙有点惊讶,最近只忙着自己的事情,反而没有关心家骏了啊。
「对啊!我的计划是,待会儿做完產检,就带你去参观我的工作室。」家骏笑得开怀,清新亮白的笑容高高扬起。
「喔!好吧!」听到这里,智熙点点头,好像也没有拒绝的理由了,顺从的坐进去副驾的座位。
「你没吃早餐吧,要忍耐一会儿,等你做完產检,我带你去一家很棒的早午餐餐厅。」家骏转动钥匙,发动车子。
「你怎么知道我没吃早餐?」智熙睨了他一眼。
「作羊膜穿刺前最好不要吃早餐不是吗?」家骏专注的看着前方,华丽的转了方向盘,转了一个漂亮弧度的弯。
智熙沉默了,她看着家骏,心里有点微微的颤动,这看似豪放不羈的男人,心思却是细腻,竟为了她今天的產检,上网作功课了。这几个月下来,怀孕好像都只是她一个人的事情,现在多了一个人关心她,心里还真有点暖暖的悸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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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熙还没从產检室出来,家骏坐在等候区,虽然他貌似镇定的滑手机,却是有点如坐针毡,他东瞄瞄西看看,独自坐在这里的感觉挺尷尬的,放眼望去身边都是一对一对的夫妻,他自己坐在这里,也挺像是在等老婆的准爸爸,并不显得突兀,但是,突兀的是他自己的心态,一时半刻似乎还是应付不过来。
他很想照顾智熙,这一点无庸置疑,但是,紧接着要当孩子的爸爸,说真的他还是有点难以调适,他不知道怎么当爸爸,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能够大无私的爱这个孩子,也不确定自己的胸怀够不够宽广?他唯一能确定的是,他爱智熙,他不要再让她受苦,看着她受苦受委屈,他的心会疼。但是,关于孩子,还是有距离的,他要好好想一想,毕竟,这是一辈子的事情,不可能假装去爱和包容的。
想着想着,智熙从產检室走出来,家骏迎上去,肩上背着智熙的大包包,他接过智熙手上的超音波照片,看起来还真有点准爸爸的样子。
「怎么样?」家骏翻看着那黑黑白白的打印纸,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医生说,是女孩。」智熙温柔的微笑,摸摸隆起的肚子。
「是女儿,很棒啊,我觉得女儿很好!」家骏爽朗的说着。
旁边的几对夫妻们听到,纷纷转过头来,投以祝福的眼光,笑吟吟的看着他们。智熙缓缓往前走去,医院外的阳光,恣意的泼洒在智熙的身上,家骏跟在她身后,看着在阳光下洋溢着幸福微笑的她,看起来是那么的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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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暖暖的悸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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