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出手，穿过淋下的水，按下了暂停键。
    不断落下的水戛然而止，林末夏这才得以睁开眼睛，氤氲水汽间，她看见六号拿着浴巾和换洗的衣服站在自己身边。
    一时间眼前的身影与记忆里熟悉的人渐渐重迭在一起，说来也是造化弄人，自己教乐乐适应了自己的世界，而现在角色似乎互换，自己成了那个初来乍到的陌生人。
    唯一不变的是二人的相遇。
    六号看着林末夏，虽然没有对话，也没有动作，但是他感觉到两个人之间的氛围一直都很奇怪，眼前的人似乎总在透过自己看什么人，明明是两个人的空间，却好像总插着一个别人。
    这个感觉让他感觉很不舒服，心下像压了一块石头，难以喘息。
    “衣服我给你找来了，你先这么穿着吧，按键在凹槽出，它会弹出来，你也可以直接语音控制，我刚给你开了权限。”
    这么说完，六号就转身离开了浴室，他不喜欢情感失控的感觉。
    走出那个封闭的空间，男人深吸了两口气，今天发生的事已经完全超出了控制，变故已然发生，自己甚至没有想过扭转局面，反而任由事情逐渐偏离轨道。
    那以后呢？连他都不敢保证未来会是一帆风顺，但是他确定自己绝对不会放手，无论是对立方还是组织亦或是联盟，他都不会将林末夏交出去，被分配，被迫做出选择那些仅仅只是有几面之缘的人。
    她不属于这里，那她就不应该被这里的规则约束，她应该有自己的选择，六号在心底告诉自己，他这么做仅仅是出于帮助她这个外来者而已，其实他自己也清楚他不是个乐行善举的人，这一切终究是因为私心。
    浴室内，林末夏不一会就洗完了，换衣服的时候，看着睡衣，她猛然意识到自己没有多余的贴身衣物，这个问题不解决就意味着她时不时就要真空，她自己根本没办法解决这个问题，只能跟六号提。
    换好睡衣，做了半天的心理建设，林末夏打开浴室门，慢慢挪了出去。
    “那个，衣服是在哪里洗？”
    坐在椅子上处理信息的六号听见声音回头，就看见林末夏披着半干的头发，身上穿着他以前的衣服，跟他预想的一样，大小刚刚合适。
    放下手上的事，他走到浴室，打算简单给她示范一下里面一些东西的使用。
    “这边这一排都是按键，对应相应的东西，这个是洗衣的，我给你示范一遍，你不会的也可以直接语音询问智能助手，它都会回答你。”
    说着六号按下一个，墙面有一处打开，里面是一个桶装物体分为三块区域，他伸手拿过旁边堆在一起的衣服，一件一件放了进去，毛衣，牛仔裤......拿到最后，手上只剩下两件，一件蓝色的小衣服还有一件薄薄的三角裤。
    没有温度的衣服，一瞬间仿佛成了烫手山芋，几乎不做停留，六号马上把它门塞进了剩下的一个区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