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繁叶茂,鸟儿扑闪着翅膀,环绕着那颗看上去有些年头的老树恣意飞行。
围在谢鹤怡身旁的那几只鸟儿都是成双成对的。它们时不时站立的树梢上,又时不时绕回到鹤怡身前,扬着翅膀叽叽喳喳。
成群结队和形单影只。
这样一对比,倒更显讽刺。
愁云惨淡。
从方才那处离开,谢鹤怡也不见得好到哪里去。
脚下一踢,一块碎石被她踢了好远。
被情绪掌控着,一时着急上了头,暂未有时间能追溯自己为何这般气恼的源头。
一直往西走着,脚下的碎石又被她磕磕绊绊踢了一路,等停在一处院落前,她才终于反应过来:就这么离开了,不反倒是给了那两个人可乘之机?
也真是气昏了头,跑出了好远才反应过来,谢凛同姜露偷情,为什么离开的是她?
这明明是她的公主府不是吗?
要滚也得是这群人滚!
太着急盖棺定论了,现在冷静下来想,是自己太过急躁了,她就不该走,该直接抓了他们两个判个秽乱公主府的罪名!
想得太入神,不小心磕绊了一下。
刚敲定结论,她又挠了挠脑袋。
倒是想直接惩治的,可惜那谢凛和姜露并未到偷情的地步,后头的一切都是她太过激动下的脑补,就算他们想瞒着她在公主府苟合,可直接证据还未能到手,随意下定论就处置的话,往后她的话还能令公主府的人信服吗?
不对。
不行不行!
在心里找了无数个借口,她又觉得自己最该拿出有力的证据:最好在那二人苟合之时带人前去捉个现行,届时两人赤身露体的交缠在一起,证据确凿,叫他们有口也难辨。
只要敢做得出,她就要让他们当众出丑一次。
她这回定要消解自己的心头之恨!
得意于自己思路清晰,鹤怡这下才觉得是真正想清楚了。
明明该豁然开朗的,可不知怎的,胸口还是一直憋着一团气,怎么也无处发泄。
她不晓得这是因为什么。
没人能告诉她自己到底是因为什么而如此气愤?也没人能够给她一个确切的答案。她在心里面盘算许久,到底是巴不得谢凛过来磕头向她赔罪,还是想要个像样的解释?亦或者是姜露、谢凛两人一同来他们面前求饶?
胸口总是闷闷瑟瑟的,压着块石头。
所以究竟是因为什么,就连她自己都分不清。
心口不好受,做什么都不舒服。
西苑的门大敞着。
隔着段距离,闻亭看着有道人影一直在他住所前徘徊着。
是谁?
暗卫?探子?还是旁的派过来要杀他的人?
看着窈窕身影,怎么瞧着越来越像鹤怡公主?
“你去瞧瞧咱们院子门前的那人是谁。”闻亭对着下人吩咐道。
不出一会儿下人小跑着过来了,笑得见牙不见眼:“公子!闻公子!来的是鹤怡殿下,鹤怡殿下来了!”
嗯?真是公主?确认无误,他心下大惊。
赶忙换上自己最为喜爱的衣袍,小跑着快步迎了上去。
“公主!”声音里都带着雀跃,还以为谢鹤怡特地是过来找自己的,闻亭眼睛都亮了,喜道,“公主,有什么事差我一声就好了,您今日怎么有空专程过来?”
这还是鹤怡公主第一次主动来这找他。
“嗯……”对于闻亭这副欣喜若狂的模样,鹤怡也不好直接浇灭,她摸摸鼻子,话到嘴边拐了个弯,瞧着他一双笑眼道,“顺道过来看看。”
来都来了。
闻亭极力将鹤怡公主将他院中引着。
公主府没亏待过闻亭,因此他院里的好物件并不少。
平日里好吃的、好玩的、没舍得用的东西,这回得其所用,被闻亭一股脑全拿出来给谢鹤怡了。
“这个是刚刚才做好的糕点,本来准备待会差人送过去的,既然您来了,在这处试试也行。”捧着送上糕点,又指着桌台上拿过来的小铁盒打开,他如数家珍般讲了起来,“这个是上回从外头带回来的。”
“这个是我父亲捎人带过来的。”
“还有这个,是我自己胡乱做着玩的。”闻亭托着这只铁皮小蛙,在手心摆弄着,也不知按了哪里,那只小蛙就一下一下“嘚嘚”跳得欢快。
它绕了一圈,最后停在了鹤怡手边。
少年人一颗心炽热。
尽管掺着七分假,但毕竟还存了叁分真。
尽管掺着七分假,但毕竟还存了三分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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