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降临,天空变得像焦油般漆黑黏稠,整个皮肤毛孔在这黑夜下像是被黏腻的汁液包裹住,似乎连行动和呼吸都浸泡在胶水里,让人不由得从心底觉得噁心。
本来就死气沉沉的街道如今更加令人反胃,彷彿要加剧人的焦躁和不安,瀰漫在周围的闷热空气混杂着湿气和臭味,近乎到教人发狂的难受。
一名少年穿梭在无人居住的建筑物间飞速奔跑着,像是在警戒着什么时不时转头查探背后,谨慎的注意着自己身边的风吹草动。
「!」
少年忽然纵身向前一跳。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他身后建筑的墙面炸了开来,碎块与玻璃大量飞散,扬起厚厚的粉尘。
少年在地上翻滚了一圈,千钧一发之际躲过了爆炸的衝击。
他单膝跪地看向爆炸现场。毫无预警,水泥墙就这么唐突的被开了一个大洞,宛如恐怖攻击后所留下的印记。
然而即便遇到了如此难以置信的事态,少年的呼吸也不见半点紊乱,就好像是把眼前的景象当成是理所当然一样,异样的冷静。
少年不相信神。
从很久以前开始,他就放弃相信神的存在。
那些对他而言都只不过是谎言。
为了逃避现实而创造出的假想,人们却不停歌颂、讚扬其存在,让少年不禁觉得这些行为只能用愚蠢形容。
不论再怎么祈求都不会有结果。
再怎么盼望奇蹟都不会出现。
光靠随便的几句漂亮话,人生不可能会就此转为光明。
命运只会嘲笑般的,玩弄人类的情感。
回想起过往那段痛苦的经歷,在少年绝望无助的时候,事情也从未出现丝毫改变。救赎没有来临,只是日復一日的折磨着自己。
令人作呕。
少年最终选择了放弃那欺骗人的谎言。自那个时候开始他就明白了,这个世界上唯一能够相信的就只有自己。
谁都不能依靠,如果想要改变命运的话,除了用自己的双手别无他法。期待别人会帮助自己,到头来也只会遭到背叛。
少年握紧手中的那把长剑,继续向前奔跑。
离开巷弄来到了马路上的瞬间,在距离少年不远处的地方出现了一名少女的身影。
「你以为你逃得掉吗?就乖乖的、乖乖的让我杀死吧~」
少女面露见到猎物而欣喜的扭曲笑容,唇齿间发出尖锐的笑声。
她抬起左手,立刻大量的水滴像是在回应她的指挥一样升起,漂浮在她四周。
「去死吧!」
少女弹了个响指,水珠随即化身为一颗颗子弹,往少年的位置射去。
少年敏捷的跳离原本的所在,下一秒他身后的道路与建筑就被水滴射穿,玻璃与水泥碎裂的声音此起彼落。
如果他没有及时躲开的话,下场可能就跟那些东西一样被打成蜂窝。
「哈哈,哈哈哈哈!」
少女没有停止动作,彷彿陶醉在这之中似的挥舞着双手,继续对少年发动一波波攻势,试图将其逼入绝境。
有着能够操纵水的不可思议能力,少女怎么看都不是一般所认知的普通人。
超能力者,这是少年唯一能想到的合理解释。
只不过就算如此非现实的事物就在自己眼前上演、甚至自己正身陷死亡的边缘,少年丝毫没有表现出惊恐的样子,泰然自若的应对着。
毕竟超能力者可不单单是只有少女一人。
在闪过第三次攻击之后,少年轻盈的腾空而起,轻松跳到了三层楼的高度。他在空中侧身转了一圈,宛如是有一堵透明的墙壁似的,少年踩上不存在的支撑面奋力一蹬,向少女的方向直线俯衝。
眼见笔直逼近而来的少年,少女只觉得少年的行为无疑是在送死。她愉快的勾起嘴角,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手心上凝聚出棒球大小的水团,接着水球如同砲弹般以兇猛的气势射向少年。
处于射线轴上以极高速移动的少年理应是无法避开,下场就只有被贯穿在空中华丽的散成一片血花一种才对--然而情况并没有照少女所想的那样发生。
出乎少女预料,少年被击中前身体微微侧倾,然后就像是被一隻看不见的手推了一把似的不自然位移,以着几公分的距离和水球擦身而过。
「嘖。」
少年挥下长剑,来不及闪避的少女紧急在脚边升起一道水柱,让刀刃的方向偏折错过要害,仅仅削过了她的手臂。
少女按着淌血的手臂,表情十分狰狞。
少年不打算给她喘息的机会,落地前又再一次跃起,立刻施以和刚才俯衝同样的技法,在少女四周以着看不见的立足点反覆交错跳动,并对着少女发动暴雨般的猛攻。
「可恶??不要给我得意忘形了!」
剎那间,强力的水柱自地面喷起,破坏力惊人的水龙捲以少女为中心,粉碎了周围的路面,这让少年不得不跳离到远一点的位置以策安全。
「明明就只是个小嘍囉??就给我赶快消失吧!」
少女高吼着,然后以水滴子弹疯狂的扫射路面。
鏘,闪着银光的刀身略微倾斜,弹开了一发水珠,震动透过握把传进手心,让手掌隐隐作痛。
这样犹如特摄电影一样生死交关的场面,本来不应该出现在自己的人生才对,但如今眼前的一切毫无疑问都是货真价实的现实。
少年本人到现在也还是常常问着自己,究竟为什么会被捲入这样的事态当中呢?他其实自己也很纳闷。
回想起来,一切都要从那一天开始说起。
序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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