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
「什么……?」
「不是说洗热水澡可以帮助退烧吗?」
「有这回事?」
「我记错了吗?怪不得你现在还是烫的。」艾理善一面说一面伸手过来摸我的额头跟脖子:「等一下我帮你量体温。」
记得白夕宙说,早上量是三十八点九度,不过我睡到傍晚醒来时并不感到身体燥热,或许现在没那么高。
「但是阿善……」
「怎?」
「我可以自己来……」
「你说什么,我没听到。」
这傢伙是故意的。毫无疑问。
我想转头,他从后面按住我的肩膀,逼我坐回椅子上,拿出吹风机来接上电源。
他今天晚上特别照顾人,除了没有帮我洗澡之外。本来他显然有打算要跟着我进浴室,后来被一通电话叫走了才没有成功;然而我一面擦头发一面走出浴室时,被他抓到,接下来就成了现在这个局面。
吹风机送出热风,伴着艾理善拨弄我头发的触感,令紧绷的肩膀放松下来。艾理善的声音在头顶上响着,混在吹风机的运转音当中,有点听不清楚:「小陵,想睡觉吗?」
「你说什么?」
「我是问你有没有想睡?」
「没有。今天睡了一整天,现在还不睏。」
「喔……」
「你累了吧?不然你先去睡,我来收拾就好。」
艾理善今天过的显然也是东奔西走的一天,而且泰半的麻烦还是我惹出来的。现在都晚上十点了,而且他也不是夜行性的,应该让他去睡觉。我一面想,一面扭头往艾理善的方向看,被他回了一句「等一下」。
「阿善?」
他把手指伸进我的发间,确认都吹乾了,才把吹风机拿走。我本以为他收收东西就会去睡,没想到他在屋里转了一圈,将餐厨的灯跟起居间的大灯都关了,顺手也把大门给锁上,前后没有两分鐘又走回来,蹲在我面前抱住我。
「怎么了?」
「小陵,今晚跟我一起睡吧。」
「不好吧,感冒会传染给你的。」
「才不会。病毒碰到我都会自动退避。」
「那是人家说笨蛋才不会感冒的意思!」
「那显然当笨蛋也有好处嘛!」
他一脸的理所当然,而且完全不等我继续抗议或者辩驳,把我抱起来就朝他的房间走。
屋里唯一的光源就是点在书桌上的一盏檯灯,躺在床上我连艾理善的脸都看不太清楚,但视觉是我现在最不需要用的几种感官之一。他爬上床铺,我们在被子底下相互拥抱,感觉似乎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跟他靠得这么近。
「我好像一百年没有抱过小陵了。」
「夸张,哪有那么久。」
「有啦。小陵……」他把我的头压靠在他的肩上,吁了一口长气:「你乾脆以后都睡这间好了,都跟我睡。」
「我才不要。」
「为什么!」
「你都妨碍我看书。」
这话是事实,我窝在自己的高架床上开着床头灯看书多么轻松自在,问题是艾理善这傢伙之前几次爬到我床上来的时候都想尽办法分散我的注意力,举凡搔痒、发出怪声、或者在被子里踢人、乱摸人大腿、严重的时候会把床头灯关掉等等,总之就是极尽所能的恶作剧,不管我怎么抱怨,这傢伙从来就没有把我的意见当过一回事。
我已经尽可能摆出不高兴的表情,艾理善却只是嘻嘻笑。
「当然囉,小陵跟我睡的时候,就只可以注意我啊,谁准你看书的。」
「烂!」
他对我吐舌头扮鬼脸,因为靠得太近,舌尖顺势舔上我的脸颊跟耳朵,画下一条既热又湿的轨跡。
「阿善……」
才叫一声,吻就来了,艾理善抱着我翻身,把我压在他身下。他把舌头伸进我嘴里,被我推回去;我伸手去抱他的肩,他的臂膀在被子底下扣住我的腰。
「陵。」艾理善的眼睛在檯灯微弱的亮光当中闪耀:「我要你。」
「不行,感冒传染给你就不好了……」
「你知道我是笨蛋。当笨蛋好处多多,例如不会感冒。」
「乱讲……」
他必定晓得我的反驳只不过是最后的无效挣扎,因为他以已经开始变硬的部位顶着我的大腿内侧,即便隔着衣服,身体的反应都藏不住。吻第二次下来,我已没有抗议的机会跟气力,就在被子底下拆掉洗过澡后才穿上的睡衣,互相咬着、舔着、抚摸对方的皮肤。
「陵……」
「啊、呜……!」
「会不会痛?」
「不、会……」
「真的吗?」
他把经过润湿的指尖在我体内小心地转圈、撑开,每次他勾起指节,我就感到一阵战慄从下背部直往上窜,差点漏听了他的问题。
「真的……」
「实话吗,陵?」
「是……啊、啊……!」
我觉得好难过,身体内侧有一个区块一直在叫嚣,抗议着不要只有温吞的刺激,想要更强大、更直接的快感。在那种情形下,我几乎听不见自己的声音:
「阿善、阿善……快点,我好想要,快点……」
他听见了。
我感到自己的身体被推靠在枕头上,他侵入的力道既急又猛,完全没有预留喘息时间,一开始就是毫不留情的抽送。
我好想知道自己的身体为什么那么热,是因为发烧、因为裹着棉被,还是因为艾理善。
也许答案是──以上皆是……
18.5 笨蛋(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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