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帐!混帐!」妖魔愤怒地尖叫着,却被那头巨蛇一尾巴抽飞,直直拍在墙上,整个人都扁了。阿莱尔高声尖笑,血红的眼睛莫名地同族的妖魔心生畏惧。
在这里的妖魔都是隶属妖王座下的贵族,能让他们本能感到恐惧的就只有妖王,或者跟妖王同样强大的存在,但那在这三千年的漫长岁月里也只有一人──────
「等等,那头蛇!难道你是──────」
其中一个妖魔话还没说完就被蛇一口咬掉了下半身,然后被凯伦一剑穿心,无数守着妖王封印的妖魔铺天盖地的朝他们攻过来,凯伦手中的梅杜莎爆出金色的光芒,一剑一个把飞来的妖魔斩首,他还算克制,而阿莱尔就像凯伦说的,简直是混乱製造根源,巨蛇〝啪〞的抽一下尾巴,就连同墙壁一起打穿,再〝啪〞的甩一下头,天花板也被击穿了,滚滚巨石连同岩浆一起从上面掉落下来,冯抱头紧紧贴着墙壁,看着冒火的岩浆从自己头上洒落,然后在碰到之前就纷纷往两旁流开……是很安全没错,但这也太刺激了吧!
把最后一个妖魔对半刺穿,凯伦揪了一下那条巨蛇的尾巴喊道:「别打了,打不完的!先去找我父亲!」说着就把冯扔到巨蛇的尾巴上,那巨蛇转过一张丑脸,友好的朝冯雌了一下牙……看起来更恐怖了,简直让他一言难尽。
「你、你、你好啊,就、就拜託你了啊啊啊──────!」
巨蛇随着阿莱尔高速衝了出去,凯伦张开翅膀紧跟在后,一路打出好几个高级圣光让妖魔无法靠近:「阿莱尔────你的地盘,帮我闻闻我父亲在哪──────?」
「这边──────!」
阿莱尔一个急转弯,巨蛇也跟着狂暴的大甩尾,差点把冯甩飞出去,凯伦飞上前把冯扶上去,怒吼道:「小力一点!你为什么对他这么不温柔?」
不!老师你没资格教训人家啊──────!」
「啊哈哈哈哈──────」很久没这么大闹一场的阿莱尔眼中闪着星星,和刚才狂躁的模样完全不同,和巨蛇一块转过头来对冯说道「这明明就很好玩,对吧,冯?」
冯还来不及回答,身后又有大批妖魔追了上来,甩也甩不掉,凯伦和阿莱尔一路打一路衝锋陷阵,冯问阿莱尔道:「阿莱尔先生,您那用绷带包着的左眼……是不是,有什么特殊力量?」
果然被他猜对了,但凯伦一口否决:「还不到时候!」
「为什么啊?」冯快哭了「后面的妖魔这么多欸!」
凯伦一剑斩下一排妖魔的头颅:「那种力量平时不能随便用!」
平时?您管现在叫「平时」?
阿莱尔:「是啊、对付、这种、小嘍嘍、哪需要、用到、我的、邪灵,喝──────」
巨蛇一甩尾巴,把后面穷追不捨的妖魔们通通拍飞出去。
阿莱尔气喘吁吁道:「鑽石总说我左眼的力量太过邪恶,不肯让我多用。」
「哈?什么叫我觉得,本来就是!」
「以前赛席勒斯看了也不会不舒服啊!你怎么那么娇气!」
「谁娇气了,你们那是在打仗的年代!在上界可没有需要召唤邪灵的时候!」
没等他们吵完,眼前便出现了一个超大的黑色阵法,由大到小总共有五层之多,每一个都刻着极为繁复的花纹,阵法上方有个蜘蛛网,吊着一个人形蛹,守着这里的妖魔们尖叫着一把扑上来,凯伦看也不看,手起刀落就斩了这些碍事的妖魔,把那巨型蛹的丝给层层扒开后,果然就看到一个人出现在里头,面孔惨白,身体僵直,正是被掉包的大帝。
凯伦一看大帝那副惨样,忍不住跌坐在地,深吸一口气,大哭:「父亲,您死的好惨哪──────!」
「等等,老师,您父亲还没死啊!」
「我一定会替您报仇──────啊?」
冯从巨蛇上笨拙地爬了下来,跑到大帝身旁伸手去探他的鼻息,肯定的对凯伦说道:「还有呼吸!」
「桀桀桀────那就这样!」阿莱尔跃跃欲试的摩拳擦掌,然后一拳就往大帝圆滚滚的肚子揍下去。
「呜噗──────!」
「父亲啊啊──────!」
凯伦傻眼,看到大帝反射性弹了一下身体,然后开始猛力咳嗽。
「啊──────哈哈哈哈哈!!我想这么做已经很久啦,臭老头!哈哈哈哈──────」阿莱尔大笑着浮在半空中,很欠揍的在大帝身旁转来转去。
「不用你这样证明我父亲还活着好吗,谢谢!」凯伦烦恼的看着即使是被妖魔这样挑衅的用力揍一拳都还醒不过来的父亲「怎么回事啊?」
「臭老头中的是妖魔专有的邪咒,刚才的咳嗽只是受到了刺激的反射动作啦。」阿莱尔说「真正要解除妖魔的邪咒还是得解决根源才行,估计得找到施咒者吧。」
「算了,我先把我父亲放下来。」凯伦说着就动手去解缠在大帝身上的蜘蛛丝,然而解了半天,头发却和蜘蛛网缠得紧紧的,怎么解也解不开。
「没办法了,我看就只剩那一招了……」阿莱尔飘在一旁怪笑着,凯伦也一脸疲惫地说道:「也是,我看只好这样了。」
如果大帝这时是清醒的,一定会想大吼明明是生了个儿子,怎么有种女儿被坏蛋拐走,胳膊向外弯的感觉吧?
「父亲,您别害怕,很快的。」凯伦抽出了沾满妖魔血和黄绿色秽物的梅杜莎,对着大帝稀疏的毛发比划了一下,认认真真的说道「就割一点点,我就割一点点!」
事实证明儿子的话根本不可信,凯伦瑟瑟发抖的摸着自己父亲几乎要被割没的头发,完全没心情去理会旁边笑的在地上打滚的妖魔。
「父亲,对不起,我还是小瞧了蜘蛛网的难缠程度。」凯伦难过地对大帝说道,然后变出了一个巨大的紫色泡泡球把大帝塞进里面,一路滚着泡泡球走了,背影看起来非常的落寞。
「哈哈哈────欸!鑽石,等等我啊鑽石!哈哈哈哈──────」
大帝法阵的后面果然就是妖王的封印地,那是一个宽广的空地,地上画着一个金色的大阵,大阵上放了一块透明的石壁,里面封着一架巨大的骸骨,鸟头人身,那正是妖王,而石壁两侧各站了一个高大的石像护卫,容貌俊美,面容慈悲。
阿莱尔仰头看着这两座石像,笑声嘎然而止,面上一片茫然失落,凯伦和冯也目不转睛的盯着,半晌后凯伦才说道:「这就是你老在我耳边嘮嘮叨叨、送的礼物你就是饿死也不肯交出去、一点也不娇气、你最好的朋友赛席勒斯?」
「……你还真是记仇欸鑽石。」
「哪里哪里,我只是觉得能跟你当朋友,那他一定是个脾气很好的人,否则早就分分鐘打爆你了,哪有让你活到现在来祸害别人的机会?」
「……」
现在因为有了三个活人祭祀的关係,那金色大阵的其中一小段已经消失了,而石壁中妖王本来空洞的眼窝也长出了两颗铜铃般妖异的大眼,直勾勾地盯着他们看,看着就很令人不舒服。
「牠、牠、牠是不是眼睛会动啊?」冯惊恐地发现他们走向左边,妖王黄澄澄的眼珠就看向左边,走向右边,那眼珠就转向右边。
「是的。」凯伦冷静地说道「真的要活起来了。」
冯:「……不要这样,老师。」
「当初赛席勒斯封印时是跳什么舞?」凯伦问道。
「他没跳舞,他是以自己的生命作为媒介的。」阿莱尔说「不过那是因为当初普列契的力量还很强,现在只是要补全阵法而已,跳神祈舞就足够了,我和小冯来守着,你会跳神祈舞吧?」
凯伦小时候有学过,毕竟这是封印妖魔必跳的大阵舞,但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他也不确定自己还记得多少。
「我试试。」凯伦走进了大阵的中央和妖王对视,然而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似乎看见妖王的眼睛在和他对到时竟有某种情绪一闪而过。
明明是个死了三千年的死物。凯伦心想。
另一边阿莱尔也在教冯如何守阵,两人盘腿各坐一边,阿莱尔双手交握,结出一个复杂的手势让冯跟着学:「守阵最主要的目的就是让舞者能够专心跳舞,不被外界侵扰,被封印者本身残存的怨念与恨意会形成幻境来干扰我们,你可千万要忍住。」
冯点点头,而大阵中的凯伦也开始了,他右手握着长剑,左手平举,以一个向旁划开的动作做为整段舞的起手势,戴在手腕上的金色鐲子随着他的动作发出清脆的响声─────
「第一阵,风从东来,来自东方的少年啊,高声吟唱夜之后的三个预言────」
「第二阵,水从西来,来自西方的神灵啊,庇佑我勇敢出征的战士─────」
「第三阵,火从北来,来自北方的勇士啊,在此为你加冕为战神─────」
「第四阵,土从南方来,来自南方的亡者啊,请你就此长眠于大地────」
那是一段优美的无与伦比的舞蹈,配上吟唱着的舒缓歌谣,神圣的感觉油然而生,冯呆呆地看着凯伦跳舞,忽然发现自己的视角和眼前的景物转变了,自己彷彿站在屋簷上,看着来往的信徒跪拜对面神殿中庄严的神像,心中的仰慕之情汩汩而生,忽而视角又一转,突然转变成沙土飞扬的土地、高大的神像也变成了一座伟岸的大山,无数铁匠和工人赤裸着精悍的上身,汗如雨下的敲打着铁器,每敲一下就有点点火光喷出,还有许多人推着装满矿石的推车缓缓走下山。
他的身高缩小了,只够看的到这些人们的腰部,他手中拿着一把精緻的玉笛,是用玉石打磨过的,上面还有魔法的气息,显得精緻又可爱。
他看到有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在朝他招手,他兴奋地飞奔过去扑入他们怀中,然而下一秒男人就被强行抓走,他瞪大眼睛,看着男人被压在断头台上,然后刽子手的大刀一挥─────
他恐惧的大叫起来,女人抱起他就疯狂逃命,然而逃到一半他们还是跌倒了,一群骑着马的人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他看到马上的人全都穿着深蓝的警服。
「不!别抓走她──────!」
冯惊恐地想衝上前去,手却被一把抓住了,他回头一看,是阿莱尔。但阿莱尔穿的跟现在又不太一样,头发绑着长长的辫子,衣着头饰都比现在更加华丽冶艳,眼神看起来也更不善。
「阿莱尔先生……」
本来以为自己会忍住的,本来以为自己足够坚强,可以将伤痛藏在心中,然而溃堤的悲伤与想念再也遮掩不了,使冯不自觉地流下眼泪:「我看到我父母了……我是不是很软弱?要是我看不到就好了……」
「我也会看到,这不是软弱的表现。」阿莱尔说「那表示他们还活在你心中。」
阿莱尔看向远方,冯泪眼婆娑地朝他的视线看去,看到了一个金发的青年半跪着,神情痛苦,口中却仍念念有词,当青年将最后一句咒文念完时,他倒转手中长剑,毫不犹豫的就往自己心口刺去,血喷满天,伴随着阵中妖王凄厉的惨叫……
而阿莱尔只是静静的看着,直到那青年倒在地上,缓缓闭上双眼。
「走吧,冯。」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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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魔山(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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