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她时满眼都是狠劲,左眉上那道刀疤让他整个人锋芒尽显,浑身的戾气在此刻毫不收敛地抖擞出来,刚才在擂台上未发泄完的气全在这时表露。
他原本就是一个将情绪隐藏极好的精明人,从不外露,让人难以捉摸。
但现在,赛佳儿明显感觉到他动怒了。
手上的劲没减半分,反而加重,将她整个人往怀里带。
她被迫仰头看他,两人暗暗较着劲,她试图透过那双桃花眼揣测他的想法动机。
隔了许久,久到眼睛酸涩,最后得出答案。
“我哇我中意奎(我说我喜欢他啊)。”她的眼睛因为酸涩蕴出眼泪,泛着红,手攀上他的脖子,将他整个人往下扯,他低下头略微弯腰,她双手交握放在他后劲处,鼻尖快要挨上他时停下,笑出声:“我不系阿敏啊(我不是阿敏)。”
不是你的情人也不是爱人。
“我同谁拍拖,牟关嘞事噶(不关你事的)。”她的鼻尖就快要挨上他,但她故意往旁偏,微踮脚,咬着唇,呼出的气洒在他脸上,接着挨他耳边,轻声说:“除了债,我们好像没有什么关系......”
她话还没来得及说完。
他不想再听下去了,揽腰将她整个人扛在肩上,往卧室床边去,随后将她整个人扔到床上。
她身上穿着他的衬衫,就这么倒在床上,看着他染上猩红的双眼。
他俯身压下来,单手禁锢她的双手往头顶上举,双膝在她腿侧半跪着,没有在她身上施力,而是将手臂撑在她两侧,将她整个人圈在怀里,鼻尖相抵,“我真是太纵容你了。”
他说话的时候喘着气,根本不给她任何动手的机会,双手被牢牢禁锢,他另一只手解她身上的衬衫,一颗颗地解着扣子,他的喘息声越发急促。
直到衬衫半开,露出双乳,他的手胡乱地探上去摸,掐着乳尖不放,随后又覆上唇吮吸,在她身上落满痕迹,咬着乳头,一路往下吻着她的腹部腰侧,再然后将手摸到内裤,多了些隔阂,他才反应过来。
刚才,他失控了。
眼中的猩红更甚,他胸口起伏,喘着气。
她没看他,在他做这些动作的时候一直侧着头,他将她的脸掰过来,与她对视。
“完了吗?”她说。
他愣了一瞬,失笑:“完?怎么可能?”
“从你签约那刻,就已经是我的人了。”
...
赛佳儿觉得官垚一辈子都不会爱人,他最爱的可能是他自己。
一个恶魔的世界里怎么会有爱。
之前还在伪君子和正人君子这两者间抉择,但现在她只会觉得可笑。
他这人,连君子都不配称。
那晚之后再也没见过他,叁合会似乎又出了什么事。
八卦媒体最近很忙,忙着写赛佳儿和习蒲舜拍拖的报道,忙着写赛佳儿的陈年旧事。
她被人扒了出来,这还多亏了包租婆这个大嘴巴。
现在西街那处多的是记者狗仔,他们蹲守在附近,试图从居民嘴里扒出更加劲爆的料。
有关她之前是陪酒女的传闻满天飞,不少会所为了套关系还故意放出她之前的陪酒价格,低劣至极,却乐在其中。
观众们自行臆想,似乎找到了她选择拍大尺度裸露戏的原因,经过他们的总结,大致意思就是她原来就是干这一行的。
不少人恍然大悟,他们臆想出的ABCD都串成了线,他们更加笃定,更加自信。
在她没开口说话前,就被人钉在了耻辱柱上。
原来,她就是出来卖的。
内外部都默认了这点,导演递来本子时毫不避讳地表明前提条件。
公司负责人联系不上头儿,但又不能得罪圈内的祖宗,就让赛佳儿自己去谈,撒谎说是老板的主意。
这部片符合主流趋势,不少人争着抢,但优先给了赛佳儿,前提条件是和制片吃饭。
制片是个富少,拿着父母的钱投资了一个娱乐公司,女人比衣服还多。
他选了家日料店,独间。
赛佳儿去赴约,穿了件长裙,脖子上绕了条丝巾。
来之前,和习蒲舜说了声,他说会和她一起去。
但她等了两小时,他没来。
进去时富少正调情,周围两个女郎喂他吃饭,他只需要咀嚼,只是嚼着嚼着就咬到了女郎的乳尖,女郎满地滚,滚到了赛佳儿的脚边。
她看清富少的长相,脸上被打得鼻青脸肿,纱布缠着,满脸淤青,此刻正摸着女郎的腿,一脸色相。
看见她时弯唇一笑:“又见面了,赛小姐。”
记忆里努力搜寻有关这人的印象。
见她皱眉,他主动说出关键词:“擂台擂台。”边说边笑,原本只是摸着女郎的腿转而用力拍打,眼神里难掩的兴奋。
想起来了,上次官垚在擂台上打的那个人就是他。
当时他在官垚面前那个样,像狗一般,现在训起女人却像个主人。
“忘记介绍了,我叫周畅。”
他的手开始拍打女郎的屁股,一下一下,用力十足。
“上次我就是碰了一下阿敏的手,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他指了指自己的脑门,晃了晃,“他身边女人不多,我很好奇你是什么地位。”
他说着,使了个眼色给女郎们,她们识趣地褪下,替他们拉上门。
“最近我家老头打起了叁合会的主意,官垚因为这件事肯定急死了吧”,说完便开始狂笑。
“还有,他还不知道吧,阿敏早就是我家老头的女人了。”
听到这话时赛佳儿才有了点反应,蹙眉看向他。
“周老爷子可真会享受,那女人也是个尤物,可你说好巧不巧,我刚想碰她就被官垚逮到了,我家老头碰了她几年他愣是没发现。”
“这么精明的官垚怎么会在女人这处犯蠢?”
周畅说着话,眼神却暧昧地看她:“女人都是棋子,阿敏是,你也是。”
“叁合会马上就要换人了,赛小姐,你是个聪明人,最擅长的应该是变通。”
说着,起身靠近她,拉过她的手:“我家老头为了这件事准备了多久我最清楚,这次是真的稳了。”
赛佳儿还在思考他刚刚说的每一句话。
信息量太大,她需要理一下思绪。
“所以呢?”反应过来后她抽开手,“我和他没半点关系,你根本用不着以我逼他就范。”
他又笑,笑声瘆人,随后立刻恢复一脸严肃样,“你真是可爱。”他勾起她的发放到鼻边闻了闻,“好香。”
赛佳儿觉得恶心,想往一旁侧被他迅速拉回手,双臂环着她。
“跟着我,我会对你好。”
“滚蛋。”
她从臂下钻出来,拉开门,就感觉到抵在腰腹上的硬块。
是枪。
“别动。”周畅挨着她的耳垂,放低了声音,手揽过她细软的腰,嗅着她的头发,闭着眼长舒一口气。
门被拉开,周畅带着她往前走。
“带你去个地方。”
一路上她都什么都看不见,原本绕在脖子上的丝巾遮住了眼睛,双手被绳子缠着,腰腹被枪抵着。
周畅不安分,吻落在她颈侧,留了痕迹。
白皙的颈部密密麻麻布着红,她没挣扎,只要一动,他就会吓唬她开枪。
不知道被带去了什么地方,只知道外面停了十几辆车。
她看不见,听见他说:“来了不少人啊,一二叁四五,十二台车!”
她被领着,迈了十几个台阶,又转了几个弯。
周畅用力地叩门。
“咔吱”一声响,门开了。
“哟,都在呢。”
视野处一片暗,她竖着耳朵仔细听动静。
有人在喝茶,她听见杯盖挨着杯沿哗啦的声音。
没人回周畅的话,他推着她往前走。
“hi,阿敏,好久不见,有没有挂住我(想我)?”
阿敏也在。
他自顾自地说着,随后又闻了闻赛佳儿的头发:“真香,我都有反应了。”
“阿畅。”有人唤他。
声音浑厚年迈,上了年纪。
“老头,你等这天不是很久了吗?”
他挨着她的耳边说话,“阿敏你快站到我家老头这边来,你俩在床上都那么熟了。”
“砰”,茶杯落地的声音。
“你给我住嘴!”
“老头,别装了,张佬那件事之后你就一直在找时机,现在就是大好时机,好不容易人这么齐。”
“你赶紧给我滚出去!”
周畅不理,反倒大笑:“官生。”
终于叫了那个人的名字。
原来那人也在场。
“你觉得叁合会里还有你忠实的信徒么?”
“我家老头虽然不是正式成员,但这几年也出了不少力,大家应该都心知肚明吧?”
“有多少人巴结着我们周家,我都数不过来了。”
“孽子!住嘴!”
“砰砰砰”,有什么东西砸了过来,周畅带着她往一旁躲,显然动了怒,大声吼着:“我他妈都被他打成什么样了?我是你儿子!你到底在护着谁?你的情人他都要跟你抢!你现在还要把整个周家都拱手让给他吗?”
愤怒到极点,周畅开始失控,胡乱地喊着,原本停在腰腹处的枪移开。
“砰砰砰”,几记枪声响起,周围乱了,她的心跳跟着乱了节奏,整个人止不住地急促呼吸。
周畅应该是对着天花板开的枪,桌子椅子落地,“嘭嘭嘭”,东西碰撞,尖锐刺耳,什么都看不见最让人恐惧,赛佳儿此刻仿佛处在黑洞里,周围都是潜在的未知风险。
“阿畅!你别冲动!”
“你给老子闭嘴!”
周围安静下来。
“官垚,你还有个女人在我这。”
枪挨上了赛佳儿的脑门。
在此之前,从来没设想过有朝一日会被人拿枪指。
“她多香啊,皮肤真不禁碰,我刚亲没几下就红了,你说是吧?官垚。”
她听见了脚步声,由远及近,往她这边来。
“你再靠近,我的手不留情。”
“你还是一样蠢。”
她终于听见了那人开口。
脑门被枪蹭着,有些疼。
周畅止不住,手乱动着,笑:“你信不信我真的开枪?”
“拿女人做威胁,算什么男人?更何况还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女人。”
周畅有些慌了,呼吸加快:“你还真是比我想象得还要狠啊,还是说你只爱阿敏一人?既然你不要那我也就不跟你客气了。”
说着他要去扯赛佳儿的肩带,双手胡乱地拉扯,最后面前不远处的人突然上前。
赛佳儿闻到了那阵熟悉的味。
他将她往一旁推,她整个人侧躺在地上,围着的丝巾因为刚才的动作滑落,她终于看清面前的场景。
所有人身着正装站着,他站在这些人最中间最前面的位置,低着头理袖子。
周围围满了保镖,桌子凳子倒地,乱成一团。
周畅倒在一旁,脖子上多了道痕,冒着血,手中的枪飞到另一处,官垚使了个眼色给保镖。
可他们还没过来时,周畅又从怀里掏出一把枪,直直地对着官垚。
当时他背对着身,看向阿敏的方向,阿敏被吓晕了,一个年轻女孩扶着她。
周畅脸上带着笑,在所有人不备时上了膛。
赛佳儿已经忘记了当下的任何恐惧,手腕被绳子绑得通红,甚至磨出了点血,还没从被枪指着脑门的劲里缓过来,只是当周畅举起枪时,她下意识地跑向他。
“砰--”。
开了枪。
情人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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